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打紧

  当秦南音来到麟王府时,上官墨宸依旧昏迷不行。
  站在床边看了眼趴在床上的上官墨宸,秦南音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夫,“麟王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大夫低头叹了口气,“伤得太重,也好在王爷内力深厚,不然,怕是骨头都打碎了。”
  “这么重?”秦南音忍不住低声惊呼,很是不放心的看了上官墨宸一眼,便又问道,“那,王爷什么时候能醒啊?”
  “这,也难说,王爷高烧不退,药也喝不进,伤处虽然敷了药,但恐怕……”对于上官墨宸的伤势,大夫的判断很不好。
  秦南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问道,“若是伤好得快些,王爷是不是就能早点醒过来?”
  “那是自然。”大夫点了点头,“只是我现在给王爷敷的伤药,已是最上等的了,但没有个三五日的,怕也好不了多少。”
  “这倒是不打紧的。”秦南音冲着大夫一笑,这才让清儿将方才在王府后院摘的几片叶子碾碎后的汁液端了上来。
  那仅存的三盆花草,一盆能制造出强烈的神经毒素,一盆能解大约百十种剧毒,另一盆便是这疗伤的圣药。
  当初为了研制这三盆花草,那可是花了研究所上百万的经费,投了多少人力物力,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才研制出来的。
  没想到如今却是被她拿来用了。
  将那汁液均匀的敷在上官墨宸背上的伤处,汁液并不多,但因为效果足够好,所以只需要一点点也足够用了。
  一旁,大夫却是很费解,“秦大小姐,这些草药是何物?在下怎的从未见到过?”
  秦南音一愣,这才想起当初研制这些花草时都是按编号来的,哪里有取名字,此刻被大夫一吻,她倒是灵机一动,“哦,这草药名叫参芽,有止血疗伤的功效。”
  其实参芽的功效远不止疗伤止血这一点,它还能替伤口消毒,去腐生新,对上官墨宸这种见骨的皮外伤最是有效了。
  大夫恍然般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在下是孤陋寡闻了。”什么参芽,他竟是闻所未闻。
  秦南音也只是尴尬一笑,“这药敷了,王爷大约很快就能醒,我也就先回去了,韩越,你好好照看着你家主子,我明日再来。”特意嘱咐了一旁的韩越,秦南音心里其实是有些兴奋的。
  上官墨宸昏迷不醒,韩越留在这儿照顾,她借着要给上官墨宸疗伤的理由去后院将她那三盆宝贝花草搬走,然后天高又可以任鸟飞了……
  韩越哪里知道秦南音的心思,听到她说明日会再来,自然是点了点头。
  他家王爷可是第一次伤得这么重,就连当年在战场厮杀都未曾受过这般重伤,他也的确是担心得紧,不留在这儿看着,着实是不放心。
  见韩越点头,秦南音自然是笑意更浓,起身便要走,可手却突然被人拽住。
  是上官墨宸。
  “不要走……”
  虚弱而低沉的声音,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只以为上官墨宸醒了,哪知道他却依然是紧闭双目,眉头紧锁,一副很难受的表情,看着竟是觉得有几分可怜。
  他仍是昏迷着的,可那抓着秦南音的手力道却极大,拽得紧,秦南音挣了两下,竟是挣脱不开。
  “别走,母妃,别走……”
  他低声呢喃着,原来是在做梦。
  “当年王爷年幼,全妃娘娘被赐死时他就在一旁看着……”一旁,韩越低沉着开口,尾声有几分颤抖,秦南音冲他看去,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此刻竟是红了眼眶。
  见他这样,一旁的清儿更是忍不住了,“奴婢也曾听闻过此事,只觉得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哪能承受的住如此伤痛……”说着说着,泪就跟着落下了。
  秦南音长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了,你先回去吧。”
  闻言,清儿赶紧抹了泪,“那小姐你呢?”
  “……你觉得我能走不?”秦南音说着,晃了晃自己的胳膊,她的右手被上官墨宸死死的拽着,估计是掰都掰不开。
  见状,清儿只好点了点头。
  一行人退下,屋内便只剩下了秦南音。
  哦,还有昏迷不醒的上官墨宸。
  坐在床边,秦南音深深的叹了口气,拿出一根手指头就去戳上官墨宸的额头,“你说你烦不烦,都这样了还不让我走!”可这一戳之后,秦南音却愣住了,莫名觉得这举动竟是有些……亲昵?
  呸呸呸,谁要跟他亲昵了!
  唇薄之人皆寡情,这家伙的嘴唇这么薄,一定不是良人,她才不要跟他亲昵呢!
  “母妃……”昏迷中的上官墨宸又低声呢喃了一句,秦南音一愣,就见他眼角还渗出了一滴泪来。
  “母妃,别走……”
  如此低声无助的梦话,哪怕是秦南音听着都有些心酸了。
  清儿说的对,当年上官墨宸还那么小,就亲眼看着他母妃惨死,心里一定是受了极重的创伤的。
  虽说后来皇上将他过继给了当今的皇贵妃,但皇贵妃对于上官墨宸这个继子,有多少是真情,又有多少是利用,没人说得清。
  上回秦震天也说过,上官墨宸十几岁就领兵上战场了,年纪轻轻的,倒是见多了生死,也难怪不把人命当命。
  这会儿,连自己的命都不当命了。
  明知道当着皇上的面那样说一定免不了一顿罚,结果还傻乎乎的跑去宫里自首!
  想到这儿,秦南音又忍不住一声叹息。
  说来说起,这回他也算是救了她一命,至少是保住了她一根脚趾头,今晚她就当还这个救命之恩,照顾他一晚,等他醒了再走也不迟。
  反正他这伤,也不会好得那么快。
  “母妃……别走……别丢下阿不……”
  他又开始说梦话了,秦南音却是一愣,阿布?
  怎么跟她养的那只拉布拉多一个名字,话说回来,她的那只拉布拉多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遛着遛着把主人遛丢了,它一定是郁闷得要死。
  “母妃……”
  上官墨宸梦话不停,惹得秦南音也皱起眉来,他这样一直噩梦连连的,怎么能休息得好。
  于是,轻轻抚着他的额头,柔声哄着,“阿不乖,母妃不走,母妃在这儿陪着你,你好好睡,乖哦……”
  这样哄着,竟真的有效,上官墨宸不再一个劲的说梦话,那紧皱的眉心也缓缓松开了。
  秦南音很是满意的一笑,这也没多难嘛,就跟哄她的阿布一模一样啊!
  大约也是草药起了作用,秦南音轻抚着上官墨宸的额头,没多久便发觉他的高烧已经慢慢退去。
  他开始睡得很沉,秦南音便也靠着床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当上官墨宸醒来时,便是见到秦南音靠着床柱熟睡的模样。
  嘴角流着一丝晶莹,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还吧唧了两下嘴。
  举止仪态,远不能同一般的大家闺秀相比,可偏偏就是这样,他是越看越觉得喜欢。
  起初还只是觉得有趣,赐婚后便又觉得这么有趣的人日后都能陪在他身旁,实在是他的幸运,却没想到,她竟然一心要走。
  如今看她这模样,昨晚应该是守了他一夜,想来应该是被他感动了?
  正想着,靠在床柱上的小脑袋猛的往下一沉,秦南音一惊,抬起头来才发觉,天已经亮了。
  “啊……好累啊……”靠着床柱熬了这一夜,腰酸背痛,又累又困。
  低头看了眼上官墨宸,双眸依旧紧闭着,竟是还没醒,不过握着她的那只手倒是松了。
  又是她又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一点都不烫,那应该就是稳定了,余下的大夫自会来处理,她留在这儿也没用啦!
  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便又愉悦起来,低声说了句,“王爷好好休息,民女告辞啦。”便像是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等她开了门离开,上官墨宸才重新睁开眼,抬手摸了摸额间她留下的触感,嘴角便忍不住扬起一抹暖意。
  借着要给上官墨宸做药的幌子,秦南音成功将自己那三盆宝贝花草搬上了马车,正要走人,就听远处突然传来几声狗叫。
  那无比熟悉的声音,惹得秦南音满心疑惑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阿布?!”她的拉布拉多?!
  听到她的声音,阿布跑的更快了,咻一下就已经飞奔到秦南音的面前,脏兮兮的爪子跳起来就趴在她的肩膀上,不停得舔着她的脸,嗯嗯的哼哼着,听起来委屈极了。
  秦南音心里也是激动不已,揉着阿布的脑袋,不停的问着,“阿布你怎么在这儿?你跟我一起穿越来了呀?那我那天怎么没见你呀?你这一个月都跑哪儿去了呀?你怎么弄得这么脏呀?你怎么找到我的呀?”
  回应她的,就只有阿布的各种法式湿吻,可它身上那脏兮兮的泥渍足以说明,阿布为了找到她,费了多少的心力。
  秦南音心里感动得要命,也不管阿布脏不脏就在他的小脸上吻了一下,“好了好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去洗个澡。”然后再跟她一起离开这里,开始全新的生活。
  真好,她的宝贝花草跟她的宝贝阿布,都在她的身边。
  韩越站在上官墨宸的床边,一旁的大夫正在给上官墨宸换药,一边换一边连连惊叹,“简直神奇,没想到那株参芽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我原想着王爷这伤至少也得三五日才能稍有好转,没想到只这一夜,王爷的伤就好得这么快!”
  韩越也是连连点头,“是啊,看着比昨日可好了太多了。”说到这儿,便又看向上官墨宸,“王爷放心,秦大小姐已将那株草药带回去了,说是再多准备些伤药来,相信王爷再敷上一两次就能下床走动了。”
  韩越的话音刚落,上官墨宸便皱了眉,“你说什么?她将那几盆花草都带走了?”
  察觉到上官墨宸语气里的不对劲,韩越也瞬间想到了什么,当下语气变得极为犹豫,“……是,是啊,可是秦大小姐说是要为王爷您制作伤药啊!您这次是为了她才受的重伤,秦大小姐应该不会趁您重伤之际逃走吧?”
  嘴里说着应该不会,可韩越心里却已经给了自己答复。
  那个秦大小姐,肯定是跑走了!
  于是,还不等上官墨宸开口韩越便转身出了门,“属下这就去找!”
  “不必了。”上官墨宸出声唤住了他,“她既然一心要走,那便由着她吧。”
  就算这次韩越能将人带回来,又能怎样,下一次,下下次,她还是会走。
  “王爷……”看出上官墨宸气压低沉,韩越很是担心,昨日原本对秦南音还甚为感激,此刻却无比责怪她。
  他家王爷,何曾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过,那秦大小姐,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都出去。”上官墨宸转开了头去,闭上眼,不再说话。
  韩越跟那大夫对视了一眼,只好行礼退了出去。
  房门被轻掩上,上官墨宸才睁开眼,一只手伸到枕下,拿出了一根红绳。
  那红绳上,系着一张白纸。
  原本他是想在他们成婚那晚拿出来送还给她的,如今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她一心要走,她怎么就一心要走呢?
  而此时的秦南音,已然出了城。
  没有回秦府拿细软,更没有知会清儿一声,王府的马车在快要到秦府的时候就被她喊停了,然后用她头顶的一根步摇换了辆马车,带着她的三盆花跟阿布就出了城。
  没有雇车夫,反正看着这赶把式的活也简单。
  秦南音只想着,多一个人就多一个麻烦,她一个人轻轻松松的走,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哪儿,她会去哪儿,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便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钱财什么的,笑话,凭她一个现代人难不成还能在这个古代饿死?
  随便套路两下就发家致富奔小康了!
  理想,很丰满。
  事实上,秦南音这一路也走得很远很远。
  比那日被朱翰乙掳走的时候走得还要远。
  走了整整一天,路过了当初那间破庙,穿过了破庙外的林子,一直快要到天黑了秦南音才停下了马车。
  总算是找到了一条小溪,可以给阿布洗个澡。
  “我说阿布,一会儿洗完了,你就去找吃的,我在这儿等你,恩?”秦南音一边给阿布洗着,一边交代着重要的任务。
  千算万算,没算到她肚子会饿,走了这整整一天,她快饿死了。
  阿布哼哧了两声,表示不服气。
  秦南音啧了一声,“不许抗议啊!我给你洗澡很累的,你看看你自己多脏!再说了,你好歹也是个畜生吧,畜生找东西吃那肯定比我溜啊!大不了你多吃一点?不过先说好,你要是敢抓活的东西来,我就先把你宰了!”
  阿布又哼哧了两声,但声音比起之前显然是怂了很多。
  秦南音很得意的拍了拍阿布的脑袋,“好了,洗干净了,快去找吃的!”
  阿布嗯哼了一声,然后疯狂的摇头晃脑,甩干自己身上的毛,顺道着也把秦南音给弄湿了。
  “臭阿布!”秦南音抹了把脸上的水,怒骂了一声,而恶作剧完的阿布早就窜进了一旁的林子里找东西吃去了。
  好在原先用发簪换马车的时候秦南音多换了一身粗布衣服,秦南音便回了马车去换。
  刚刚换好,便听到马车外有动静,以为是阿布便忍不住问了一声,“这么快就找到东西吃了?”
  话音落下,车帘却被人掀开。
  秦南音猛的一惊,看着车帘外的人差点一口气没把自己给憋死。
  “太,太,太,太子殿,殿下?”
  “恩?多日不见,秦大小姐怎么变成口吃了?”上官玄烨站在马车外,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阴险狡诈。
  秦南音往马车里退了你退,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肩,一脸戒备,“呵呵,太子殿下怎么在这儿?真巧啊,呵呵呵呵……”
  “自然是来找秦大小姐的。”上官玄烨说完这话便钻进了马车里,靠着一旁坐下,马车竟也开始缓缓动了起来,显然是有人在赶着。
  秦南音一惊,“这这这,这是要去哪儿啊?”
  “秦大小姐原本是想去哪儿啊?”上官玄烨眼角含笑,就像是一只抓到了老鼠的猫,不急着一口咬死,反倒是先玩上了。
  可秦南音才不会承认自己是老鼠,当下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冲着上官玄烨一笑,“当然是远走他乡啊!太子殿下不是不希望民女嫁给麟王吗?那民女这一走,岂不是如了太子的愿,太子殿下何必出来阻挠。”
  “放在一个月之前,你若是同本太子说要走,那本太子定然放你走,甚至,还会命人送你一程,至少不会被朱翰乙那种杂草阻挠。但如今……本太子却觉得,你留下,反倒更有趣。”
  “……什,什么意思?”秦南音被上官玄烨的这一席话说的背后一阵凉意,“什么叫更有趣?”
  上官玄烨却只是一笑,转头掀开马车左侧的小窗帘,看向外头那渐浓的暮色,“要说起来我这个二弟啊,大约也没人能比我更了解他。当年他母妃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后来上了战场,性子就更加冷淡。早些年,麟王府里隔三差五就会有下人因做错了事而被处死,所以,旁人的生死与他而言,不过草芥蝼蚁。想让他为了救一个人而惹祸上身,根本就不可能,可……”话说到这儿,上官玄烨便转过头来看向秦南音,“他却为你做了,所以本太子便心想着,他应当是格外在意秦大小姐的。”
  “哎呦,我还以为你是想说什么呢!”听到上官玄烨这么说,竟是松了口气,“太子怕是傻了吧?我是秦家大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他想娶我然后分秦家一半的家产,自然就不能让我有事啦!”
  事实上,就算是亲眼见到上官墨宸身上的伤,秦南音依旧是觉得,那伤不过是他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才受的。
  “秦大小姐当真是这么想?”上官玄烨似乎是有些惊讶,秦南音却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啦!你也说了他视人命如草芥,若不是为了他自己,他岂会甘愿受此重伤?所以,太子殿下,您就让我走吧,我一走,就没人跟你分秦家的万贯家财了!”
  “那秦毅川呢?”上官玄烨再次开口,淡淡的语调,透着杀气。
  听到他说起秦毅川的名字,秦南音不由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一个月来,秦毅川一直跟着秦震天学做生意,几乎是形影不离,而秦南音就日日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吃喝喝玩玩睡睡,倒是将这个三弟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想来,有了秦毅川的出现,不管是上官墨宸还是上官玄烨,怕是都分不走秦家的十分之一。
  这道理,上官玄烨懂,如今她秦南音也懂了,那,之前上官墨宸他,岂会不懂?
  他受那样的伤,并不是为了他的利益,而是为了……她?
  可是怎么会呢?
  她跟他的交集,最多就是那两次的欢爱,他怎么可能为了她差点丢了性命?
  对,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不过是上了两次床而已,能有多爱?
  “秦南音!”
  脑海中忽然想起那日上官墨宸的怒吼,此时此刻,竟好似就在她耳旁响起似得。
  那日她便是说了那句话之后,他就如此怒不可遏……
  难道……难道!
  “秦大小姐这是,想明白了?”上官玄烨嘴角染着玩味的笑,阴险毒辣。
  秦南音已是脸色惨白,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所以,你现在想怎样?”
  “我这二弟,从来没有弱点,如今却是有了软肋,本太子自然是要好好玩一玩了。”上官玄烨丝毫不在意跟秦南音透露这许多。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被人掀开,一名侍卫模样的人在外拱手行礼,“主子,到了。”
  上官玄烨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看向秦南音,“秦大小姐,请。”
  秦南音自然不愿,可如今落在了上官玄烨的手里,她怕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跟着下了马车,一旁是间矮木屋,木屋的门上了一条铁链锁,上官玄烨的侍卫将锁打开。
  “秦大小姐便在此好好休息,过两日,本太子自会亲自来接你。”话音落下,侍卫便绕到了秦南音身后,将她一把退了进去。
  木屋的门被重重的关上,铁链上了锁,就听门外上官玄烨沉声下了令,“好好看着,没有本太子的命令,不许放人。”
  “是。”侍卫应声,而后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