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后面的故事
这不单是理个发换套干净衣服的原因,还有身上的气质。
难怪昨晚她就觉得蔚羿很不一般,只是没敢深想。
黄贝嘉现在倒是有点佩服自己,很有一双识人的慧眼嘛。昨晚,蔚羿弄成那个样子,她照样被他吸引。
这说明,她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难怪那么多男人她都看不上眼,偏偏对一个“流浪汉”感兴趣。
现在,黄贝嘉可不再认为蔚羿是个单纯的流浪汉了。
他即使当流浪汉,也不是没办法只能流浪,而是他自己选择的一种结果,那是他选择的生活方式。
黄贝嘉想着,又有点担心。
她自己是喜欢安乐的生活的,她喜欢象现在这样,开着一家小店,过得平淡而自足的生活。
可是,蔚羿看上去似乎并不象是一个安份的人,不象是会在一个地方久留的人。
黄贝嘉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她了解蔚羿,而是因为这两天蔚羿的表现给她带来的错觉。
一个喜欢到户外活动,甚至不惜成为流浪汉的人,还能是安份过日子的人吗?
可即使是这样,她仍然被他深深吸引。可以说,她更加被他吸引了。
她宁愿跟着他一道去流浪,她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黄贝嘉暂时抛开这些思绪,笑了笑,赞同蔚羿的话:“是啊,你说得没错。那种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烦恼,我觉得我现在的日子就过得挺好。你呢,你向往什么样的生活?”
她宛如闲聊般跟蔚羿聊起这些,实际上是有试探的意味在里面。
蔚羿当然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心里暗喜。
黄贝嘉肯这样试探他,是好事,说明她有想跟他长期交往下去的想法。
蔚羿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环顾了一下黄贝嘉这套虽然小巧但温馨的家,微笑说:“你说得对,我也觉得,你现在这样的生活挺好,让人羡慕。”
他的话语里面,也包含着试探的意味,还有对黄贝嘉的试探的隐晦的回答。
他也向往黄贝嘉这样的生活啊,怎么办?收留他吧?
黄贝嘉抿嘴一笑,低下头吃早餐。
虽然察觉到蔚羿话里的试探意味,可她也不敢保证,蔚羿就真的是在试探她。
说不定,人家只是客套几句呢。或者说,流浪久了的人偶尔会羡慕一下这种平淡的生活,但仅仅只是一时的感慨而已,过后,他仍然要回归他自己的生活轨迹。
还有就是,象这样经常在外奔波的人,接触的人和事多,尤其是象他这样帅气的男子,接触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会比平常人更多,他一定懂得怎么样讨好女孩子。
所以,说不定他就是随口说说,不能当真的。
也有可能,他只是逢场作戏。
不管怎样,反正她不能轻易地就把自己的底交出去了。
若是蔚羿仍保持着昨晚的形象,黄贝嘉说不定就会说得直接一点。可是呢,现在蔚羿完全改变了一种形象,跟她的预期完全不一致,她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早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黄贝嘉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她一边问,一边抬头看了蔚羿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她心头开始剧烈跳动。
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蔚羿。这么帅的男人,简直是不给女人活路啊。
再看下去,她所自己会失态,就象刚才第一眼看见他时那样。
即使跟他已经一起吃了早餐,还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仍然无法对他做到淡定。
这一刻,黄贝嘉竟产生了一个想法,不论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想跟他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哪怕,他们不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她也认了。
能够跟这样一个男人恋爱,此生无憾了啊,哪怕他只是逢场作戏又如何?
如果放跑了这个机会,她才会后悔呢。
也许,经历过了他,以后她的心就会真正平淡下来,能够跟身边随便一个还算不错的男人结婚过日子了吧。
蔚羿现在最想说的话则是,收留我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可是他是男人,话不能说得这么直接,否则,会让人觉得轻浮不可靠。
他沉吟了一下,说:“我是第一次来这儿,我来之前,本打算跟那个朋友联系,请他帮我找一份工作。可是现在,我忘了他的电话号码,联系不上他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贝嘉听得稀奇,不禁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回,大概是因为还怀着其他的心思,所以,倒是没有因为蔚羿的容貌弄得失态。
她奇怪的是,蔚羿竟然说,他真是来找那位朋友给他介绍个工作的,跟昨晚的说法差不多。
昨晚虽然没说得太具体,可她能猜到他是这个意思。所以,她才会认为,蔚羿的能力不怎么样。
今早,在见到他真正的容貌后,她一下子被他折服了,只觉得他高不可攀,让她自惭形秽,不自觉地就把他想象成一个很厉害很有才能的人。
没想到,他仍然是想来打工的,只是一个没有生活来源的人。
这可能吗?
是他故意隐瞒了他的真实实力,还是她被他的表面现象给迷惑了,把他想象得太好了?
喜欢上一个人,总是不自觉地会把他想象得很好吧。
眼中只看到他的优点,看不到他的缺点,一点都不理智。
黄贝嘉一个早上都昏昏噩噩的脑袋总算恢复了一点清醒,一点理智,她决定好好试探一下蔚羿。
她一手托腮看着他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呢?”
看见他微动了一下的唇,她连忙又放下手,眼睛转向了别处。他的容颜对她还是很有杀伤力啊,让她不能安心思考问题。
所以,还是不看为妙。
蔚羿心里说,我想在你的花店打工。
不过,嘴上却不好说得这么明白,说道:“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我不懂技术,也没有学历,大概只能卖点苦力了。也许,打打杂,跑跑腿什么的还行。”
他就只差说,我去你的花店打杂,替你送送花什么的就很好。
黄贝嘉尽管不想看他,却仍然忍不住瞟了他一眼。
他是故意这样说,还是他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她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问:“你以前做过什么工作呢?”
蔚羿极感为难,因为,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他能告诉她,他做过的职业,就是家族的接班人吗?
不过呢,他现在也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今天已经撒了许多谎,再撒一点不算什么。
蔚羿不好意思的样儿说:“没做过什么正经的工作,替人搬搬砖,送送外卖什么的,都不长久。可能是我比较笨吧,随便做什么工作都做不久,总是会有各种原因被人辞退。其实我很努力的,但是我也没办法。”
黄贝嘉将信将疑,她总觉得,看蔚羿的气质以及他的谈吐,都不象是个他口中那样的连个工作都做不好的人。
她想了下,决定再多问问。
“那么,你都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辞退的呢?”
这下子,蔚羿倒是不觉得为难了,反正他撒谎都撒得够多了,已经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我也不知道啊。有些人会告诉我理由,象是什么偷懒,工作做得不好什么的。有些人干脆不给我理由,什么都不说就让我走人了。”
他现在就是要表现得愚笨一点,不然,他怎么混在黄贝嘉身边为她工作?
黄贝嘉这回没有再问,而是望着窗外细细思索。
想了一会,她说:“要不这样,我店里正好缺人手,你先到我店里帮帮忙,暂时解决眼前的困难,等过些天,我对你更了解了,知道你更适合做什么工作,我再想办法帮你找,怎么样?”
她故意这样说,也是不愿让蔚羿认为,她在打他的主意,想让他留在她身边。
她明确说了,这只是暂时的,给他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几天,他总得有个住处,有个吃饭的地方不是?
而且,不论找什么工作,都是需要时间的。
她也得了解清楚了,他到底能做什么工作,才能帮他想办法不是?
所以,她的提议算是很合情合理的,一点不突兀,也不会让蔚羿觉得她有别的目的。
这个提议自然是正合蔚羿的意,于是,蔚羿一口答应下来。
“好啊,那就多谢你了,希望你不要象其他老板那样烦我,把我赶走。”
黄贝嘉听他这样说,竟有些心疼。
他一张口就是别赶他,可见,他以前被赶过多少次啊,那些往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多深的阴影啊。
她情不自禁安慰他:“不会的,不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走的,除非,你自己想走。”
说完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很容易令人误解,连忙别过头,说:“早餐吃好了?我收拾一下,我们呆会就去花店吧。”
大概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故意调侃说:“今天花店的生意一定会很好,来花店买花的大部分是女孩子,她们以后一定会成为我们花店的常客。”
蔚羿知道,她这是在调侃自己长得帅。不过,被她这样说,他一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他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外貌,也讨厌那些因为自己外貌而簇拥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可是呢,当外貌能够让心仪的女孩产生好感的时候,他又开始庆幸,爹妈给了自己一幅好容貌。
他是何其幸运啊。
蔚羿微笑说:“未必是你想象的那样,走吧,我们一起去花店。”
易菲看到这儿的时候,满心感慨。
如果不是洛廷特地注明过了,说这份资料是真实可靠的,她都要怀疑,这是某个人写的,只不过男主角刚好也叫做蔚羿而已。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蔚羿吗?
她认识的蔚羿,会因为一个女孩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她认识的蔚羿不是挺高傲的吗?他竟肯卑躬屈膝去做花店的杂工?
爱情的力量,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她感叹了一阵,抬头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她恋恋不舍放下资料,决定收拾东西回家。
若是所有的资料都这么好看就好了,工作将会是一件更加有趣的事情。
易菲一边感叹着,一边把东西收拾好了,准备着下班。
离下班还有几分钟,她忍不住又把资料拿起来看。
黄贝嘉同蔚羿一道出门后,走在大街上,路过那家理发店的时候,不禁好笑,觉得老板真是错过了一个大机遇。
如果蔚羿当真拍了照片,挂在他家店里,他家的生意一定会好很多。
不过呢,现在这个机遇到了她的手上。
这个大帅哥,货真价实的大帅哥本人要到她店里去了,而不仅仅是一张照片,单从生意的角度来说,这也是件很划算的事啊。
蔚羿则在庆幸,幸好他平时比较低调,不喜欢媒体报导他,更不喜欢他们配发他的照片,所以,对于外界来讲,他还是很神秘的,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的人不多。
否则,他可不太敢去黄贝嘉的店里打工,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不过,就算被认出来也不要紧,他不承认就行了。
他就说,他长得跟蔚家那位继承者比较象就好了。有谁会怀疑这点呢?
谁会相信,一位有着爵位的继承者竟然会到一个小小的花店来打工?
那只能是撞脸的人,而非是同一个人。
所以,蔚羿也不是太担心这点。
黄贝嘉走在去花店的路上,却突然说:“不行,我们不能现在就去店里。”
“为什么?”蔚羿问。
易菲同时也在心里发问,为什么?她正要往下看,却听见手机响了起来,不禁心里很是不爽。
这是谁啊?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分明是在阻止她往下看嘛。
正看到精彩的地方,怎么能说中断就中断呢?
易菲满心的不乐,却也没有法子,只得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
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她不禁呲牙裂嘴了一番。
电话不是别人打来的,正是洛廷。
洛廷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易菲很清楚,他来接她下班了。
易菲不敢耽误,连忙接通电话。因为,洛廷来接她下班,接下来是要去接易新的。
她可不忍心让易新等她。
易菲一边接通电话,一边站起身,准备往外走。瞥了眼桌上的资料,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带回家去。
“喂,洛廷?”
“是我,易菲,下班了吧?我在下面等你。”洛廷的声音传来。
“好的,我马上下来。”易菲回答,然后挂断了电话。
洛廷来得很准时,刚好到下班时间,他就来了。
易菲看着桌上的资料,回想起先前洛廷对她说过的话,希望她晚上能够不要加班工作,跟他和易新一起设计他们未来的家。
她要带资料回去吗?
易菲没有犹豫太久,很快就把资料抓在手中,塞进了包里,带着一起出去。
她的包很大,装点资料完全没有问题。
用大的包,已经成了习惯。
从易新出生开始,每次带他出门,她得带一大包的东西。
再后来,她开始工作,也是需要带着大量的资料。
一来二去,就形成了习惯。
洛廷坐在车上,望着协会的大门,很快便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易菲。
他对于她的快速出来一点都不意外,这完全在情理当中。
因为,易菲得赶着去接易新啊,她就算不在乎他,也在乎孩子。
这就是有孩子的好处。
洛廷热切的目光注视着易菲,视线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虽然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身材却一点没走样,仍然十分苗条。
而这纤细的身上,却背着一个大包,看上去有点不协调。
洛廷莫名的就有点心疼,象易菲这样的女孩,是应该被呵护的,而不应该象这样背负着太多的东西。
他真希望,他能够早日替她承担这些负担。
洛廷不禁轻叹了一声,他倒是愿意啊,可惜易菲却总是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他的心情马上又开朗了许多。
至少,易菲今天没有拒绝他,他们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可是,很快,洛廷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易菲来到他的车上后,刚坐定没多久,就打开包,拿出了资料来看。
洛廷冷眼瞅着那资料,资料很眼熟,他知道,这正是他中午送给易菲的资料。
她在看关于蔚羿的资料?
洛廷很不舒服,她上车来,不是应该珍惜这难得的二人世界,跟他好好呆一会吗?
再过一会,易新那个大电灯泡就要出现了,她就真的一点不在乎他吗?
在她心目中,蔚羿比他这个老公还要重要?
洛廷满心不是滋味,他该不会做错了吧?把蔚羿的情史拿给易菲看,该不会反而让易菲对他生出好感来了吧?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会因为一个男人的经历而同情对方,对对方产生类似爱慕的情愫。
洛廷轻咳了一声,说:“不是说了,不要带工作回家吗?”
他特意把“工作”二字咬得很重,他这是在提醒她,蔚羿只是她的工作,而非她的家庭她的生活,这两者得区别开。
他也是在提醒她,中午他对她说过的话。
易菲头也不抬,说:“我知道,所以我现在抓紧时间看看。等会接到小新,就没法看了。”
“你就一定要这样争分夺秒吗?”洛廷很不痛快。
易菲当然是听出了他话语里面的不快,但懒得理会他。
他吃这种莫名其妙的干醋,没意思。
她翻看着资料,很快翻到了刚才停下的那一页。
“蔚羿和黄贝嘉的情史太好看了,比很多还要好看。刚才正好停在了关键的地方,这要怪你,谁叫你的人把资料写得这么好看,还有,谁叫你刚才在我看到最紧要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语气里含着此微的嗔怪之意。
洛廷却没有生气,因为,他听出来了,这话有点撒娇的意味啊。
不知道易菲自己有没有察觉,反正他是听出来了。
这是好事啊,他做了这么多,不就是希望她能够放下现在身上所背负的这些东西,回归简单的快乐吗?
她肯对他撒娇,就是好事。
洛廷笑眯眯的问:“你看到哪了?”
“没看多少,只看到黄贝嘉让蔚羿到她花店里打工。然后,两人一起去花店,黄贝嘉却让蔚羿等等,先不去店里。”
说话间,她已经翻到了那一页,于是赶紧接着看下去。
洛廷不以为然切了一声,说:“我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黄贝嘉心疼蔚羿了,要去给他买衣服吗?”
易菲正好也看见了黄贝嘉接下来说的话,果然是觉得蔚羿的外套太破了,要带他一起去买衣服,然后才去花店上班。
原来是这个啊,黄贝嘉这个女孩子还不错嘛,易菲暗想。
不过,为什么耳边多了个声音,如此的惹人嫌呢?
易菲瞪洛廷一眼,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洛廷很是冤枉,大声叫屈说:“你自己提到的,我替你说后面的情节不是很好吗?我说,你别看了,没多少时间了,不如我把后面的情况告诉你好了。”
“不用了。”易菲马上拒绝。
让他来告诉她,跟剧透有什么区别?
剧透了的故事,看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洛廷嗤之以鼻,说:“你还真把它当故事看啊?你说,黄贝嘉到底有没有死?”
他的话来得稀奇,易菲不得不被他勾起注意力。
她没心思再看资料了,望着洛廷的侧颜,问:“为什么这样说?我听刘姐说,黄贝嘉跳楼死了,蔚羿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见的。”
“未必哦”洛廷说,“黄贝嘉所跳的那幢楼,下面正好有一条河。她跳下去以后,掉进了河里。后来,蔚家发动了很多人寻找,但是始终没能找到她的人影。所谓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找到人,就不能证明她已经死了,对不?”
他说到这儿,有些胆寒。
因为,他想到了当初易菲掉进河里的情形。
那个晚上,找不到易菲的晚上,没有人能够想象,他有多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