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真假龙吟 下
李政无奈地长叹一声,说:“知道了,我这就出发。”
上山谈何容易,皋兰山道路崎岖,李政这一去,就是三天三夜。终于,第四天破晓的时候,李政赶着一头猪回来了。
薛将军皱眉道:“怎么就一头?”
李政一脸神秘地说:“别看就一头,这一头就能开出您想要的猪惊骨来。”
见对方一脸疑惑的样子,李政继续说道:“这可是被龙附过体的猪!那日我上山,在一人迹罕至之处,看见了龙。那龙八丈高的身子,瞬间就缩到这头猪身上,我跟了一路,后来龙的真身离开了,我才把猪牵回来。”
薛将军冷笑一声:“你这是跟我说故事呢?行,我看着你开,开不出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李政立刻胸有成竹地忙活开了,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李政看了看天色,举起屠刀,可还没等刀落下,山上突然传来一阵高亢嘹亮的叫声。村民们议论纷纷:“这是什么叫声呢?”“难道是……龙啊?之前不是说山上有龙吗?”“莫非是李政要杀这猪,龙王爷发怒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有胆小的村民已经跪下了。
薛将军自然不信,看李政手中的刀也停住了,就怒气冲冲地说:“我偏不信这个邪!你不杀?我来杀!”说着他夺过刀就要杀猪,偏偏此时山上又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轰鸣声,似是地震,又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跑。
这下薛将军也迟疑了,这荒山上哪来的千军万马呢?若说是地震,可自己又没有察觉到震感。正犹豫间,山上突然又冒出了阵阵白烟。
这时,一名属下忍不住上前对薛将军说:“将军,要不算了吧?这猪恐怕真是受龙庇佑,杀不得,免得触怒上苍啊!”
李政也趁机劝道:“薛将军,不然您把猪带回去养着?看这猪不是凡物,好生养着说不定功德无量啊。”
薛将军本就有些心惊,这回有了台阶下,也就命令属下牵着猪走了。
看着村民们还在虔诚地跪拜,李政忍不住摸着下巴笑了。其实,哪有什么龙显灵?那日李政找到猪群时,发现有一头庞大健壮的野猪混在其中,一双眼睛黝黑发亮,一对獠牙尖锐细长。猪群看起来格外听它的话,全都跟着它。那野猪一张嘴,就能发出清亮的长鸣,余音不绝,在茂密的林子里回荡一番,瞬间就让李政想起旁人口中的龙吟。
李政顿时计上心来,他将随身带的酒倒在一个石坑里,又拿出药包,将所有用来煮猪惊骨的药粉,悄悄撒在猪群身上。做好这一切,李政就牵了一头落单的猪,下山来了。
不出李政所料,那头野猪被酒香所吸引,一番痛饮后,撒起了酒疯,一边长嘶一边发狂似的沿着溪涧奔跑,那就是众人听到的“龙吟”;猪群不明所以,也跟着一起跑,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猪群奔跑时,身上的药粉撒落到溪水中,溪水沸腾,冒出了阵阵白烟,最终骗过了薛将军。
整个村子因此躲过一劫,李政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响了,但是李政却很明白,金城是绝对不能呆了,原因无他,只要那位薛将军打道回府,略一思量,就知道李政是在骗他,那么这位性情残暴的李将军绝对会怪罪于李政还有他的邻居和村民的……
李政之所以这样想,那么因为这位薛老爷不是别人,他就是刚刚从老爹手里接任校尉的薛举,这位薛举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出身于名门望族的河东薛氏,老家本在河东汾阴,其父薛汪时徙居兰州金城。李政听说,这薛举容貌魁梧雄壮、骁勇善射,凭借着家中万贯赀财广交边地豪杰,渐渐地便成了当地数一数二的豪强,就连姑臧李家这样五姓七望这样的存在都有不敢小识…….
李政也是后来才得知,这位薛老爷,薛将军就是薛举,当得知的当天,李政就快速的拿起行李,一溜烟的离开了金城,踏进了河湟谷地…….
李政走了,出乎意料的是,薛举对于李政的出逃,只是轻哼了几句“走了就走了吧,不过这皋兰山有龙这事儿老夫倒是听说过,呵呵呵,要说金城谁是真龙,非老夫莫属莫非……”显然他对此事一点关心都有没有,薛举不挂心,那么这件事也没泛起多大波澜,对于李政的追捕也就不了了之了……
从金城走后大半年以后,李政终于抵达了达川口,站在湟水汇入黄河的交汇处,他心里这个感慨啊“幸亏老子命大,又足够机灵总算是在河西活了下来,呵呵,这段时间虽然走得有些慢,可是不亏啊该前往河湟谷地了…….”。
此时的李政早已不是刚刚从李家险死还生的破破烂烂的那会儿的惨样了,一身的皮裘和内里的白叠布无不显示这这个十四五的少年郎早已脱离了苦哈哈的境界,他身上的那把乌兹钢刀和背后的六石强弓还有马背上托着的弓弩和皮甲也说明这个少年郎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年轻人,还有他那一匹名叫照业白的小马更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什么??有人问这小子的这些装备是哪儿来的?这个就有的说了,乌兹钢刀和皮甲是李政结交的粟特商人何米奇为了酬谢救命之恩送给他的,强弓和弩则是李政自己做的,至于那照业白是自己花了一百五十两黄金从一个突厥牧民手里买的),这怎么看也不像一个逃亡的家生子,反而更像一个外出游历的世家贵族公子哥儿。
等他来到了湟水,李政才知道去年也就是大业五年(公元609年),大隋的杨二皇帝陛下亲征吐谷浑,吐谷浑的步萨钵可汗慕容伏允战败遁走,杨二皇帝陛下占有了吐谷浑的地盘之后设置了西海(今青海湖西),河源(今青海兴海东南),鄯善(今新疆若羌)、且末(今新疆且末南)四郡,并且还扶立伏允派往大隋的质子慕容顺为王,原来的吐谷浑大臣大宝王尼洛周为辅政大臣,感情这吐谷浑没了啊,不过大隋设立的四个新郡都是所谓的羁縻州郡,李政他自己在这里倒也安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