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而宫中根本不可能留男人,还是一个藏了那么久的男人,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手里不仅有地形图,还有宫中内应相助!否则,就算本领再高,也不可能如此悄无声息来到她的寝宫。
  而抚化洞向来与关氏有关联,所以这是关氏搞的鬼!
  米乐深吸口气,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面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杀她?
  “露出这么惊恐的眼神干嘛?当初伤我门人的本事哪里去了?怎么?难道只是个纸老虎不成?”他忽而伸出手来凑近了米乐的脸,米乐当即闭了闭眼,却忽然感觉到面颊上的冰凉,幽冷滑腻,就像是……
  等她睁开眼的一瞬间,大脑猛然一片空白,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因为近在咫尺,贴在他脸上的根本不是那个男人的手指,而是一只通体黑色花纹的蛇。
  一瞬间,米乐的心都要出来了,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瞬之间冷汗涔涔,满眼惊慌。
  “啧啧,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不要怕,我家雪儿很乖的!”那人说着,当着米乐的面手一松,黑色当即滑进她的脖子,吓得米乐脸色惨白。
  她生怕最怕蛇,这一刻,却分明感受到那黑蛇在她脖子、衣襟逗留,生不出一丝力气来逃跑。
  颈脖传来一阵尖锐的痛,疼痛竟让米乐一下子恢复了力气,下一秒,她惨叫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一下子拨开身上的蛇,探手到枕头底下,抓了匕首便一刀朝那床上窜来窜去的黑蛇刺了过去。
  “来人,来人,抓刺客!”米乐慌忙对着门口大喊。
  顷刻之间,外头脚步声起,是大片禁军冲了进来。
  男人似这时才反应过来,恶狠狠盯向米乐:“杀我雪儿,你会付出代价的!”
  话音落,他惊疑的目光掠过米乐被黑蛇咬伤的脖子,朝着一旁的窗口跳去。
  禁军冲了进来,当即沿着窗户去抓人。
  香兰和于全冲到米乐床前,米乐却忽然又惨叫一声,一下子掀掉被子,两人这才瞧见落地的被子底下有断成两截的黑蛇。
  香兰脸色一变:“哪里来的蛇,皇上最怕蛇,赶紧赶走!”
  于全反应过来,抓了被子罩在黑蛇上,命令侍卫将被子连蛇一并带走。
  那一头,香兰扶着米乐:“皇上?皇上,没事了,没有蛇了!”
  触碰到她的身体,香兰才发现她浑身竟被汗水湿透,而米乐眼底的惊悚到此刻都未散去。
  香兰心下震惊,当即也顾不得在场的旁人,猛地抱住米乐道:“皇上,没事了,都过去了,没有蛇了!”
  米乐浑身都在颤抖,这会儿冷静下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同时眼前发黑,居然就直接这么趴在香兰身上晕了。
  香兰这才瞧见米乐脖子上的咬痕,顿时吓了一跳,抓住于全:“快传聂太医,皇上被蛇咬了!”
  于全瞧见米乐晕了,顿时也慌了,匆匆忙忙往外跑。
  没过多久,聂太医就来了,一见米乐脖子上的伤口当即做了一番检查,末了才松了口气:“不必忧心,黑蛇无毒,皇上只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待我施针,皇上便可醒来!”
  聂太医的针下去之后,米乐果然就醒了。
  她的情绪分明尚未平复,已经连床都不敢躺了,下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惊慌地抱膝坐着。
  路将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刚好是这一幕,他当即跪在地上给米乐请罪:“皇上恕罪,刺客……跑了。”
  米乐这才缓缓回过神来:“去,搜关雎宫。”
  路将军一怔,米乐才又闭了闭眼:“监视关雎宫,刺客很可能和关雎宫有关。”
  路将军立刻领命下去继续追捕刺客了,米乐方才坐在桌子上,手指颤抖地去拿茶杯。
  她拿了好几次,杯子里的水都洒出来了,这才喝进口中。
  “皇上……”于全和香兰对视,两个人都分明担心。
  “朕没事……”米乐深吸口气,终于是冷静下来,“什么时辰了?”
  “三更天了!”
  米乐没再说什么,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齐王到”的通传声,顿时神色一滞看向门口。
  须臾,便见着一袭黑袍男子,脚步不停走到了她面前:“怎么回事?”
  他眉目清隽,仿佛依旧是昔日模样,米乐下意识伸出手来抓住了他的衣袖,手却依旧是在抖着。
  侯君离低头看了一眼,下一秒便伸手包裹住了她的手指,看向一旁的人:“都下去。”
  于全和香兰瞧见他来,也是松了口气。
  众人当即退出房间,侯君离这才在米乐面前蹲了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米乐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却分明是红了起来,而且迅速爬满了眼眶,就是不说话。
  侯君离眼底掠过慌乱,下一秒直接将她抱进怀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
  米乐将头埋在他肩头,却忽然捏紧拳头重重将他推开:“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不要我的吗?”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眼泪蓄满眼眶,一张脸惨白。
  侯君离看着几近崩溃的她,伸出手来:“乐儿……”
  米乐再一次打开他的手:“你走……走开!我不需要你,永远都不需要你!”
  她从地上站起来,本打算离开,却忽然又看到了地上的血迹,那分明是刚才那个死去的黑蛇留下来的!
  “啊——”米乐惊得惨叫一声,连连后退,侯君离当即在身后扶住她,而米乐转头对上他的目光之时,眼底的惶恐以及濒临绝望的眼神彻彻底底刺到了他。
  “侯君离!”米乐却忽然一头扎进他怀里,一边哭着,一边拿拳头砸他,“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侯君离的视线扫过地上的血迹,再加上之前来路听说过的刺客,此刻虽然依旧不太清楚米乐为何会如此惊恐,却隐约也猜到了一点什么,只是将她抱紧:“是我的错……”
  米乐一边哭一边打他,似要将全部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侯君离由着她打,由着她在那里痛哭流涕,只是一遍遍安抚着她,告诉她是他的错,他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