第24章 煮豆

  与此同时，京城里头，文武百官被宣召入宫。
  京城是双龙国的首都，原名叫龙城，后来改成了安京，意指百姓安居乐业之地，因此平民一般都称之为京城。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头，群臣匆匆赶到金龙殿。
  路上，一名官员边走边问身旁经过的另一名大臣问道：“苏大人，请问您可知陛下这次召唤我们入宫所为何事？”
  “圣意莫猜，还是赶紧走吧！”
  提问的官员叫霍良，是从南方赶来的临海都统，而回答的这位大臣名叫苏哲，是一品大员，主要教导太子读书识字，治国安邦之理。
  霍良一直驻守临海省，对京城里的事知道得比较少，才想问问在宫里待得最久的苏大人。
  可他没想到苏哲不愿透露半点风声。
  既然得不到消息，无法提前做些准备，那就到时候随机应变好了。
  正当大臣们纷纷赶往金龙殿之时，卧龙殿内却发生了惊天动地之变。
  “启辰，你这是打算干嘛？”
  双龙国帝王，欧阳宇浩，见地亲王欧阳启辰一身铠甲并携带着刀剑进来，厉声责问道。
  “王弟，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的。”欧阳启辰把手上的酒壶放在桌上，笑着说。
  “朕当年念手足之情，饶你一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念念不忘。”
  “忘？怎么能忘，帝王之位本该属于我，我现在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
  “若你继续执迷不悔，那么朕只好大义灭亲了。”
  “哈哈哈，灭亲，说得好。”欧阳启辰忽然间笑得更大声了，“我如今所做就是要灭亲，如果你不想承受痛苦，那就把这壶毒酒喝了，安安静静地长眠。要不我刀剑无情，只能大开杀戒，到时候整个王宫血流成河就别怪我了。”
  “你疯了！”
  “到底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若不是你打算废除奴隶制并要推行咒语学堂，我哪能找到机会收拢人心，又怎么能带着武器进来！”
  “朕之所以要那么做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并不是疯了。魔君即将复活，如果不让百姓武装起来，到时候如何自保，如何保护家园？”
  “那只是你个人软弱的想法罢了。你自小就是个懦夫，总喜欢借助别人的力量，就如当初王位之战中，你要不是有聂将军帮忙，又怎么可以打败我，夺走了王位。要是我做了帝王，那我就亲自带兵讨伐魔君，将其消灭，根本不需要什么武装百姓这种愚蠢的做法。”
  “你确实很强，就是有点太自负了，所以当初才会输给朕，父王才觉得你不适合做帝王。”
  “那是父王偏心而已，不然按照传统，帝王之位也该由长子继承。”
  “你还是不懂。帝王不在于自身的强弱，而是看能否让国家强大。善用人才，让所有人变得强大，才是帝王该做的事。因此，父王才把帝位传给朕，而不是你。”
  “一派胡言，这只不过是你自己编造的借口而已。若是如你所说，你真为百姓着想的话，那就把这毒酒喝了，免得我大开杀戒，生灵涂炭。”
  “行！”说着，欧阳宇浩走上去，龙袍一甩，伸出手拿起装有毒酒的酒壶一饮而尽，“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倘若我们兄弟二人非要来个你死我活，那我愿意成全你，希望你真能强大到消灭魔君，为百姓带来福音。帝国的命运就靠你了！”
  说罢，欧阳宇浩便倒地长眠。
  毒酒由五彩菊制成，虽不立即致命，却能让人长眠不醒。
  “你放心，朕一定会的。”欧阳启辰弯身，把自己亲弟抱回龙床，然后转身退出。
  寝宫外面的李公公一见到地亲王欧阳启辰出来，便立马跪下，禀告：“王爷，大臣们都到齐了。”
  “太子那边准备好了没？”
  “一切准备就绪。”
  “好！”
  欧阳启辰一手紧握宝剑，另一手正冠，接着迈开大步，意气风发地走向金龙殿。
  金龙殿之内，文武百官难得聚首，其中有嘘寒问暖的，也有互通消息的，都细声地交流着。
  “听说陛下打算废除奴隶制并推行咒语学堂。”
  “是的，我也听说了。”
  “可能陛下今日召大家进宫就是为了宣布此事。”
  “那怎么行，废除奴隶的话，我们以后让谁干那些脏活。”
  “对啊，总不能让我们亲自洗衣煮饭吧。”
  “而且最大的问题还在于推行咒语学堂，倘若人人都学会了咒语，那不是天下大乱？”
  “就是啊，这样下去，那些解放了的奴隶必定会趁机学咒语，然后以此来报复身为贵族的我们。”
  ……
  大臣们纷纷议论着，仿佛有无数的苍蝇在嗡嗡作响。
  “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李公公高分贝的尖叫声响起，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太子欧阳浩日身穿龙袍，慢慢走到龙座上，然后两袖一甩，威严坐下。
  大臣们心生疑惑，为何陛下没有出现，反而太子上朝。
  “陛下昨夜得知明玥公主噩耗后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昏阙，并且经过太医诊断后得知有可能无法醒过来，因此为了帝国的持续繁荣富强，不得不由太子暂时登基。但由于太子年纪年幼，尚无治国经验，所以由地亲王辅导太子执政，特此宣告天下！”
  听到李公公宣告的惊天消息后，在场的大臣们都惊呆了。
  震惊之余，眼看着这位幼稚俊容上竟带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年仅六岁的太子，众人不禁统统跪下，边磕头边齐声喊道：“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
  “谢主隆恩！”
  但是，群臣之中有不少人心存疑惑，此等大事为何如此草率决定下来，又是谁拿定主意。
  如果皇上真的昏迷不醒，由太子来继位也无可厚非，但由地亲王辅导太子的话就有点不妥了。地亲王已经紧握大部分兵权在手，若让其再辅导执政成为了摄政王，那不就等于王权落入地亲王手中了吗，这样肯定不行。
  “太子的老师是苏哲大人，倘若真要找人辅导太子，也应该是苏大人吧！”丞相傅博文提出异议。
  “丞相所言极是。”有大臣附和道。
  “没错，那样做不太符合规则。”
  其他大臣也轻声议论起来。
  “朕已学会治国之道，如今缺的只有治国经验。倘若一直纸上谈兵，朕又如何能治好国家，臣民又怎么服朕，况且苏老师也年事已高，何不让其安享晚年呢！”欧阳浩日金口一开，便已震慑在场所有人。
  “陛下所言甚对，臣等知罪。”
  “既然众卿家没有异议，那么现在就由地亲王替朕宣布最新的两项政策。”
  “遵命！”
  站在龙座一旁的地亲王欧阳启辰上前一步，解下腰间宝剑，往前一竖，然后双手上下地叠放在剑柄上，金黄色的铠甲光芒照耀，闪闪发亮，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今日，所告之事有二，其一：近年来灾祸不断，百姓生活艰难，陛下仁慈爱民，特赦免交税赋一年，并开仓施粮，以助困难民众度过难关。”
  “其二，盗贼日渐猖狂，甚至胆大妄为，谋害公主，影响极其恶劣，陛下甚怒。为了国泰民安，并为玉损的明玥公主报仇雪恨，陛下决定今日起实施盗贼屠令，凡是盗贼必诛之，各地官员不得怠慢，若有发现必定严惩！”
  “遵旨！”
  “今日之事宣告完毕，有事禀告，无事退朝！”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百官的离开，原本人头涌动的金龙殿变得冷清起来。
  “赵将军，请留一步。”
  欧阳启辰喊住一位年近六旬的老将军。
  “王爷，有何吩咐？”赵将军转身一问。
  “请问公主的尸体找到了没？”
  “我的部下已经在悬崖地下连夜搜寻，但是还没找到。”
  “那就加大搜寻范围，增加人手。”
  “明白，我立马去安排。”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欧阳启辰才走到龙座上坐下。
  纯金打造的王座雕刻着两条龙，龙身互相缠绕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错综复杂，构成了椅背的纹路，象征着双龙国的地图；两个龙头则在左右两边的扶手处探出，吐舌喷火，栩栩如生，代表了帝国的诞生。
  传说中，双龙帝国诞生于盘古开天后的第八天。当时盘古用斧头劈开混沌，脚踏大地，头顶苍天，但天之重，神亦无法承受也。为了避免苍天塌下，再与地合为一体，创世之神盘古只能用尽所有力气把苍天推到了遥远的地方。从此之后，天地便分隔开来，互不相容。但也因为用力过猛，元气耗尽，所以盘古倒地而眠，身体渐渐化为山河，气息化成天空云雾。而他的龙骨则化作两条祥龙，一条飞天变成璀璨星河，一条卧地变成绵绵山峦。
  自此之后，民间便有了天之龙和地之龙的传说，而帝王更是以天龙之子自称，又称天龙王。天龙王的兄弟自然就是地龙王了。天与地原本轮流执政，但是在后来的演变中，天龙王为了自身的权力，便把地龙王改成了地亲王，以此削弱兄弟的影响力，也为后来的兄弟相残埋下了隐患。
  可人总是执着于眼前，而往往忘了未来的走向，正如人们通常都把注意力放在龙座正面的浮雕上，却忘了背面还刻有这么一首诗：
  宇宙苍穹似沧海
  浩瀚无边等君来。
  启明紫薇星为灯
  辰光指引龙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