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哀伤之泪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两旁的烛火耀如明灯，突然空间开始扭曲像是形成了一个往右旋转的漩涡，其中吹来一股凉风向四周飘散吹熄了几根蜡烛。
  灯火摇曳中两名公主的身影随之出现，大公主美美将二公主从王国墓地带回了南部城区的宫殿。
  “你今天怎么了？”大公主问道，“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那么冲动？”
  “我也不知道。”美玲疲惫的走向殿堂内的红纱座椅，趴在扶手上，“陛下离开了几天？”
  “大概有两天。”
  “那就是了，或许是他不在王城的原因，我才感到心特别慌。”
  大公主走了过去，捧起妹妹的脸，轻轻拭去她眼角不知为何而渗出的泪水，只见妹妹眼袋下的青痕淡了很多。
  “姐姐，今天我突然想起很多事，很难受。”
  “不要想这么多，好好睡一觉吧，不会有事的。”她在妹妹的额头轻轻一吻，一股魔力渗了进去，那眼袋下的青痕又变得明显了。
  美玲点点头，身子慢慢软了下去，见姐姐要走，问道：“来都来了，你不去看看父王吗？”
  “我们只有一个王，不要忘记了。”
  “我知道，”随着青痕的加深，美玲逐渐变回原来高傲、疯癫、为魔王痴迷的神态，“你不去看看父亲吗？”
  “等过了预言之日再说吧！”
  “姐姐，预言之日真的会来吗？”
  大公主没有回答，空间又一次扭曲，她的身形已经不了。
  美玲望着空无处怔怔出神，此时龅牙驴从殿门外走了进来，他见到公主在殿内后很是诧异。
  “我如皎月般优美的公主殿下，您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美玲在他面前振作精神，端出公主该有的架子，问道：“那马戏团安置好了没有？”
  “已经都安置到小屋了，离关押在后花园的奇珍异兽们也不远。”龅牙驴回答道，却没有说关于陈启的事，“殿下，您似乎不高兴，要不要我给您讲个笑话。”
  “你这头驴呀，真是会体贴女生。”美玲疲惫的笑着，“再给我唱几首歌吧，欢快一点的。”
  龅牙驴依命而为，抬起头清嗓子唱道：“我就想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随着他的歌声，公主感觉有股压抑在自己体内很久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渐渐被释放而出，她拖着自己的下巴，呆呆的望着宫殿的一角，眼泪难以抑制的流了下来，同时那道青痕也在逐渐消退。
  “我唱的真有那么难听吗？”龅牙驴瞧着公主难过的样子，一边唱一边思索，“可村里那几个导师都为我转身了啊，难道他们看的是我爸妈的面子？”眼睛一瞥，只见殿门外巡逻的守卫也都捂着耳朵快步逃离。
  城堡的另一边，在靠近后花园的地方有一座小木屋，这屋子原本是供看护园林的佣人居住休息，现在已经空了好久，落下了许多灰尘，木板也已“嘎吱”作响。
  杰妮站在木屋的窗台前，望着外面草坪上的六轮大车。那是查理的住所，他向来是和动物们待在一起度过夜晚的。而此时除了查理外，还有两名守卫站立在车头前不断数数，现在已经差不多数到2400秒了。
  杰妮看着正在为艾丽擦去脚上泥土的查理，眼神中露出了担忧和哀伤。
  月光下团长瞧见了女儿的神色，叹口气走到她身后：“你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感情。”
  杰妮咬着嘴唇：“爸爸，我对不起。”一滴热泪衬托着月色清寒的光亮滑过脸庞。
  团长搂住自己的女儿，缓缓的拍着她的肩膀：“爸爸是为了你，更是为他好。”
  “我知道的。”杰妮撇过头去，望着父亲，“可他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驯兽的才能，里欧它们能听话完全是因为驯服奇珍异兽太危险了，他会没事吗？”
  团长没有马上回答，他也望向了窗外，眼神深邃无比充满对未知的探索。
  “我没预料到眼前的状况，竟将他至于危险的处境中，这是我的错。但为了这个王国，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这一切本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个‘路过’的小丑。”
  “是啊，可能这就是命运吧。”团长感叹道，想起当年查理要求加入马戏团的样子，“杰妮，爸爸答应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证他的安全，但如果到了要从王国和他的性命之间做出选择的时候你知道的。”
  杰妮苦笑着点头道：“我知道的，就算是爸爸自己的生命，亦或是我的生命，牺牲都是在所不惜的。”
  对于女儿的深明大义，团长极为感动，爱护的将她抱在怀里就像抱着刚出生的婴儿。
  “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因我们对于自己的国家爱的深沉。”
  “团长于姑娘能以国家为重，不惜生命，我柯某人深感钦佩。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虽非大侠但也深爱自己的家国，即便朝廷腐败不堪，我也愿意豁出性命。”阴影下柯镇恶缓步走出，他依然蒙着面戴着眼罩，加上穿一身长袍，黑暗中真如他那外号般成了一只神出鬼没的蝙蝠。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团长并不介意：“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在下并非有意偷听，只因柯某眼盲耳灵，冷夜幽静不愿与闻亦是不能。”
  “没关系，你也不用解释。反正你和我都是通缉犯，也不怕谁会去通风报信。”
  “团长果然也看到了通缉令。”
  杰妮解释道：“其实您在大路上找人时我们就已经看见您了，但我们要去做的事太过危险，所以没有去帮您。后来爸爸遇到一队要去张贴通缉令的守卫，看到了悬赏，就立即折返回来让您上了车。”
  柯镇恶恍然大悟，难怪自己那时没有遇到守卫而团长又让自己乔装改扮，他抱拳感激道：“多谢团长相救之恩。”
  “不用客气，”团长说道，“这个王国的子民都受到了魔王的诅咒，已经没有人还愿意反抗他了。我当时只是把你当做一般的反抗者，所以很佩服。”
  “惭愧，柯某被通缉，完全是一场意外。”
  “这个并不重要，我只知道咱们几人，包括不在场的陈启，都应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团长说完，紧盯着柯镇恶，见他点了点头，又道：“既然是这样，我们之间便不应该再有秘密，希望能好好聊一聊。”
  柯镇恶笑了笑：“我也早就想和团长坦诚相待了。”
  游戏世界中的月亮又大又圆，银白色的光华洒满大地，即便没有烛火也可以将周遭事物照的通明，这场景犹如童话中的梦境。
  月亮越爬越高，而那两个守卫依然极有毅力的站在车头前。
  “3589秒，3590秒，3591秒”他们就这样机械的数着，已经数的昏昏沉沉，随时准备睡去。
  突然，车头莫名的抖动了一下，两名守卫猛地惊醒，只见乞丐似的陈启真的凭空出现在了那里，两名守卫激动的猛烈鼓掌，夸道：“好魔术。”
  “，我就随口一说，这俩傻子真的在这数了一个小时啊？！”陈启诧异的想着，本来他还担心刚才的消失会不会又引起一场动荡，没想到城堡内的守卫是那么的天真可爱。
  他向两名守卫表示了感谢并将之送走，然后四下看了一圈，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的确是在六轮车上。看来上线的位置并不是以下线时的地点坐标来定的，不然陈启就应该出现在刚才的石板路。
  “你回来了。”柯镇恶悄无声息出现在车子的右侧，吓了陈启一跳。
  “我看你才应该去表演大变活人。”他埋怨道，“怎么样，我走了后有没有出什么事？”
  “去那边说吧，现在情形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