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杂耍

  太阳渐渐爬高，已上三竿之时。
  街道两边的其他店铺终于陆陆续续开张营业，仁义医馆也不例外。
  萧青云和郝阳一左一右地搬开门口的挡板。
  “早！”黄浩洋对他们打招呼。
  “早上好！”他们回应。
  “扁大夫在吗？”
  “在，里面请！”
  萧青云放好挡板后带他进去。
  门口只剩下郝阳和欧阳红袖，他们俩互相看看了对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会儿他出来，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四处逛逛，很快回来。”欧阳红袖说完就独自一蹦一跳地玩去了。
  看着那苗条的身影，郝阳才意识到欧阳红袖是跟自己一样被黑鱼号运到这边来的奴隶。
  他开始觉得这个小女孩好有意思，明明他们同是一批奴隶剩下的两人，命运却完全不一样。
  在欧阳红袖的身上他看不到一点奴隶的影子。
  她是自由的，幸福的，纯真的，如一只翱翔天空的鸟儿。
  或者说她是一位天上的小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在他看得出神，有些恍惚的时候，萧青云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道：“怎么了，看上人家姑娘了？”
  被这么一问，郝阳的脸立即红了起来，像个怀春的姑娘般的羞答答地答：“没，才没有。”
  “双重否定，即是肯定。”萧青云拿他打趣。
  实际上，郝阳确实有些喜欢欧阳红袖，但要承认的话总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注意力都集中在五彩菊上面，而且见面的时候天色比较暗，他跟本没看清欧阳红袖长什么样子。
  今日一见，他便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难得遇到欧阳红袖这种天真烂漫，长得水灵灵的小姑娘，试问谁不动心呢！郝阳在心中这么解释。
  况且，在这个异世界中，由于有妖物的存在，又时常发生战争，所以人的寿命并不太长，平均四十岁都不到。
  因此，男女间的婚事并没有法定的合适年龄，通常双方家长同意就可以定亲，不管孩子多少岁。
  倘若家中无长辈，那就自己决定即可。
  而郝阳的家人在战争中全部被杀，如今只身一人，若他真看上了欧阳红袖，确实可以自己上门提亲。
  只是，欧阳红袖是欧阳老爷的奴隶，亲事得经过他同意才行。
  估计别人大户人家也不会看得上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人吧！郝阳心想。
  古语云，贫穷孩子早当家，所以他在同龄孩子中属于懂事比较早的，自然明白社会上的那一套规则。
  喜欢是好，但要有能力去兑现承诺才能算完美。
  如果没有能力，还是放在心中吧！
  况且，男女情长之事也要等大仇已报之后才能谈。
  忽然间，郝阳变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没事吧？”萧青云见他有点不妥，担扰地问。
  “没事。”郝阳晃了晃脑袋，把多余的想法甩掉，继续干活。
  而医馆里头的黄浩洋则在接受扁大夫的诊断。
  他今天出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找扁大夫诊断，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健康，如正常人一样；二是收集关于这个异世界的相关信息。
  “你的伤口已经完全痊愈，身体很好，甚至比普通人都好。”扁大夫给黄浩洋把完脉后说道。
  确实按照一般人的恢复速度，伤口至少也得半个月才能愈合，更别说痊愈了。
  “谢谢！”黄浩洋穿好衣服，接着说道，“请问扁大夫您可否知道这把魔剑的出处？”
  “不知道。”扁大夫摇头答道。
  “那您当初是在哪里听到魔剑的传说？”
  “太久以前的事了，请容我想想。”
  “嗯！”
  思量片刻之后，扁大夫说：“好像是在一个叫做莲塘的小国里的小村落。”
  “在什么位置？”
  “等等，我拿地图给你指明。”
  “好，有劳。”
  那是一张羊皮制成的地图，只绘画出盘古大陆各国的大概分布。
  从地图上可以看出盘古大陆上分布着三个大国和不少小国。
  如果把大陆看成是一个人侧身抱腿睡觉的姿势，双龙帝国就在这个人的脊骨到头部的区域。
  双龙帝国的版图很长，横跨南北，确实有点像两条巨龙缠绕在一起似的。
  另外两个大国则分布在帝国的西边，一上一下，上方的叫做广原万国，是一个由众多游牧民族组成的联邦国；下方的叫做夏国，是一块长年高温，没有四季的荒芜之地。
  而莲塘则是三个大国之间的八个小国其中之一，要去那里的话，没有飞机，光靠马车，起码要走一个多月。
  看来要弄清楚魔剑的来历也不容易，而且急不得。
  反正还有大把时光，这个问题就留到以后解答吧！
  黄浩洋服了诊金和道谢后便离开医馆。
  在准备出门口的时候，他问萧青云是否有时间教他认识药草。
  本来萧青云是答应了要教他的，但是刚好来了病人，他要帮扁大夫打下手，只好让郝阳代替自己教他。
  不管是谁，只要能教自己知识就行，黄浩洋倒不介意。
  “走吧！我们去海边看看。”黄浩洋对郝阳说。
  “你那朋友说她一会就回来，你不等等她？”郝阳回应。
  对啊，欧阳红袖那丫头跑哪里去了呢？黄浩洋这时候才想起她来。
  “不等了，我们边走便找吧！反正大街只有一条，她也跑不了哪里去。”
  “也对！”
  接下来，两人便一同出发了。
  此时，欧阳红袖正站在一个卖杂耍的摊位前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冰糖葫芦边全神贯注地看杂技。
  一个打赤膊的年轻男子用长矛顶着自己的喉咙，然后“啊”的大喝一声，用力往下一压，另一端撑在地面的长矛就“啪”的断了。
  四周的观众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欧阳红袖也把冰糖葫芦含在口中，空出双手来鼓掌。
  “我刚才使用的是传说中的金刚咒，能让身体刀枪不入，倘若今日谁的捐赠最多，我将此咒语传授于他。”赤膊男子拍着胸口地说。
  观众听后半信半疑。
  见没人慷概解囊，男子只好接着说：“你们谁若是不信的话，可以站出来，我可以把金刚咒施在他身上，再看看长矛是否能伤他分毫。”
  然而观众还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敢上去尝试。
  毕竟长矛那玩意是杀人的武器，万一赤膊男子骗人的话，那自己不就死定了。
  就在空气尴尬得都要凝固的时候，欧阳红袖突然走了过去。
  众人都不禁拍手称赞这小女孩胆大过人。
  事实上，欧阳红袖之所以走上前，是因为她想要捡回自己不小心掉落在地并滚向前的那颗冰糖葫芦。
  刚好黄浩洋和郝阳路过，听到了观众的赞叹声。
  胆大的小女孩，而且结合欧阳红袖贪玩，喜欢凑热闹的性格，黄浩洋马上猜到了众人口中提到的人便是她。
  从人群中挤进去一看，那小女孩果然是欧阳红袖。
  她傻傻地站着，并且胸口顶着一杆长矛。
  此刻的她有点进退两难，一方面已经站了出来，接受了群众的掌声，另一方面自己也十分害怕，心跳加速。
  见到她那表情，黄浩洋就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便走过去，条理清晰地说道：“我家小姐身体金贵，虽然她有过人的胆量，但作为仆人的我还是十分不放心，若她万一真受了伤，我将会收到严厉的惩罚，所以能否由我来代替她呢？”
  “没问题，只要有一个人站在这里就行。”赤膊男子回应道。
  欧阳红袖听到救星来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可是，要别人代替自己接受死神的考验的话，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但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黄浩洋不要代替自己吗，她似乎又没那么伟大。
  那么，要放弃这个考验吗，她也说不出口。
  一旦放弃，她就成为镇里头的笑话了，以后还怎么混。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黄浩洋已经迈开脚步走到身边，并对她笑了笑，意思是让她放心。
  “你……”欧阳红袖终于说了一个字，但后面的话被打断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黄浩洋却一脸淡定地说。
  欧阳红袖读不懂他的表情，到底是勇敢无畏，还是深思熟虑，胸有成竹，亦或者是两种可能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