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原罪
“温度：22摄氏度水分：百分之五十氧气含量充足，实验个体ABC均无明显变化”
“教授，已经二十七分钟了，还没有效果。”一个中年男人低声道。
加斯科教授紧紧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加大氧气含量，增加进化液投入！”
只见通风口中，一阵淡蓝色气体渐渐飘出，很快，第一只猴子开始出现了变化，它开始兴奋地四处跳动，时不时抓耳挠腮，而且体型居然有肉眼可见的增长，毛发也渐渐旺盛。
“有效果了教授！”
“不，失败了。”加斯科闭上了眼睛，正当众人不解时，只见实验室内的第一只猴子很快膨胀起来，最后砰的一声炸成一堆碎末，而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第二只猴子也开始膨胀，最后炸开。
“实验个体AB已确认死亡！”
最后一只猴子不安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加斯科轻声道：“继续加入进化液！”
“教授！这样行不通啊！方法有问题！”
加斯科摇了摇头，目光死死盯着猴子，寒声道：“加入进化液！你们听不懂吗？”
很快，这只猴子开始和其他两只猴子一样不安地躁动并且膨胀——
“砰！”
所有人都暗自叹息，和以前一样，失败了，这个项目如果再不能取得进展，一旦投资方撤资，他们所有人的努力都会白费，没有人为了猴子叹息，而是在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实验成果担忧。
上次的经理也在众人之中，他看着加斯科愁眉不展的样子，上前说道：“教授，不如，用人体实验？”
“你疯了麦尔？！”同事惊呼道，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人。
麦尔，也就是那位经理额头上流下冷汗，轻声说道：“我知道，我们的产品只会在保证效果的前提下招募志愿者，这些对媒体都是公开的，但是，这次不一样，进化液啊！我们的初级版本投入到竞技场的运作中就产生了巨大的收益，这一次我们的升级版肯定会轰动世界！各位，这是能让人类发生巨大变革的跨时代产品！”
麦尔擦了擦冷汗，接着说道：“小白鼠的死亡时间，是一分钟对吧？而猴子的死亡时间却是半小时！如果，如果是适配性最高的人类……”
加斯科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说道：“麦尔，你这是在谋杀。”
麦尔急忙说道：“教授，人类才是最后的受益者啊！只要前来实验的人体魄够强，比如竞技场的那些人，他们以前用过进化液不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吗？我觉得有很大几率能成功！我……”
“别说了！”加斯科用力拍了拍桌子，深呼吸一次，说道：“大家先休息休息，我再修改一下分子式，麦尔，你也下去吧，今天你们都累了。”
“加斯科教授，你也要注意休息。”
“教授，我们先走了。”
众人纷纷道别，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
很快，实验室就只剩下加斯科一人，惨白的灯光下，他的身影看起来更加苍老，整个人佝偻成一团，缩在桌子前面，在桌面上涂涂改改。
数十分钟后，他慢慢拿起图纸，用力捏成一团丢了出去，同时，他的双眼流下了浑浊的泪水，癫狂地撕扯起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为什么！从我们研发开始，一切都那么顺利，初级版本已经让许多人得到强化，甚至有了陨石的帮助，但是这次的成品却迟迟没有进展，一切都只差一步！最后一步怎么就不能成功？”
陨石？！
加斯科想起那块淡蓝色的结晶，浑身一个激灵，迅速从柜子里整理出资料，里面都是银行劫案中白色天使的相关信息，出现地点，时间，天气，甚至包括预测的速度，出拳力量，身体强度等等等等。
“如果是这个生物，如果是这样的生物……主啊，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加斯科喃喃着，颤抖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嘟——
等待期间，加斯科想把电话挂断，只要挂断电话，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还是没能按下挂断键。
人类想要迎来伟大变革难道不需要牺牲？
地心说的理论被推翻的那段时间，不也是由无数先贤的尸骸堆成的？
不，加斯科，你这么做只是为了自我满足，自我拯救！
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加斯科抬起手，盯着自己苍老的手掌，衰老的皮肤因为过度注射药物已经皱成一团，这幅身躯更是随时可能迎来死神的洗礼。
当然是为了——
“加斯科教授？”
电话还是接通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就让我来做这个时代的开辟者，这个时代原初的罪人。
“麦尔，关于实验，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
方真一回到家后就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整天，酒精和那些奇怪的药物带来的影响很快消失不见，梦里面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所不能的世界，只是在梦里而已。
“砰砰砰”
第二天，窗外的天空尚且蒙蒙亮，外面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方先生是住在这里吗？我们奉命来接您。哈喽？方先生？”
方真一叹了口气，没想到塞雷纳那个男人婆居然这么饥渴，昨天分别时自己把住址告诉了她今天就让人来催命。
“我~在~家~你们闭嘴等我十分钟。”
屋外的敲门声停止了，方真一洗漱完毕打开门，只见面前的地板上一如既往放着一些食物，方真一已经习惯了，拿起来就吃，反正不要白不要，到时候自己离开罗德城把多余的钱给这对夫妻就行了。
门外的几个黑衣壮汉已经等候多时，不过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样子，看样子塞雷纳是好好的吩咐过自己的手下了，一行人坐上车就朝着目的地驶去。
方真一走了没过一会儿，霍华德满脸大汗地跑到了他家门口，同样开始夺命十三敲门法。
“方先生？方先生？您起床了吗？”
“有人在吗？我要用备用钥匙进来咯？”
霍华德咂了咂舌，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里面当然空无一人，夫妻租户已经去上班了，方真一，也可以说是去上班了。
“怎么这个节骨眼儿上人没了？！竞技场也没见他人影，这小子能跑哪里去？完了完了早就说买个手机吧。”
霍华德满脸冷汗，一摔门又跑了出去，一转身就见到了那对夫妻。
“霍华德先生？您怎么来了？我们刚交过房租啊。”丈夫科勒说道。
妻子卡罗尔笑道：“你别这么冲动，霍华德先生这么着急想来不是来找我们的。”
霍华德喘了口气粗气，说道：“对了，你们有没有见到方……哎呀就是那个男孩儿，和你们住一块儿那个一脸臭屁的小男孩。
卡罗尔看了看门口，早饭已经不见了，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说道：“没有呢，不过我敢肯定他没事，霍华德先生，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讨生活吗？这么年轻就出来一定很辛苦吧。”
霍华德嘴角一抽，老子才不担心那家伙会有危险啊！那家伙可是终结者啊你们两个笨蛋夫妻！
他苦笑道：“总之你们要是见到他了就告诉他让他以最快速度来唐人街老地方，或者你们直接打我电话。”
卡罗尔点点头，意识到事情看来真的有些着急，科勒为难道：“但是我们就只是来家里拿点东西，马上就要去竞技场了。”
霍华德摆摆手说道：“没关系，那家伙说不定还会去竞技场，你们帮忙看着点，我已经和别人打过招呼了。”
两夫妻吃惊道：“什么？！那孩子也在竞技场工作？”
然而霍华德没有再多说一句，就这么急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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