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求人

  因为没有从达旦王这里找到突破口,所以,祁晴初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正如同李极彩所想的那样,他也想到了这一层,这件事情不能光看达旦王的态度,也要看翡丽公主的态度。
  毕竟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是她,而不是别人,虽然祁晴初知道自己找上她也不太好,但她的态度很可能改变整个事件的走向。
  所以,即便是面前困难重重,祁晴初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
  关于这位年方十六岁的少女,祁晴初也不是了解很多,几乎隔着这么几年,这位公主才会来到楚国的宫廷里面,参加聚会。
  而往往这种聚会,祁晴初是不得参加,当然他也不喜爱参加宴会的。
  不是王族,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见到这位公主真容的机会。
  祁晴初猜测,这位公主可能并不知道自己,而且现在肯定被达旦王严格的保护了起来,有什么办法才能去见到这位公主呢。到底该用怎样的办法呢?
  翡丽公主被关在一处别院中,这是她的父王特地给她寻的一处地方,翡丽公主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的父王派人告诉她说是楚国的都城,这几日在戒严,不宜外出,等到这一段时日过去之后,她方才能出来走动。
  翡丽公主并不知道,那天晚上被人掳掠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记得自己是头一个被袭击的,昏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身边侍女焦急的面庞。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处别院了,有人告诉她,当她被人袭击的时候,达旦王在暗中保护着她的人就出手了。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翡丽公主感觉什么也没有发生,只觉得身体有些些微的不适。
  大夫很快就过来了,开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药,古古怪怪的药,产生了古古怪怪的结果,喝下去之后感觉也没有起到什么大作用。
  没两天她就好了,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了。以至于在别院里呆着十分的无聊。
  想要出去也要被拦着,就连抗争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根本就见不到自己的父王。
  下人天天说帮忙通报,可是一点儿结果都没有,翡丽公主不由的都想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真心给自己去汇报了。
  不过这样一来的话,原本商定在楚国只待半个月的计划,估计还要往后延迟。
  今年上半年的收成并不是很好,遇到了些病虫害,达旦王破天荒的在非冬日的时候来到了楚国。带着翡丽公主一起。
  除了获取楚国的帮助之外,达旦王还有另外一个计划,他想试探高德帝的口风,因为他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求娶楚国最小的公主。
  意甜公主。
  听说容貌不俗,才华横溢。很是博得高德帝的喜欢,达旦王嘱意很久了,但是从来都是苦于没有机会。
  这一次,达旦王本来想要提一提的,可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顿时将他的计划全盘给打乱了。
  就连对待翡丽公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完全都陷入了僵局当中,不仅仅是达旦王这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看这件事情的走向。
  席子恩被关在牢里面已经有五天不止。
  席子恩的母亲以及一帮兄弟姐妹都想着要将他营救出来,但是雍亲王则是下了死令,谁敢去找他,谁就不是席家的人。
  席家生不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不孝子孙,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自己的妻儿,为人臣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样样都不配,这样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最让雍亲王觉得痛心的是,这些事情不是头一回,不是他一时失足。
  而是有数次,怪不得他养了那么多的妾室,原来都是被掳掠来的,他这样的行径跟那些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雍亲王被气得一度吐血不止,暗恨自己为什么不严加管教,使得家门不幸,为朝中同僚所耻笑,为天下人所耻笑!
  这辈子实在难以翻身了。
  雍亲王怎么可能不舍得这个逆子呢!他也不是傻子,也担心为人所设计,可是当他真真切切仔仔细细去查的时候,发现就是那么碰巧席子恩的手下,看上了那公主微服出访的公主,就下了手。
  如果不是因为得罪的是公主,估计也不会被翻出来吧。
  只能说席子恩自己自讨苦吃,自作孽不可活,谁也救不了他。
  雍亲王知道,高德帝碍于他的面子,只是没有宣布,可是这一件事情迟早会有一个结果的,迟早会做出最后的审判。
  就算再不想面对也逃不掉。
  雍亲王在将整件事情做了评定以后,就已经知道为了保全席家,保全席家的一切就务必要放弃这个儿子,尽管,他心中也舍不得,毕竟血脉相连,可是他也是席家的家主。
  若是当初席子恩懂事,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告假在家,不愿意去朝堂上面对这一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将那些流言蜚语都隔绝在外。
  听说高德帝让祁晴初来奔波这件事,雍亲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反正换做是谁不得去做这件事呢。
  只不过如果是祁晴初的话,雍亲王还是会渴望他能够将此事处理得更好,保全双方的颜面,或许事情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的糟糕。
  家中的人,由刚开始的不甚理解,到后来的默默忍受接纳,似乎已经是做好了,失去洗子恩的准备了。
  可是,唯独席母,却怎么也不舍得,这个小儿子就这般没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当初在自己的肚子中还是血乎乎的一团,而现在长大成骨骼健壮的男儿,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让她怎么能够就这样忍心放弃。
  席母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知道了祁晴初在负责此事,所以,她暗中想办法派人去知会祁晴初,让他务必要把席子恩给救出来,毕竟曾经他们好友一场,怎么就能够忍心这样看着席子恩送死呢?
  从席子恩出事,到祁晴初接手这件事短短不过才几天的时间,但是席母派遣的下人是一波接着一波,丝毫不想错过祁晴初。
  因为自从祁晴初负责接手这件事情之后,心中就变得捉摸不定,席母听了从外面传出来的消息,只当是祁晴初在想方设法帮忙。
  心中也略微有些安慰,可是席母还是不放心,她就想要从祁晴初那儿得个准信,除非给个准话,不然,席母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坐立不安的,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当爹的能够狠下决心,她这个当娘的,绝对不行。
  她绝对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睁睁的去死,就算是自己代替自己的儿子。
  儿子再有错,都是自己这个当母亲的,没有教好,都应该由自己来承担。
  如果平日里,她对自己的儿子再多严加管教些,就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自己疏忽了。
  丈夫心狠,不愿意帮小儿子,席母只能依靠自己,他不想求人,她去求!
  几次寻找祁晴初未果之后,席母决定自己亲自出面,到祁府上走一趟。
  自家的下人都是瞅着下午和晚上去的,但是都没有遇到祁晴初。
  于是席母毫不犹豫的就早上出发了,特地起了个大早,换了衣物,很是低调的从自家府上的后门出去了。
  为的就是不想再经过前门的时候为人所询问,被人看见。
  说起来祁府她也去过不少次了,已经是轻车熟路,过往去的时候,她的姿态或多或少都要摆得稍微高些,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但是现在不同了。
  她可能要稍微放低一些自己的姿态了。毕竟上门是求人办事的。
  其实也不怪席母派去的下人每次都没瞅住,也没有抓到机会,祁晴初这几日奔波劳碌,往往是一大晚上的时候才回来,清早上的又出门。
  哪里能够逮得住机会抓住他呢?
  就连祁母这几日想要找祁晴初询问他目前所在忙碌什么,都没有机会。
  祁晴初已经很久没有同他们全家在一起吃饭了。
  早上天刚微微亮,席母就出门了,等她出了门,坐上马车的时候,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是车水马龙了。
  忙碌的商贩们起早忙碌自己的生意,希望今天是能够大赚一笔的日子。来来往往,挑着担子卖菜的,卖鱼的各种各样的。
  席母没有撩开帘子看,外面嘈杂的声音十分吵闹,喜怒哀乐,样样情绪都包含夹杂在了一起,再加各种吆喝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席母听到只觉得愈加心中烦躁。
  难以消解。
  过往只要短短一瞬的时间便可以到达祁府,不知怎么的这一次像是多走了几回不止,慢的不行。
  席母不免有些心浮气躁,她抹了抹自己额头上微微出的汗,刚想跟身边的侍女要个帕子,却猛然发现这一次她出来并没有带侍女。
  不由得苦笑的摇了摇脑袋,心慌则乱,乱则失去理智,还没有到祁晴初的面前,她千万不能先自乱阵脚。
  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精巧的小铜镜,然后对着自己照了半天,估摸着自己没有哪里出错,这才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气。
  席母先知自己这番前去是求人的,过往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没有求人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