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坑70米 亲亲乖宝,辛苦了

  联系过白烈,温东旭催促何畅关掉冷气全力加速开往医院。
  抓起车里备用的西装紧紧包裹在墨心儿身上。感觉此时怀里缩成一团的她特别的小,一件西装外套就可以把她全部罩住。
  此刻的墨心儿意识清楚,但下腹坠胀感及不规律的痉挛来得太过强烈,折磨得她不得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腹的疼痛中。她双眉紧蹙,平日里粉嫩的唇瓣此刻透着粉白,唯有紧紧咬住双唇来抵御这由内而外的冲击。
  “心儿,心儿……”温东旭喃喃唤她,干着急却帮不上忙,心疼得只能紧紧拥着她,好确定此时她就在他怀里。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和脸颊,“心儿,就快到了,难受就哭出来,咬我、打我也行,别忍着……乖宝,你想怎么都行,会没事的……,马上就到……”他不停地碎碎念,就怕墨心儿痛得失去意识,那他肯定也会随之崩溃的。
  感觉今天的路途特别的漫长。
  墨心儿此时痛得连带胃里也跟着抽搐,中午和喜妹吃的一点东西特别想往外倒,可是因为也没吃多少都消化的差不多了,所以她只能干呕。
  好在现在距离高峰期还有一段时间,路况还算通畅,车再过一个红绿灯就能抵达医院门口了。可因这边为非常繁华的主干道,红绿灯每次都停90秒以上。
  墨心儿在他怀里猛地抽动了一下,压抑的痛呼终于脱口而出,感觉小腹坠胀得腰部都酸痛起来,突然,一股热流涌出……痛感好像减轻了一些。原来,是大姨妈造访。缓过口气,墨心儿挣扎着想坐起来,温东旭紧张地低头看她,“怎么了心儿?”他眼里满是焦急。
  “我……我可能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连羞愤带难受地低声啜泣起来。
  温东旭已有所感,明白是她生理期到了,这本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但知道她一向脸皮薄,只亲亲她额头,把外套再往她身上掖紧些,轻拍着她的后背,“心儿,我知道,不要紧。现在好些吗?”
  墨心儿头埋在他怀里轻轻点头。还没缓过劲儿来又是一记阵痛涌出了更多血,冷汗已透衣,人到感觉轻松了不少。
  知道了痛苦的原因虽然让温东旭吁了一口气,但这样的痛法实在太折磨人。车里没开冷气,他和何畅也都是一身的汗。
  眼看着前面排着长长的车队,何畅转头道,“温总,这个红绿灯不一定能过去。怎么办?”
  只用了三秒思考一下,温东旭果断将人包得严严实实抱着她下车,撒开大长腿在车道上飞奔起来。
  他人都到医院楼下了,何畅的车还在拐弯处爬行。
  老白已安排人推着救护床在大门前等候。看到飞奔而来的温东旭几位医护人员都有些惊讶,看起来情况非常严重,几人训练有素地过来将人安放到床上迅速推往诊室。一位医护人员看到温东旭挺阔的白衬衫上一片血迹,直接问有没有伤到?温东旭马上摆手,“我没事,是她的。”
  那边老白刚忙活完手里的急事迎过来。一边跟随医护人员进专用最电梯,一边询问病情。所谓病不讳医,墨心儿低声说了自己的情况,医生果断将她推到妇科病房。
  例行检查马上开始,温东旭想留在身边,被医生不客气地推了出来。
  老白陪在他身边,“东子,你看你这一身血汗地,坐下来歇一歇。”
  温东旭点点头坐下给温悦宁打了个电话。
  人不安地坐在诊室门外的椅子上。
  人越急感觉时间过得愈慢。
  温东旭根本坐不住,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于温东旭而言仿佛是无尽的折磨。
  他自问算是一个临危不乱的男人。多少次商、政两界的大事,他一人坐镇,从容应对。有一个访谈节目甚至说“温东旭最大的帅,基于他的雍容气度”。可这次他真的乱了分寸。突然就想到,两个人的感情才刚刚开始,那么美好,假如墨心儿有什么不测,往后余生他怎么过?所谓没有真正临危不乱的完人,只看是不是事关己心。
  正胡思乱想间,诊室的门打开,妇科权威李淑主任走出来,满脸严肃地看着温东旭,“你是病人家属?”
  温东旭在诊室门打开的同时已蹭地起身迎了过来。“是!大夫,她怎么样了?”
  李淑主任年逾五十,人平时慈祥幽默,但为人最是谨慎,只要和医疗相关的所有事情必须要一清二楚不能含糊。
  她低着头看检查报告,一脸严肃问他,“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是她老公。”温东旭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旁边的老白也听得一愣,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没通知一声?
  李淑大夫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呀。”心里想,这是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张口就来呀,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是这么夸张吗?
  温东旭现在对墨心儿的身份认同就是自己的“老婆”,他就是她的“老公”。现在更是急得乱了分寸,被大夫这么一问自然出口。但听大夫这语气好像是有所怀疑,他现在不能接受任何对他和墨心儿关系存疑的所有人和问题。久居上位的霸气自然显露,他挺拔的身躯昂藏而立,两手于跨际一搭,开口就反问,“怎么,有什么问题?”
  “问题嘛就是你必须得说实话。你说是她老公,可里面那位明明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呢,我们要为患者负责。”大夫的意喻已经非常明显。
  原来如此!白烈看话风不对,赶紧站出来打圆场,“李主任,辛苦了,今天劳您大驾。里面那位是我好哥儿们的女朋友,这位是煦旸国际的温总。两人感情甚笃,成为夫妻早晚的事,哈哈,早晚的事。”
  温东旭也感觉自己有些申报,点点头表示歉意,“目前我是她男朋友。”
  “哦。这样就对了。年轻人也别嫌我麻烦,要为患者负责,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作为医者的谨慎。”
  温东旭平静下来,诚恳地表示受教了。李淑主任才让他签了字。
  “大夫,心儿怎么样?”温东旭急切地问。
  “原发性痛经,没大事。其他所有的指标生理期内有些浮动很正常,总体健康情况不错。”李淑主任淡定地回应。
  听到总体健康情况不错温东旭终于将心放到肚子里了。
  “可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痛经过,为什么这次会突然疼得这么厉害?”随着医生来到办公室温东旭继续追问。
  看他态度不错,李淑大夫扶了扶眼镜恢复了慈祥脸告诉他,“所以说是原发性痛经,就是不是因为器质性病变造成的。但后天很多因素也会产生痛经。比如近期着凉了、情绪上起伏较大、学习压力大引发的精神因素、甚至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都有可能引发原发性痛经。这次调不好下次还会继续。”
  看温东旭那么认真在听,李淑主任索性再多说一点,“原发性痛经一般多在青期常见,尤其是在初潮后的前几次。你女朋友虽然已经二十岁了,但初潮是在十五岁才来,所以不稳定也算正常。结婚后慢慢就会好了。”
  “可是她刚才疼得全身冷汗,脸色发白,这也算正常吗?”温东旭还放心。
  “这些都是正常表现。”又扶了扶眼镜,看着对面紧张的温东旭,李淑主任语重心肠地道,“刚才的检查,感觉到你女朋友情绪上近期可能有较大的起伏。女性子宫内大部分为平滑肌,而平滑肌是受情绪和精神压力影响较大的。近日让她尽可能放松,注意休息没事了。小伙子,还挺心疼你女朋友的,这就对了。回去好好照顾她吧。”
  医生又告诉温东旭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虽然给开了药,但是说尽量不要用药,物理热敷是最健康的方法,如果实在病人痛得有晕厥状态再考虑按医嘱用药。现在墨心儿被疼痛折磨得脱力昏睡,等醒了回家休养就好。
  如此,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确定心儿只是“突发大姨妈不高兴”没有其他身体问题温东旭长长舒了一口气。
  温悦宁已经匆匆赶过来,正陪在墨心儿病床前。看到弟弟进来吓了一跳。
  “你,你这一身?”她指着温东旭身前的血迹担忧地问。
  摇摇头,温东旭手指在唇前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两人悄然回到旁边的陪护房间。
  温悦宁确定温东旭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知道他近来过得春风得意,也为他开心。遂将给他俩带的换洗衣物及相关用品都拿了来。
  “文文天天喊着要舅舅,抽空回家吃个饭吧。”温悦宁责怪道。
  温东旭伸臂拥了拥大姐,她习惯穿高跟鞋,所以高度上比墨心儿高些,能到他肩头了。“找时间一定回去。近来她为了帮我精神压力有些大。”
  “她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小旭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就得学着去照顾她,说到底她还是个不大的孩子,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温悦宁的厉害之处就是她帮理不帮亲,所以一直是众人眼中明事理的大姐头。很明显,温悦宁对这对小情侣有些误解,但温东旭不解释,他私底下希望这个误解尽快成真。
  送走了大姐,温东旭简单洗漱了下,拨通刘队的电话。“怎么样?”
  刘队那边被气得不行。
  时已入夏一个多月,京都的天气最高已达三十四五度,其实地表温度已超过四十度。
  夏时雨被关押期间一直表现比较平静。待确定保释这条路行不通后,他尝试通过伤害自己保释就医,但看押人员看得紧又不得法。后来通过律师申诉要求每天至少能外出活动一小时。
  由于地点可控,要求也不算太过份,所以每天会有专人陪同他在限定区域自行活动。夏时雨平时不是个爱运动的人,可那几天他天天不是小跑就是做力量运动,弄得自己一身的汗,人还真是瘦了一圈。
  今天其实特别热。夏时雨上午突然说肚子不舒服要晚一会儿出门。磨蹭到中午他吃了点饭就商量要出去透透气。看管人员押着他到限定区域,夏时雨看起来状态很积极,热身,然后开始跑步。前后跑了约半小时,一身的大汗,这对他来说是不小的运动量了。然后他嚷嚷着累,要回去。当看押人员在浴室门口喊他快点时,发现他晕倒在地上。再一看淋浴器喷洒了的水完全是凉的。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
  而稍有基本常识的人都知道,人在冬天可以洗冷水澡,但夏天最好不要如此。夏季人的血管处于相对活跃的状态,尤其是运动后正在加速流动的血管因之突来的冷刺激,会使毛细血管迅速收缩,造成人体某些功能的“休克”,晕厥,是最常有的表现,对人体的伤害非常之大。重者甚至晕迷不醒,听觉正常,但肢体暂时性瘫痪。夏时雨虽然不是个爱运动的人,但他是个擅长养生的人,这些道理他未必不知。如此作为,看来也是情之所急呀。毕竟,能换到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里对他的计划实施会有帮助。看来,这只老狐狸终于是扛不住要开展进一步的行动了。
  了解了情况又叮嘱了一下,温东旭起身去病房看墨心儿。
  她本来也睡不踏实,温悦宁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睁了下眼睛,人看似昏睡着,实际上耳边有动静还是听得到,只是被疼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虚弱的就是不想动。经物理热敷后感觉好了很多,但人依然是苍白虚弱。
  睁眼看到走过来温东旭,她虚弱地笑笑。
  温东旭拉过椅子坐在她床边,大手攥住她细软的小手,“感觉好些吗?”
  点点头,“谢谢。”
  “傻子,谢我什么?”他逗她。
  过程中的尴尬让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
  “大夫说没大事,就是最近我的心儿有些累,赶上生理期状态就不太好,好好调养下个月就不会了。”他又低头亲亲她的小手,“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回家二字被温东旭说得何其自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在与喜妹交流中有一刹那直刺人心的对人性的否决,让她突然对人性失望、恐惧甚至厌憎。现在,在温东旭脉脉的关怀中已被冲淡或温暖。墨心儿自问,如果自己经历了喜妹的一切会是个什么样子?她不敢想。
  她认为,喜妹是坚强的。
  两人十指相交,皆不说话,相互感受着时光流逝中彼此相依的感觉。
  一路回家,温东旭依然将墨心儿包得跟个粽子似的直接抱上车、抱上楼。何畅帮忙拿着衣物送上去。
  两人收拾停当躺在床上,温东旭两掌相合快速用力地摩擦,然后一只抚上她柔软平坦的小腹,一只垫在她的后腰。
  “干什么?”这动作吓了墨心儿一跳。以为都这时候了这家伙还占她便宜。
  “别动。听话。”温东旭严肃地看她。将李淑主任的医嘱认认真真和墨心儿说了一遍。然后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我知道你不是个随便拿身体开玩笑的人。但这两天你和喜妹的接触让你看到一个不熟悉的世界,情绪起伏太大……我知道接受这些对你来说是有冲击的,但你一直坚强地体验着。亲亲乖宝,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