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幼子失母

  “坏爹爹!不许你推我妹妹!”潜虹冲上去就在烛龙怀里扑打,烛龙也不还手,心里悲伤,一口血没忍住,又呕了出来,把潜虹吓坏了,以为自己把父亲打的吐血,蹲在地上也吓哭了。白龙抱着泠泉靠近,把潜虹拉回了身畔护着:“姑父,你怎么回事,你问到孩子,我给你领来了,来了你就这样!瞧给泉儿摔的。”“泉儿长得好像她,我心里疼,见不了。”烛龙一边咳血一边抹着眼泪,哽咽的说着。
  白龙眼眶一红,放下了潜虹,又从水盆拧了一块干净的手帕递给孩子:“去,给你爹拍拍背,擦擦嘴。”潜虹战战兢兢靠近烛龙,哭唧唧的伸出小手给烛龙擦了擦口角:“爹爹,虹儿打疼你了吗?你怎么流血了。”烛龙嚎啕的哭了起来,潜虹也是不知所措,爬上床搂着烛龙的脖子:“对不起爹爹,打疼你了吗,你别哭了,虹儿给你道歉,可是你欺负我妹妹,你以后不许打妹妹了!”烛龙激动的抱过孩子来,颤抖的点头,潜虹给烛龙擦了泪,小心的问着:“爹爹,我娘呢?”
  这一问,烛龙的泪水犹如决堤了一般,酝酿了半天,可脑海里已是一团乱麻,编也编不出什么缘由,只得如实哽咽的告诉孩子:“你娘没了。”潜虹先是一下愣了,一反应过来,立马便大喊大叫的哭闹了起来:“我要我娘!你把我娘弄哪去了!我要娘!”烛龙哭喊着,把孩子紧紧搂入怀里:“没有娘了,你从今往后只有爹了!”泠泉也已懂事了,听懂了,搂着白龙的脖子便是嘤嘤的啼哭起来,白龙哄着她,凑到烛龙跟前,轻轻递过来泠泉:“姑父,世上只剩最后三份姑姑的血脉,其中泉儿又最像她,您该更爱护才是,怎能推她。”烛龙也揽过泠泉,紧紧的把两个孩子护在怀里:“爹错了,爹错了。”就这样,一屋子的人,哭了整整半大天,直到天黑了,两个孩子哭的没劲了,迷迷糊糊的睡着在了父亲的怀里。
  “姑父,药,您还是喝了吧,只是医治您内伤的,我刚才骗您的,张大夫真的没有配什么忘情的东西,您快点好起来,孩子们需要父亲。”白龙把药热了热,又捧了过来,烛龙把两个孩子轻摇着,缓缓放到自己床上,给兄妹俩盖好被子,便无奈的望着白龙:“你这个骗术,像极了你姑姑。”低声说罢,叹了口气,端了药碗,一饮而尽:“帮我做两件事,第一,告诉张仲景,快点治好我,第二,明天早朝后,把阎立本和吴道子俩人请来,我要学作画。”白龙会意了,便一拱手:“是!您好好休息,虹儿和泉儿我抱回…”烛龙摆了摆手,垂下泪来:“跟着我吧,刚没了娘,我得陪着他们,姑射交代给我的任务,我要完成好。”
  “诸位。”次日,烛龙咳着血,换了一身没有纹饰的黑袍,腰上系了一根麻带,半披着发,没戴冕旒,准时开了朝,望了望身旁空落落的座位,却依旧坐在左边,给姑射留了一席,低沉的叹息着:“天后的事,都知晓了吧。”群臣伏地,摘冠叩首,内里的发带都是白色,齐齐一拜:“陛下节哀。”烛龙轻轻咳嗽着:“我与她,夫妻情深,你们不必劝慰我,也不必为她服孝,我和孩子们自己来,好了,起来奏事吧。”
  云中君错过了早朝才醒,趴在地上,半赤着身子,怀里搂着衣不遮体的朱鹮,云中君也是一愣,朱鹮见他醒了,嚎啕的就哭了起来:“放开我!叫我去死!叫我去死!”云中君呆滞了,猛地撒开她,撑着地爬了起来,见她哭的双眼红肿,云鬓散乱,惊讶不已。朱鹮脱开他的怀,爬起来就要撞殿柱子:“我不活了!”云中君见她捂着身子便要自尽,这才回过神来,招了一道法术拦住了她,绊的她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着身体。
  云中君提了裤子,抽好腰带,脱下了外袍,吓得朱鹮大叫,云中君赶快将外袍给她披上:“我…我!我做了什么!”朱鹮大哭的扑打他抓他的脸,挠了他几个血道子,便埋头在膝间呜呜的哭了。“你,别哭了。”云中君不知所措的安慰着她,朱鹮红着眼睛哭喊:“你毁了我,我没脸活了。”云中君像个没头的苍蝇,一圈一圈的踱步:“我…我昨天喝的烂醉,怎会是…?”朱鹮扯下了一片裙摆丢到他跟前:“你不认吗!自己看看!禽兽!”云中君颤抖的捡了起来,裙摆雪白,沾染了一点暗红色的血点。
  朱鹮见他一动不动的瞧着,便有意使他羞耻,更是闹得厉害,披着衣服就又要撞柱子,云中君赶忙一把抱住了她:“别!别自尽!我会负责任的,别自尽。”云中君束缚住她跪在地上,满脸的自责:“对不起,我酒后失德。”朱鹮无力的哭泣着,顺势靠在了云中君的怀里:“我好恨你,好恨你。”云中君不知该如何是好,僵硬的抱着她,一句不说。
  正是此时,归令官竟已到了殿门口,随口传着:“云中丞相,早朝未至,陛下关切您的安康,请您到宫…”这一瞧云中君衣冠不整,怀里抱着个脱了精光的女人:“诶呀!打扰了打扰了,告辞。”归令官羞的赶快遁走,一溜烟的跑回了内宫。
  “陛下。”约么两刻来钟,云中君整理了衣着入了内宫拜见,烛龙有些虚弱的咳着,抬手示意他起身,这起身一看,烛龙身旁立了两位画师,都是擅长人物的高手,云中君有些不解:“陛下身体可好些了?怎请了阎先生与吴先生过来?可用帮您唤医圣?”烛龙悲凉的随口交代着:“我没事,只是想学作画了,想为孩子他娘,亲手画上一幅立像。”云中君眼眶红了,淌下泪来,但赶快用衣袖拂了,烛龙望了他一眼,气一沉,徐徐说道:“还有脸哭,我叫你过来,两件事,一,尚书台、机要处不可荒废,水族共工昏迷,水族所有事情暂时也都直接汇报我,你要辅助筛选奏书,二,以后不许入宫教学了,为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