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他和江素阳是小学中学大学的同学。小学和中学他在汕头读书,那时他爸妈的生意刚起步,没人照顾他,他爸妈就把他送去外婆那。他外婆家和江素阳家离得很近,穿过两条小巷子就可以到。
他经常和江素阳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逃课到网巴上网打游戏,一打就打到深夜。那时他们在网巴认识了一个女孩,那女孩和他们同个学校,名叫方耿乐。
方耿乐对他们很好,经常跟在他们身后,给他们买水,唱歌给他们听。有时甚至从家里带好吃的东西给他们吃。
他们经常在草地上放风筝,风筝一上空就飞得很高很高。那时方耿乐就会很开心,开心时她就会拥抱江素阳,她说江素阳是个很很能干的人,能把风筝放得这么高。
“方耿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
“长得很漂亮,个子不高,眼睛很亮。她的笑容很温暖明媚。”李清梨说。
后来我曾回忆过那天和李清梨聊天的内容,好像都是围绕着方耿乐展开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和我讲方耿乐的事情,只是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故事,至于是什么故事我就不得而知了。
有好几次我在梦中梦到方耿乐的样子,很清秀,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笑容很美很美,那种美让我觉得很虚,她对我笑,放肆的大声笑。
我问她为什么笑。她说她看到幸福的影子她就会笑。她笑着笑着脸就变模糊了,我看不清楚她,我一直睁大眼睛想把她看清,可是她在空中对我笑。
她说:“若希,你一定要带给江素阳幸福,一定要,他是一个寂寞的孩子。”然后她就不见了,我找,一直找,就是找不到她。我看到天空有一群小鸟飞过,那群鸟飞得很低,仿若我初次去江素阳家时看到的挂在他床上天花板上的小鸟。
我伸手竟然能够到天上飞的小鸟,它们不怕我,它们还停在我的手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听到叮叮作响的铃声。
然后我就醒了,醒了之后我就接到江素阳的电话。
江素阳说:“若希,你来看呀,这里有好多的人在跳舞。”
我问是哪里?他说在公园。
今天是星期六,学校没有上课。我们很多的同学在户外练舞,地点就是在公园。但是我并不知道这些,是江素阳告诉我的,因为我很少参与大家的活动。
我说过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我不怎么喜欢热闹的地方。我喜欢一个人在安静的世界里独来独往安静的唱着自己喜欢的歌安静的跳着自己喜欢的舞安静的想念一个叫沈柯的人。
那时沈柯也是像我现在这样的安静。
沈柯说他喜欢漫天飞舞的蝴蝶,我就在高二的下学期以放松心情为借口叫沈柯去蝴蝶谷玩,其实只是想制造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那时我没告诉静恩要去的事,后来那天她来我家找我。
我爸跟她说我和沈柯今天要去蝴蝶谷玩。
她说她也想要去。
她问我为什么没有去叫她?
我骗她说我想等我整理完行旅之后再叫她,好给她一个惊喜,她相信了。
她很开心,她乐得合不拢嘴。
那天我没有告诉静恩我也喜欢沈柯,我们两人公平竟争吧。本想说但这话不好开口,思来想去觉得不妥。我又不是不知道沈柯对她很好,万一我说了这事,发现沈柯的心里真的爱静恩,那我乞不是很难堪?想起这么多事情我就没有说了。
只是我很想告诉沈柯一件事情,我也是喜欢蝴蝶的,因为沈柯你喜欢蝴蝶,沈柯你喜欢的东西我若希也会跟着喜欢的。就像当初我不喜欢喝牛奶,一喝到牛奶就想吐。可是听到沈柯你说你喜欢喝牛奶之后我也学着试喝牛奶,慢慢的我也变得很喜欢吃喝牛奶了。
当时我爸都觉得很奇怪,他问我:“若希,你不是一喝牛奶就想吐吗?怎么现在这么喜欢牛奶啦,你是不是胃有问题呀,要不我们上医院检查下?”
我说:“不用不用,老师课堂上对我们说小孩子不能挑食,不然会长不高,所以我要多喝牛奶,绝对不能挑食。”
现在想想一连串的事,泪水又沾满双脸。沈柯你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我把对你的思念折成无数的星星,我每天折一颗,现在我已经折了满满的四大玻璃瓶,一共2199颗,你走了2199天,我就念了沈柯你2199天,可是沈柯你并不知道。
我迷迷糊糊的挂掉江素阳的电话,迷迷糊糊的想着沈柯,我又睡着了。
梦里又梦到了沈柯你,梦到你绝美的容颜在泪光中闪动,梦到沈柯你做在我的床边,你说:“若希,我来看你了。”我睁开眼睛,看到沈柯你就坐在我的身边,你摸摸我的头对我说:“若希,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有没有想起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点点头是因为我真的很想念沈柯你,想到你心里就会隐隐作痛。摇摇头是因为我记得我曾在远方的城中等待沈柯你的回来,可是我怕沈柯你回头看我一分心就找不到回家的路。
佛说:要想让一个死去的灵魂得到永生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先回自己的家。
“以前的岁月我有多么的幼稚可笑,可笑爱沈柯你竟然不敢当着你的面告诉你。现在你不在了,我反而会对身边爱我的人说:“我最爱的是沈柯,你们谁也别想在我的心里留有重要位置,所以你们最好远远的躲开。”
我拒绝得很彻底,彻底到想把自己完全交给沈柯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去,我的肩上有太多的负担了,我不能对不起我死去的妈妈,不能对不起我爸爸。
“沈柯你知道我爸自从陈涉芬疯了之后他隐瞒了我多少事情吗?他把家里的钱全部拿去给陈涉芬治病,他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不敢开口向亲戚朋友借钱给我(他在亲戚朋友面前很要面子)。他觉得他很对不起我,他把本来要给我的钱拿去给陈涉芬治病了。然后他就把陈涉芬托给林阿姨照顾,一个人外出打工。你要想想他那样的年纪怎能在工地上搬得动石头,所以他赚不到多少钱,他就去卖血。卖血还是其次,他竟然还去乞讨,他在想反正他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也不会遇到熟人。所以他就在打完工卖完血之后跪在路上,对着路人低声下去,口里直喊:“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你们行行好,赏点钱吧,我家里有困难。”然后他把那些钱存起来全部寄给我,他说:“若希啊,大学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你爸我都没有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很对不起你,所以这一点钱你一定要收下。以后爸会每个月都给你寄钱。”虽然我曾说过我不要他的一分钱,可是当我拿到钱时还是很开心的(那时我并不知道他这些钱的来例,是后来听林阿姨说起才知道的)。因为这年头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现在的社会就好像是用金钱堆积的社会,只要有钱就可以达成很多的梦想,比如开店比如买电脑之类的东西。记得以前小学老师经常对我们讲,钱不是万能的,我们有钱一定要帮助穷苦的人们。以前觉得是真理,现在觉得是狗屁,那当时老师怎么不把他赚的钱拿给我这个穷苦的人。要知道当时我穷得没有作业本,都要两面来回写满。现在想想有了钱一定要先做一翻事业,有了事业做支撑以后就可做很多的慈善活动。干嘛一定要有钱就马上把钱交出去。”
沈柯我好像扯得有点远了,不知为何,每次心里梦到沈柯你,我就感觉自己的话特别多。我现在是一个安静的人,我很少在别人面前讲这么多话。可是一梦起沈柯你,我就会滔滔不绝的讲个没完,也许是因为我太想念沈柯你了,想念得想把我所有的事情全部在梦里讲个遍。
我又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江素阳又打电话来催我出去。
我说我真的不想去。
他说他已经到门口了。
我打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外。
他说:“若希,你一定要去看他们练舞,真的很精彩。”
我说:“江素阳,我不想去,你为什么总是要叫我去?”
他双手朝我作揖。他说:“若希,求求你,你一定要去看,一定要去的。”
我说:“我真的很累,不想去。”
其实只是我的借口,我刚睡醒是不可能觉得累的,我只是想快点去睡,只是希望能在梦中再见到沈柯。然后我把宿舍的门关上。
门一关上没走几步江素阳就拼命的用力的敲门。今天是星期六,宿舍的那群小丫头正在睡大觉,听到很大的敲门声全体很不满的坐起来胡乱的抓着各自的头发以示很厌烦。
我不得不打开门,我小声的说:“江素阳,你闹够了没有你,你怎么那么讨厌呀你。”
他说:“我就是那么讨厌,若希你能拿我怎么样,如果你再关门,我就再敲。”
迫于他的压力我只好不情愿的穿好衣服和他一起去公园。到公园的时候我看到很多的同学,特别是大三的很多学长学姐。其实我比他们都大一两岁,也就是说我也比江素阳大一岁。但是因为他们较早来这个学校读,而我比较晚所以我只得叫他们学长学姐,其实我是不怎么情愿叫的。但是我妈教过我对同学要有礼貌,所以我只得微笑着对他们点头,我说:“学长学姐们好。”
他们人很随合,他们说叫他们名字好了。
李清梨也说就叫名字好了,显得比较亲切。
然后李清梨开始逐个的对我介绍他们。李清梨指着一个个头很高的男孩说,他叫白小阡,是我们戏剧社的副社长。那个叫白小阡的朝我点了下头。他又指着白小阡旁边的胖胖男生说,他叫黄沁民,是我们戏剧社的编辑。他把他们戏剧社的所有成员向我介绍了个遍,然后他们就开始排戏了,他们排练的是关于中国奥运的歌舞剧。
我坐在公园的草地上,看着他们排戏,江素阳就坐在我的旁边。李清梨则在指挥他们排演。
偶尔有晨练的老人或过路的小孩看到我们很多人围在这边,也跟着围过来。慢慢的人越围越多越围越热闹,我们差不多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包围住了,无法走出重围。
那时我在想:要是当时我们在打仗早就被敌机轰炸全军覆没了,幸好现在是社会主义国家,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敌军轰炸假设不成立。可是却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正当他们刚才的表演获得了周围群众我掌声之后,李清梨突然说:“我们下面排练的这个戏缺少一个舞蹈演员,现在大家用热烈的掌声请出我们今天的嘉宾王若希同学为我们跳一个舞,这个舞的名字叫《奥运中国年》。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料想不到他们要叫我跳舞,一下子不知所措。周围的群众掌声越来越大,我的脸越来越红,我陷入了难堪的境地。
如果我不跳的话又不好,因为这个舞蹈的名字太特别了,奥运中国年,全民一起动起来。如果我不跳会不会显得我对奥运不够重视。可是我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过舞,真的好紧张,心嘣嘣直跳。
江素阳握着我的手拉着我站了起来,他在我耳旁轻声细语:“若希,你行的,你一定会跳得很好,你就想着一个人在天台跳舞的情景,你就想着你这个梦是跳给沈柯看的。”
我点点头,走到他们中间,刚才那个胖胖的叫黄沁民的人走到我身旁把那首诗拿给我看,他说:“若希,你简单看一下诗的内容然后再开始表演。
李清梨是最好的主持人,他和李光月不愧为表兄妹,他们两个人都很会调动现场的气氛。李清梨和周围的群众在做互动游戏,而我则简单地看了下诗词。
我对黄沁民说:“可以了,我知道要跳什么样的舞步了。“
可是在跳舞的时候心还是很紧张,而且越跳越乱,忽然我不经意间回头看人群的时候我就真的看到了沈柯。他高高的个子,站在拥挤的人群中很显眼。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我记得他以前就很喜欢白色的东西,只要他喜欢的我也就跟着喜欢,所以我也有很多白色的衣服。沈柯以前说白色象征着纯洁,象征着美好,象征着纯白的梦想。
现在他穿白色的衣服站在那边看我跳舞,他向我竖起大母指,我听到沈柯他大声的喊:“若希,加油,你一定会跳得很好的。”
闭上双眼,我尽情的舞蹈着,我以一种绝美的青春步伐跳着,伴着那首叫《奥动圣火赞》的诗词我尽情的跳着,我感觉到我跳舞的画面,只有沈柯在,而我,只为沈柯一个人而舞。
驱除瘴雾百鸟翔,手挚祥云飞凤凰。
希腊阳光燃圣火,东方神韵谱新章。
珠峰雪岭摩天照,赤县京都竞枝忙。
和合乾坤融一体,福娃圆梦五环扬。
伴着黄沁民做的诗,我舞出自己的精彩,也舞出美的辉煌。
舞蹈跳完,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我睁开眼想看一眼沈柯,却看到刚才拍手的那个人竟然是江素阳。他穿一件白色的衣服,他在大声的鼓掌,边鼓边喊:“若希,跳得很棒,跳得很好。”
我却有一丝丝的失望。
沈柯,我刚才明明看到的是沈柯你,看到沈柯你在人群中间招手,听到沈柯你说若希,跳得很好,加油。可是现在你却不见了,当我想再看沈柯你一眼的时候你就像空气一样不见了。沈柯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没有兴奋,有的只是越来越大的无法言说的悲。有的只是连绵不绝的越来越痛的伤。
我的离歌还没唱起的时候,沈柯你却已先行一步离开了,你这样的离开让我觉得很难受。假若当初沈柯你和我本不认识,假若当初我们擦肩而过,也就不会再有这么多故事,也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痛了。
现在,物是人非,梦太瘦,回忆酸楚,心太寒。如歌岁月,太苍茫。千里凄凉,无处话离别。万里古风,吹不尽我泪。温旧日梦,言旧日情,冷浸一丝寒光。一颗泪,沾满整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