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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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有一条深沟，本来是护城河，但由于近年的干旱，河水已接近干枯，河床只剩下干裂的泥土，和偶尔的几滩水洼。
水洼里时不时有几尾半米长的六须鲶鱼探出头来，嘴巴里露出尖锐的獠牙，显出它的领地意识。
六须鲶鱼是一种水陆两栖类低级妖物，但能耐干旱，在水里还有非常强的攻击性，甚至被称为食人鱼，是护城河必配的防御工具之一。
没错，这是一个人神妖共存的世界。
在战争时期，人类借用了大量妖物的力量，六须鲶鱼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若敌人在攻打城堡时不小心掉进护城河里，成群的六须鲶鱼就立即蜂拥而上，瞬间把人啃成白骨。
但是，在干旱的泥土里，它的攻击性就大大减弱，只会留在洞穴里等待雨水的降临。
至于雨水何时才会降临？没有人知道，六须鲶鱼也不知道。
黄管家在河边停下，等欧阳老爷下了马车后就变回了人形，接着对着古堡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古堡里头的守卫听到口哨后才将大门打开。
随着墙里铁链滚动的声响，铁质的大门缓缓落下，并最终化为桥梁连接河的两岸。
进入古堡，里头的装饰虽然没有宫廷那样金碧辉煌，但大户人家该有的正常装饰都有，墙上挂的是山水名画，地上摆放的是梨花木桌和陶瓷古董，而唯一一处不寻常的就是天花板上刻着一条巨大的金龙。
在双龙国，龙是帝皇的象征，禁止民间使用。
“黄管家，你把她交给张妈，让张妈教她礼仪和规矩！”欧阳老爷打了个哈欠说。
“好的，老爷！”黄管家恭敬地说，然后带着小女孩向后院走去。
后院是家奴的住所，相比前院就简陋许多。
穿过一间间破旧的瓦房，他们来到一间两层高的房子。
“张妈，这是老爷刚买的女奴。老爷打算让她服侍大小姐，所以你要教好她礼仪和规矩，别让她丢小姐的脸。”黄管家对一个中年妇女说道。
“好，我知道了！”张妈回答道。
交代好奴隶的事情后，黄管家便又忙其他的去了。
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女奴，张妈没多说什么，她早已经习惯看到这种孩子。
战争过后，很多孩子流离失所，而且随着干旱持续，这种可怜的娃儿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减少，她清楚得很。
“你多大了？”张妈放下手头的针线活，问小女孩。
“……”小女孩沉默着，神情呆滞。
看来是吓坏了，张妈心想。
“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虽然你是奴隶，但在这里你不用愁吃喝，总比在外面挨饿强。”张妈边安慰边拿来一个馒头递给她。
小女孩接过馒头就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仿佛一只小野狗似的。
“咳咳……”
由于馒头太干，她又吃得急，咬了两三口便被馒头噎住了。
“慢慢吃，这里还有很多。”
张妈给她一碗水。
“咕噜！”小女孩大口地喝了一口水后又继续啃馒头。
“那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说完，张妈走出屋。
“……”小女孩只顾着吃，还是没有回应。
等张妈离开后，小女孩呆滞的表情瞬间转变，眼眸中顿时充满精光，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她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灵动地转着，环视四周，发现门外有一颗高大的黄皮树，树枝越过高高的城墙伸到了外界。
这是一个难得的逃跑机会，她想。
再看了看周围，四下无人，她便快步冲出房间，然后一跃跳上树，像猴子一样快速爬了上去。
她的动作又快又轻，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不到十秒钟，她已经爬到了最高的树枝上，只要顺着树枝爬出去，她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
然而，当她快要爬出去的时候，树枝上突然多了一个人。突如其来的的变故，使得树枝上的两人都迟疑了一下。就是这么一下，树枝无法承受两人的重量，“喀嚓”一声断了。
“啊！”两人都不由得大叫一声，重重地掉到地上。
“哎哟！痛死我了！”女奴从地上爬起来，抱怨道。
“喂，你快压死我了，还不赶紧下来！”突然出现的那人摸着自己的屁股说道。
“黄浩洋，你又爬树！”张妈突然出现，怒声骂道。
这个名叫黄浩洋的小男孩顿时吓得落荒而逃。
“还有你，就算你爬到了围墙上，你也逃不了。那围墙外面有结界，只允许自家人进出，如果没有家人带着你，你是出不去的。”张妈接着对女奴说。
其实她根本没走开，刚才找借口离开只是想试探一下小女孩有什么打算而已。
果然如她所料，年轻的奴隶都会想方设法逃跑。
“……”小女孩沉默不语。
“行吧，你不愿意跟我说话也没关系。反正过一阵子，等你习惯了这里，自然知道这里的好。到时候就算我拿扫把扫你出门，你都不愿意走。”
“……”小女孩还是不说话。
“跟我来吧！”
张妈扶起小女孩，然后把她带到澡堂。
澡堂非常宽敞，足可以容纳十个人，现在只站了两人，空间还绰绰有余。
张妈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慢慢填满地上的浴池，水汽弥漫，飘起淡淡幽香。
尽管大洋镇临近大海，但由于干旱的缘故，淡水对于镇上的人们来说极其重要，一般人都不敢经常沐浴，更别说使用浴池了。
但欧阳家是大洋镇的首富，自然就宽裕很多，想怎么洗澡都可以……
不过，家里的奴隶们也不会因此而滥用水资源，毕竟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都是由他们自己不分昼夜地把海水挑到古堡里的净水系统再经过漫长净化过程才得到的。
因此，家奴们只有在重要的节日或宴会前夕才会用浴池洗澡，以免自身的体味给自家主人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