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回来了

  “斯”
  “啊”
  “嗯哼”
  四仰八叉趴在地板上的少女嘴里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呻吟。
  她感觉浑身上下都疼死了，不是健身房轰炸一下午的劳动成果，那种感觉就像是浑身上下被虐待过了，尤其是双腿和腰背，异常的酸痛，简直就像是被残暴对待后的第二天。
  慵懒无力的身体在毛茸茸的地摊上挪了挪，眼泪就这样从眼眶子里流了出来。
  轻轻的一声叹息，深呼吸，一鼓作气的起来，洗漱，换衣，然后出门，打车，去机场接人。
  看着手机里的电子行程单，她突然一点都不想笑。她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整天围着别人转的小丫头了。虽然还会转圈，但是不会围的那么近了。她会把那个圈围的很大，大到成不了圈，成了一团曲曲弯弯的路，虽然有点苦，但是无压力。
  所以当干妈打电话跟她说抱歉因为工作太忙离不了片场的时候她的眼神一下子变成了一汪水。经过岁月的洗礼，她小时候的执念早就没那么深了，又不是什么言情傻白甜。有些事早就学会的坦荡不拖泥带水的放手。
  她只是还没有学会放下执念后跟他的接触。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他也长大了，这么优秀一定很讨人喜欢吧。
  “呵”也不知道少女的这声冷哼是在嘲笑谁，反而引起了司机的一个眼神。
  少女小小年纪经历那么大的事，早就学会了淡漠这两个字怎么写。无非就是淡定的淡加上冷漠的漠。
  看着公路上机场的指示牌，少女知道机场快到了，她快要见到那个人了。
  明明早上选衣服的时候决定不要精心打扮，因为他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但是还是挑了一件喜欢的裙子，经典款的深蓝色外套，耐克的小白鞋，出门的时候还涂了一个西柚色的口红。
  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理了理自己新剪的刘海，不会后悔的公主切，就像当初那条项链一样，从来都没有因为不戴它而后悔过。
  站在机场的站台里，突然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认错人，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就像小时候去游乐园不小心抱错爸爸的大腿一样。
  糟糕，少女伸出手指在自己的眼角处抹了抹，又想起不开心的事了。
  已经过了几个月，再坚强的伪装还是没有躲过一个想字。
  说好了，淡漠，淡漠，淡漠。都快成年了。
  她站着的时候突然觉得无聊，就拿出手机开始找人聊天。
  聊着聊着，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转过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就被抱住了：“我回来了。”
  原本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了好几次的开场白都被这句压的咽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哭。
  周围有人拍照，也有人在议论，那些声音都远不及这个怀抱给她的安全感要多。
  记忆里上一次被这样抱着还是在五年前。那时候他要走了，现在他回来了。
  挺可怕的，因为他离开的那天好像就是昨天。
  “你先放开我吧，司机还在外面等着。”
  他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其实他更想吻她，但是他不敢，他怕她会推开自己。
  一路上非常的安静，谁也没有说话，方籽诺低头一直玩手机，而他一直看着她。
  看着她这些年的变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粘人，出门还是精致的打扮，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开朗了，也许是只对自己不开朗。
  到家了，方籽诺付了钱，司机帮他们把行李拿到了门口。
  方籽诺按电梯，开门，给他介绍他的卧室，还跟他讲述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还有新学校，全程都是摆着一张扑克脸，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诺诺。”方籽诺说的口干舌燥正在喝水的时候他叫了她一声。
  “有事吗？”
  “你真的长大了。”
  “那是，都那么久过去了。”方籽诺的脸上强硬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可是你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以前那是傻。”方籽诺自嘲。
  “对啊，以前的你挺笨的，没想到现在更笨了。”他笑道。
  “谢默轩！”方籽诺有些怒了。刚抬起头就看到了他灼热的目光，马上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低下了头，不知所措。
  小时候她是挺傻的，因为大人的一句话就犯傻了那么多年，但是后来也是明白了很多事情，她现在已经没那么笨了。他居然还敢说她比以前更笨了，真是荒唐。
  “怎么？生气了？”他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腰问道。
  “你等一下。”
  只见她回到自己房间不知道去干了什么，没等几分钟就看见她双手托着一个质感很高档的盒子出来。
  “这个我一次都没戴过，现在还给你。”哑光黑的盒子，上面还刻着烫金的英文字体，从包装上看，里面的东西应该很贵重。
  “不喜欢吗？”
  “没有，只是觉得戴在脖子上太重了，我那个时候不知道价格，后来上网一查才知道，其实早就想还给你了，但是那时候你不在了，所以真的非常对不起，现在才还给你。”
  “你还是留着吧，时间过去那么久了，你现在还给我也退不了了，单子我早就丢了。”男孩看她一直低头的样子，心里觉得有些刺痛，尤其是听她嘴里说出的那些话，他倒是真想那些话不是从她的嘴里对他说的。
  “对不起。”女孩似乎有些内疚，就连声音里都充满了自卑，一看，原来她的内疚已经布满了眼睛。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迟钝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捧着她的脸，拇指一动，擦掉那流出来的眼泪。
  面对突然贴上的嘴唇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推开也不是，回应也不是，本以为他会加深这个吻，没想到只是触碰一下就松开了。
  天呐，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加深那个吻？是花痴还是脑残？
  “方籽诺，你现在给我听好了。项链你自己留着，可以不戴，但是不可以扔掉。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听好了，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男朋友，从今天起我就开始追你了。”
  “傻瓜，别哭。”他很温柔的用拇指抿去她的眼泪。
  原本漂亮的眼睛，现在都变红了，像一只小兔子。
  晚上的时候方籽诺带他一起出去吃了饭，在一家酒店的一间包厢里。刷的是影后给的卡，来的是一些认识但是平时很少来往的人。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大家才散去，方籽诺刷完卡才发现之前约的车订单已经取消了。
  一路走回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方籽诺洗完澡，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外面高高挂起的星星不是很多，但是明细可见，在那诺大的夜空里那些斑斑点点的东西最耀眼了。
  那个曾经从来没有被她围绕在圈子里的人，好像跟她碰了一下。一条线，碰到了另外一条线，叫做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