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通灵虚空

  “朱…鹮…”
  是日深夜,梦境中,是熟悉的声音,朱鹮早已取了云中君私藏的咒术,借由睡梦,再次施法,见到了父亲。“父亲,我又见到姑射了。”朱鹮如是说着:“她死而复生了,完好如初。”炎魔阴险的低声笑着:“太清感应,道法无边,姑射山有万世不竭之力,看来她永远也死不透,那我也可以,只是我出不来这虚空。”朱鹮小心的问着:“如何开启界门放您出来?焚天刀被您带到那边,我又该如何杀死姑射?”
  炎魔低声吟着:“你法力不够,云中君心志不坚,从虚空归来时,身上已染了黑暗的阴影,有了黑暗的种子,我且教你为父的拿手绝活傀儡术,往后你多加控制,勤加腐化,做法叫云中君主动泄出法力分给你,然后,取你孩子的心来,开启界门,将我放出,将姑射推进来。”朱鹮想了想,怯下去了:“孩子的心?”炎魔厉声呼喝:“你的孩子有火与光两系法力,比你做为祭品更是合适,再加云中君的法力,他曾开启过界门,你吸了他的法力,便能开启界门放我出来。”
  朱鹮沉默不语,听完傀儡术的操作方法就不管父亲了,收敛了法术出了梦境,已累的虚脱,满身是汗,寝衣、被褥全都浸湿了。朱鹮虚弱的坐起身,梦里片刻,梦醒已经清晨,从枕头下拿了方手帕出来,帕子上缝了一只小小的凤鸟,图案幼稚,针脚并不整齐,但朱鹮心下竟一时有些母爱泛出:小彩凤昨日才来过,还心系着自己的健康,小时候,自己总打她,闹得她反倒和烛龙一家人亲近,如今姑射回来了,彩凤竟找她学会了缝纫,第一件小物品,竟绣了一条手帕送给自己擦眼泪,这般可人的女儿,取她的心出来,自己真真下不了这狠手,仔细想想,就算那炎魔父亲出来又怎样,自己已经贵为天后,一人之下尊贵无匹,留个亲近的女儿,比什么不强。
  “怎么起这么早,你还好吗?”云中君轻推了房门,本寻思悄悄来看看,不想惊扰她,却见她一脸沮丧的坐在床边,赤着脚踩在地上,好似神情不悦有些郁闷,便小声问着。朱鹮回过神来,见是丈夫,还有些惊讶,他细眉细眼的,蹙着眉头,看起来还挺温柔,便小声嗫嚅着:“我梦魇了。”云中君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朱鹮身前,低声问着:“是怀孕不适还是怎的?用我帮你传三圣母过来吗?”
  朱鹮一叹:“陛下繁忙,怎过来了?”云中君低着头,有些愧疚感:“我…是孩子的父亲,昨天失礼了。”朱鹮苦涩的笑了笑,立起身来,想整理一下仪容,赤脚走到妆台旁,舀水洗了一把脸,洗去了汗水,瞥眼看了看镜子,脸色不大好,便坐下擦干了脸,描了描眉,给脸颊上涂了些胭脂,云中君立在不远处瞧着她:“你气色不大好。”朱鹮回眸过来,温柔的望着丈夫:“不碍事,这几天没睡好,总是噩梦连连。”云中君点点头:“当年姑射怀着第三胎,也是气色不”
  “够啦!一清早提她,好给我添堵是不是?”朱鹮本是心情好了些,一听他提姑射,火气又起来了,一努嘴喝了一声。云中君望着她:“你对她这般不友好怎么行,我与烛龙打算联席称帝,不日就要宣布,届时,烛龙夫妇将重返天宫,你与姑射便都是天后,共同管理内宫。”朱鹮气的颤抖,从妆台上抄起胭脂盒子就往云中君头上一摔,瓷盒应声而碎,砸的他半张脸上全是粉红胭脂,额上被瓷片划破了两道,流下一股血来,混合胭脂之后,又粉又红,宛如小丑扮相。
  云中君用手捂了捂额头,一看手上有血,抬手就要扇她,但念及她有了身孕,手下收住了劲头,巴掌离妻子脸颊还有一拳左右的位置,停下了,朱鹮却吓的躲闪,一晃身子,加之法力虚耗,脚下立的不稳,一合眼就晕了过去,往妆台上倒。
  “你打我你还有脸晕!”云中君抢上前去,拽住了妻子,只觉她身上湿漉漉汗津津的,心下既觉得她脏,又觉得恐惧,念念叨叨的将她抱到床上:“怎么…怎么出了这般多的汗!莫不是肚子疼?我给你叫大夫去。”
  凌霄殿
  云中君唤来三圣母就没守着朱鹮,且擦净了脸,带着一肚子气上了朝,不能对着孕妻发火便对着朝臣发,将冕旒压得很低,众人虽没见他额上的割伤,却都感觉到了他的脾气,气氛宛如乌云聚顶一般压抑,竟直接因为芝麻大点的事,花神勾芒被厉声问罪,还扣减了她三年的俸禄。
  姑射有些奇怪,想来云中君这老伙,自认识他起便是面如祥云温声细语,几年不见竟然已练出来大嗓门,凶悍起来倒挺威风的,从前只觉得自家男人声音浑厚,有些粗犷,如今这云中君也是差不多了,猜测着应是他有什么不顺心的,所以朝后便主动拉着丈夫留了下来。
  “云中兄,今天这是怎的了?”烛龙明白姑射的意思,便温和的问着,云中君叹了口气,一把摘了冕旒,掀起额前刘海吼着:“前朝后庭,没有一个让我省心!朱鹮仗着怀孕,竟打我。”烛龙忍着笑,凤眼一抬偷偷瞥了一眼妻子:“女人怀孕脾气就是大,你多哄哄她,说点爱听的。”云中君气的把冕旒往座位一摔,怒声喊了一句:“凭什么!”烛龙劝着他,却也嫌弃他不成熟:“就凭人家受这么大罪给你怀个二宝,再说了,她是你妻子,对她好不是应该吗?”
  云中君无奈的扶着头,似乎在哀求,眼眶红了:“我真的好累,前有看不完的公文,后有理不清的家务,我每天焦头烂额,尤其今年,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若姑射你当年不死就好了,我绝不会和朱鹮弄出个彩凤,也绝不会娶什么妻子,弄的如今日这般狼狈,处处受制于人。”烛龙没说什么,姑射却一脸懵,但见丈夫脸上如同写着“别说话”三字一般,姑射沉默的一撇嘴,定了定神细想了想,拽起丈夫就走,头也不回的念道:“你去拟旨吧,择日迎接烛龙登基,家里的事我俩管不了你,但能为你分担三分之二的政务,就只有帮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