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拆穿

  实际上，黄浩洋真的毫无畏惧，也深思熟虑过。
  他细致观察过那根安静地躺在地上断成两截的长矛，上面有光滑的切口，应该不是靠蛮力折断的，所以他觉得其他长矛也做过了手脚。
  即使自己真的猜错了，那也不是问题，昨晚吸收了虫后的特有属性，皮肤硬化，刚好可以实验一下。
  就算最坏的情况发生，长矛的锋利程度能穿透硬化的皮肤，插入体内，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他的真身是腰间系着的魔剑，只要魔剑在，他就死不了，最多就是被刺的那一刻痛一下而已。
  因此，他这样的行为并不是为了逞英雄，而是思考过的最优解。
  但不知道真相的欧阳红袖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开心——一种在绝境中获救的幸福感。
  “准备好了没？”赤膊男子问。
  “好了。”黄浩洋回答。
  对于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好准备的。
  “那我施咒咯！”
  “施吧！”
  黄浩洋觉得那人的废话真多。
  当然，赤膊男子的废话并不是说给黄浩洋听的，而是为了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
  接着，他念了一连串不知道是啥的话。
  趁着观众的注意力被吸引，他立马发力，手腕一拧一转便把长矛折断了。
  “哇！”观众们都不禁发出赞叹。
  看到这场景，他们终于相信赤膊男子的话了，然后纷纷慷概解囊，把荷包里的铜板交到一个年轻女子双手捧着的钱箱里。
  如果能学会这金刚咒，即使不能建功立业，也起码能在战场上保平安，是百利无一害的，所以观众们都想成为捐款最多的人。
  “目前捐得最多的是这位先生，一共十银币，还有没有人想比他更多的，有的话就尽快咯，我再数三声后就没机会了。”年轻女子提高音量，大声地喊，怕没人听到似的。
  可是，十银币对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笔不少的资金，实在没法拿出比这数目更多的钱了。
  而且那女子口中说的捐赠也叫打赏，就是钱给了出去后没法收回的，所以观众哪里敢继续捐钱。
  万一捐到最后，金额最多的人不是自己，钱便打了水漂，得不偿失，还是算了。
  见没人再掏钱，女子只好慢慢倒数：
  “三，”
  “二，”
  但在快要数到一的时候她还是特意拖延一下。
  此时，黄浩洋忽然喊道：“我出十银币零一铜钱。”
  听到这话后，那女子在心中笑开了颜，而表面上却装作平静地说：“还有没有比这位小兄弟捐更多的？”
  他们这种街头卖艺的人就是靠打赏过日子的，自然多一个铜板都比没有好，何况眨眼间又多了十银币，试问谁会不高兴呢？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不高兴的人总是有的，比如刚才那位本以为自己将要得到金刚咒的仁兄。
  如今他仅仅是差一铜钱输了，必定不甘心，所以立即又增加了两铜钱。
  可黄浩洋也不甘示弱，每次都会比他多一铜钱。
  结果，你一句我一句地不停加钱，金额竟然不知不觉中到了二十银币。
  “可恶！”那位仁兄最后真的没钱了，只能大骂一声，然后放弃。
  而黄浩洋则问赤膊男子，“你想在这里传授我咒语，还是找个隐秘无人的地方？”
  “当然是无人的地方啊，这种稀有咒语可不能随便传授的。”赤膊男子回答。
  “行，那你说去哪里？”
  “你跟着我来即可。”
  “好的。”
  赤膊男子和年轻女子齐心合力收拾好道具后把黄浩洋他们三个小孩子带到旅馆里。
  “雯雅，你带那两个小孩到楼下买点吃的，我要单独传授他咒语。”赤膊男子对那女子说。
  原来这女子叫赵雯雅，是江湖闻名，无人不晓的猛虎镖局的千金小姐，赵虎的女儿。
  尽管她只穿着平民的粗布麻衣，但其气质依然与众不同，一看便知道非普通人家出生。
  “嗯！”赵雯雅点头应道，然后把欧阳红袖和郝阳带出房间。
  此刻，房间是剩黄浩洋和赤膊男子了。
  “现在只剩我们两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黄浩洋忽然这么说，让赤膊男子大吃一惊。
  “我之所以打赏你们，并不是为了你那虚假的金刚咒。”黄浩洋接着说。
  “呃！！！”赤膊男子又愣了一愣。
  “说白了，我欣赏的是你们的头脑，能策划出这么周全的套路，先用做过手脚的长矛让观众真以为你会金刚咒，然后用打赏最多的人将获得传授咒语的方式来刺激他们不断掏钱，再把假的咒语传给打赏者，反正最后咒语的真假只有一个人知道，即使他到时候发现自己上当了要来找你麻烦，你也可以用咒语需要长时间修炼的借口来辩解。”
  黄浩洋把自己的分析一一阐述出来，让赤膊男子听得目瞪口呆。
  其实，这个赤膊男子叫做张山，是猛虎镖局的镖师。
  他与赵雯雅相爱，但得不到赵虎的认可，所以两人便私奔出来，靠街头卖艺为生。
  可是卖艺的收入很低，很难维持生活，而且他也不想千金小姐的赵雯雅陪自己受苦，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骗局。
  尽管他不会咒语，不能刀枪不入，但是在预先把长矛锯断，只用牙签在中间连着的情况下，会武功的他想要弄断牙签还不是小菜一碟？
  凭着这种手段，他们确实赚了不少钱，但是骗局终究是骗局，总有被发现的一天，因此他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只能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来大洋镇第一次卖艺就被黄浩洋这个小孩识破了骗局。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张山镇定下来后，好奇地问。
  “我老爸说过，咒语是不会随意传授的，而你在大街上说要传授咒语，显然是骗子。”黄浩洋回答。
  “难道你爸说的就是真理，不让有例外的存在？”
  “当然不是，我老爸的话只能算是参考，不排除有例外的可能性。但是，也可以用另外一个假设来分析你的骗局。”黄浩洋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看张山的反应才接着说，“倘若你真的会咒语，那你为何不直接开门立派收徒弟？收学费不是来钱更容易，更轻松吗？既然有更好的方式，为何你不用，非要街头卖艺呢？常理都说不过去吧？”
  “……”张山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小屁孩也太聪明了吧！”他不禁在心中感叹道。
  “还要我继续举例吗？”黄浩洋接着问。
  “不用了。”张山摇摇头，反问道，“那你现在想要怎样？把我们送去官府？”
  “不是，我送你去官府并没什么好处。虽然你不会咒语，但是会武功，而且不是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之人，是我需要的人。你不如来我家做个教头吧？”
  “我现在答复不了你，请给时间我考虑一下。”
  “没问题，如果你想好了，就去山上的古堡找我。”
  “好的。”
  “那我也不打扰了，告辞！”
  事情谈好了，黄浩洋也不想久留，毕竟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很多计划要部署。
  “再会！”
  “再会！”
  看着转身离开的黄浩洋，张山在其背影中仿佛看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光芒……
  也许跟着这样的人，以后自己也能有所作为吧！他心想。
  但是，要不要留下来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必须跟赵雯雅商量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