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心陈启

  “赞成！”
  “赞成！”
  大多数人对于老子的提议给以了肯定，但那几只小机器人还在犹豫不决。
  老子盯着他们，道：“如果你们还有所担忧的话，尽可退出这一次的行动，但请你们不要把真实的情况告知我们圈子中的其他测试者。”
  “他们也该有权知道真相的。”小机器人道。
  “那是自然，我们会在适当的时候，应该说在下次测试结束后，就会把实际情况公布。这也是为了行动上的方便，请大家理解。当然，如果真的发生什么问题，或者会产生不良的影响，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并立即停止行动。”
  牛头壮汉领着其他几人齐声道：“完全赞成。”
  老子又看向了那几个机器人，甚至弯下了腰，满是皱纹的脸与之贴的极尽，以“询问”的口气，说道：“这样应该可以了吧，你们还要退出吗？”
  他们没有回答，来了一个默认。
  “很好。”老子直起身来继续保持高昂的姿态，“那么不愿参加的这几位，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欢迎各位以后参与我们的其他活动，也请你们保守秘密，不要将关于圈子的任何信息泄露出去。”
  “一定，一定。”机器人们连声承诺，向磨坊中的所有人欠身致意，最后慌张的走出了磨坊。
  趁着没人注意，老子与牛头大汉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我赞成行动，但有个问题。”蓝色的光球提问道，“既然从下次开始就是团队协作，那么我们肯定会遇到不少其他的玩家，怎么才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行动，而又不被发现？”
  素月，那名坐在草垛上的少女，用颇带嘲讽的语气说道：“这不应该是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的问题吗？难道什么都要给大家安排好了？”
  老子的木杖在她身前一横，示意她不用再继续说下去。
  “根据大家收集上来的消息，目前我们圈子中继续参与测试的人员还有四百余名，几乎占据了余下测试人员的三分之一。”老子说道，“这是个极大的占比，我们在遇到其他玩家的同时，也将遇到自己的朋友，互相掩饰下则更容易完成目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但我们‘互相之间不必识’，怎么才能知道哪些人是我们的朋友？”蓝色光球又问道。
  “你的问题真多。”素月有些着急，“就不能自己动脑子吗？是不是人工智能已经让你的思考退化了？”
  蓝色光球闪耀了几下，像是有些愤怒，但没有任何语言的表现。
  “我有个提议。”一位小矮人站在木箱上说道，“我们可以规定一个手势或者动作，只要做那个动作的，就是我们圈子里的人。当然这个动作不能过于大众化，不然可能会出现误认的情况。”
  这个提议听着非常的儿戏，但却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老子赞同道：“越是简单，越是可行。不过这手势也不能太过明显，否则就会引起观察者的注意。我们在剩下的几天里会进行讨论，在第三次测试正式开始前的一天，把手势告诉大家。”
  牛头壮汉跟着道：“还有，进入游戏后不要急于完成计划，先了解清楚身边的每个测试者，或许这其中就有能加入我们的人。如果遇到一些对计划会有所妨碍的玩家，我希望大家能想尽一切办法将其淘汰。”
  有人笑道：“如果是对抗赛，即便没有妨碍我们也会想办法把其他人淘汰掉。”
  “各位遇到其他人也就算了，但如果遇到一个叫做陈启的小子，大家一定要当心。”老子告诫道。
  所有人都是一怔，互相间开始窃窃私语，连牛头壮汉也奇怪道：“为什么，他的实力很强吗？”
  老子摇头道：“不，只是……他运气很好。”
  众人对这句话感到难以理解。
  “总之，你们小心一些就是了。能不与之接触就不要接触，实在不行就和他组队。千万别想什么办法去淘汰他，那样会对我们的圈子极为不利。希望大家能把我说的这些话，传达给每一位测试者。那么我们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
  众人站起身，向老子表达了敬意，陆续走出了磨坊。
  “老子刚才说的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着？”
  “忘了！管他呢，以后见到实力强悍的留心一些就是了。”
  有几个人这么讨论道。
  磨坊中只剩下老子、小女孩、牛头大汉三个虚拟形象。
  “那个叫陈启的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小女孩问道。
  老子道：“陈启的实力并不强，但由于某些原因他受到了几位负责人的高度关注，尤其他还是其中一位负责人的外孙，所以我担心”
  “哈，原来是个关系户啊，我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呢！”小女孩嘲笑道。
  “我担心的不是有人会暗中帮助他，而是太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你们如果与之接触就会进入他们的视野呢，这样很没必要。还有，他的运气真的很好，你们千万不要小看他。”
  “运气？呵，我从来没不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小女孩说着，走出了磨坊。
  等她走了后，牛头大汉说道：“最近为了确保过关，各个小圈的资金开支有点大，你能不能让那位先生多预支一点。”
  “应该没问题，在钱的问题上，那位先生从来没有吝啬过。”
  牛头大汉点点头，又问道：“那个将漏洞和影像解析方法透露给你的高人，查出来没有？”
  老子摇摇头，道：“虽然我查不出来那是谁，但足以证明在飞息的内部，对人工智能表示担忧的绝不止我一个。矛盾会越来越多，而我们的队伍也必将壮大。”
  “希望如此吧，可我更担心那个人既然知道你的底细，会不会是故意钓鱼？”
  “如果是钓鱼，那么这个饵未免大了些。而且即便我上了钩，他钓到的鱼也只会是我一条。我早已准备好为了我们人类的长远而牺牲自己，伽利略、布鲁诺、诺贝尔伟大的科学家都是如此。”
  “好吧，共祝人类长远！”牛头大汉走出了磨坊。
  “共祝人类长远！”老子呢喃着。
  房间内，郑智摘下了虚拟眼镜。
  ……
  “阿嚏～”
  从刚才开始陈启就不断地打喷嚏，感觉上也不像是感冒，或许是有什么人在不断地念叨自己？
  就算到了2070年，这样的说法没想到还是存在。
  通关后的这一整天，陈启都待在家里，听着几十年前的音乐，看着外公那辈的动漫，以此来放松自己的精神。（《火影忍者》已经全部补完，他开始外公推荐的《海贼王》）
  不得不说测试的紧凑性所带来的压力太大了，致使他的精神开始对虚拟世界产生了一些抵触，这道理就像再喜欢的东西吃太多也会反胃一样。平静的现实生活犹如大餐之后的清汤，让人极为舒适。反正只要等通知就行了，他也乐得这样安逸。
  “主人，飞息已将第二笔测试款打入您的家庭账户中，请签收。”艾酱如是说道，将近一周的开销、账户余额以及收入，列了一张详尽的清单，投射到陈启眼前。
  飞息毕竟是大公司，即便没有将童话点兑换成现实货币，每次给予的测试费用也足以维持正常的开销。
  陈启看着欠款上的数字，感慨道：“虽然暂时还不上，但好在我测试已经步入了正轨，等下次再多获取一些童话点，应该就能还上。唉，最幸福的人生是什么？吃穿不愁，波澜不惊。”
  说是这样说，可第三次的测试就是团队协作了，也不知将会是怎样一个局面。由于是团队模式，玩家面对玩家，必然会涉及到利益分配的问题。像这一次陈启在“莴苣姑娘”的故事世界中获得了许多道具，但一旦有其他玩家参与其中，他就必须将之分出来一些给别人，不然就会造成不小的矛盾，而一旦有了矛盾就将演变成战斗。
  “或许，下一关我就会遇到裴浪。”陈启这样想到。
  在第一关，裴浪获得了第八的好成绩，不知这次会是怎样的成绩，想来也不会太差。而自己呢，通关时间都排在了九百之后。
  陈启越想越不忿，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关掉漫画，将《格林童话》的原故事点选了出来。如今可供选择的只剩《灰姑娘》、《老鼠、小鸟和香肠》、《狗和麻雀》、《小红帽》、《水妖精》这五个，必须好好研究一下，哪个故事会被魔改成利于团队模式的。
  他振作精神，正想努力，建模器的指示灯闪烁了起来。
  艾酱提示道：“母上来电。”
  陈启想起自从开始测试后，自己就没跟老妈联系过，便让数据流接了进来。反正就算反对，老妈也会自己想办法黑进来。
  “儿子哎！”虚拟形象还没投射完成，陈巧儿那腻歪的喊叫便响了起来。余音缭绕下，一个穿着洛丽塔服侍的少女形象出现在屋内。
  陈启知道这种复古的衣服，在MDHB的皮肤排行榜上一直位列前二十，价格不菲，估计就是用上次从自己这坑去的那笔钱买的。
  “把虚拟形象打扮的不错啊！”他略带讥讽的说道。
  陈巧儿挑眉微笑，张开双臂奔了过来。
  “乖孩子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来，让妈妈抱抱。”
  若换做以前陈启避之不及，这次他却不闪不避，缓缓坐倒在沙发上，道：“我看你用投影怎么能抱住我。”
  “哟，这才多久没见呀，竟然沉稳了这么多。”陈巧儿显的有些吃惊，“是游戏的功劳吗？”
  “不，我只是累了。”
  “真的吗？”她怀疑着，瞧见了《格林童话》的桌屏书页，“哟，那么用功啊，刚通关就来研究下一个故事了。不错不错，这样才对嘛，当初读书时要这么用功，哪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哈哈。”陈启冷笑两声，“难得你还能说出这么像家长的话来。”
  “那是！不过老妈劝你还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吧，故事内容明天研究也不迟，维护得有个几天呢。”
  陈启眉头微皱，道：“又维护！你们到底靠不靠谱？”
  “本来就是测试阶段嘛，多维护维护也正常。而且这次和上次的原因还不一样，这次……”陈巧儿略微停顿，瞧着他坏笑道，“想知道原因吗？”
  陈启一翻白眼。
  “没兴趣，谢谢！”
  “哎，别装模作样的嘛。我知道你有，但我也不能告诉你。”
  陈启无语的笑着，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关心的样子。
  “虽然不能告诉你维护的原因，不过有件事倒是能和你说。你的表现啊，已经受到了几位高层负责人的关注，他们都说……”
  “都说什么？”
  “都说你是个运气很好的笨蛋，哈哈。”
  陈启再次感到了被戏弄的屈辱。
  “真是亲妈啊。您有事没事，没事就请回吧！”说完，气鼓鼓的看起了童话里的故事。
  陈巧儿盯着儿子又笑了一会儿，最终收敛了笑容，眼神流露出疼爱。
  “听说你跟你外婆打了个赌？”她语气淡淡的问道。
  陈启一怔，强壮镇定，继续保持看书的视线，实则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哦！”他随口应了一声。
  “赌了啥呀？”
  “没没赌什么。外婆老看不起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打了个赌，只是为了随便应付她……外婆她不在吧？”陈启赶忙问道，确认陈静静真的没向上次那样跳出来，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陈巧儿思绪复杂，看着儿子并不说话，像是想出了神。
  “老妈，你没事吧？”
  她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我没事，下次就是团队协作了，虽说这次规定玩家之间不能互相伤害，但你自己还是要小心哦！”
  “……，啥！玩家之间是不能攻击的吗？”陈启吃惊道。
  陈巧儿假装出懊悔的样子，捂着自己的嘴巴，道：“我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我还要赶时间去约会呢，反正你自己注意吧。”
  陈启当然看的出老妈是故意违反规定把消息透露给自己的，“玩家之间不得互相攻击”这消息看似很小，但实际上将涉及到许多布局及剧情的选择，在前期准备上非常有用。
  “既然不能攻击，那么我就可以等等，约会？哪种约会，你跟谁约啊？”陈启喊道，但老妈早就已经不在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