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太医
两人采了药回城，川贝贝找到知府：“大人您的身体感觉如何了？”
知府看着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笑呵呵道：“已经好多了。多谢你们。”
川贝贝又接着说道：“大人，我想借您的衙门口一用，还有能否请大人派人把全城的井数一数，有多少井就准备多少麻袋，这瘟疫来得太凶猛了，我要告诉大家怎么预防这场瘟疫。”
知府点点头：“放心，我这就去办。”
一个官兵拿着大锣边敲边喊着：“大家注意了，皇上派了太医来给我们治病，太医要在衙门口和大家说说瘟病的情况和如何预防，大家快去听一听。”
一会儿的功夫，衙门口就聚集了许多百姓，川贝贝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用宣纸卷成一个大喇叭开始喊道：“大家注意了，我就是传说中的神医，有神医在一切都会好的，几天后就会让你们合家团圆，蹦蹦跳跳，以后还可以继续吃香的喝辣的！”知府轻咳了一下：“川大夫，说正事吧。”川贝贝笑嘻嘻地说：“宣传夸张一点，容易引起大家重视。”
川贝贝继续喊道：“如果家里有呕吐的拉稀的，要及时送到城边的屋舍，那边正在搭棚熬药，千万别把病人藏在家里。另外大家喝水，一定要记得要把水烧开再喝，家里的碗筷，也要用开水煮一下。屋子要保持通风清洁，家里有病人要把病人用的东西扔掉，饭前便后要洗手，屋内要洒些清水避免屋里干燥。还有晚上睡觉前，可以用艾草驱赶蚊子，千万不能让蚊虫叮咬自己！我在衙门口的告示栏里具体写了怎么预防瘟病，大家有不明白的可以去告示栏看一看！”
百姓们齐点头，川贝贝又提醒了一句：“如果还有不明白的现在可以问我，也可以问衙门里的人或者看告示，明白的现在就可以回家，按我说的做，大家都散了吧。”
这时，知府走上前来说：“川大夫，井的数量是十五个，麻袋我们也准备好了。”
川贝贝把药方拿了出来：“麻烦大人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把药都放进麻袋里，然后投进井里，这样全城的老百姓都能喝到治疗瘟病的水了，大家有病治病，没病预防。”
知府夸赞道：“川大夫果然是神医啊。”
交代完事项，川贝贝松了一口气，往病舍走去，途中经过一个菜市，菜市里已经没几个人在卖菜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伯叫住她：“姑娘，买点菜吧，很便宜的。”
川贝贝见老人面色苍白，蹲下来道：“老伯，你也生病了吧。”
老伯慌张地说：“姑娘，你千万别声张啊，我只是有点拉肚子。老太婆得病了，我想买点好吃的陪着她。”
川贝贝拿出一锭银子：“这银子你拿着给阿姨买好吃的吧，城边在搭棚熬药，是免费的，你去拿点药，顺便给阿姨也带点回去，不吃药病是不会好的。”
老伯拿着银子：“姑娘，谢谢你啊。这些菜你要吗，都给你，可以吃好些天。”
川贝贝胡乱地拨弄着菜，发现框里很多菜都长了黑斑，问道：“老人家，这菜怎么都有黑斑啊。”
老伯说道：“今年怀仁城的雨水大，很多菜地都涝了，菜也烂得多，这些菜是我捡好的才卖的，只是表面有斑，里面是好的。”
川贝贝问道：“那全城的菜地都是这样吗？”
老伯道：“都差不多啊。往年发水我们也是这样过的。”
川贝贝继续说道：“老伯您能带我去看看菜地吗？”
川贝贝来到菜地，发现菜地里的菜几乎全部腐烂，有的已经发出臭味，几只黄牛跪趴在菜地旁，头耷拉着哞哞叫着，牛身后是一滩滩稀屎。川贝贝心想道：“这牛也得了瘟病。”
似乎有听到流水的声音，川贝贝顺着声音往前找去，果然见到一条小溪。小溪旁边倒着很多死了的牲畜，这下川贝贝彻底明白这瘟疫是怎么来的了。菜地里烂了的菜，人们舍不得扔，喂了牲畜，自己就挑一些好的菜来吃。可这些表面看上去好的菜，其实已经发生霉变，畜生吃了烂了的菜得了病，得病的畜生来河边喝水，粪便顺着河水流到怀仁县的井水里。百姓本来就吃了发霉的蔬菜，又喝了有病菌的水，不生病才怪。川贝贝回到府衙告知了知府瘟病起因，让他下令将全城感染的牲畜还有菜地里的菜全部烧毁。
整整两天，怀仁城里都弥漫着烤肉的味道，川贝贝走在路上都觉得口水直流。百姓们喝了治病的井水，瘟病没有继续扩散，病舍里的病人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基本都痊愈回家了。五天后，怀仁城的瘟病基本解除了。人们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怀仁城的百姓只把川贝贝当女神供着，说她是真正的神医。
晚上，川贝贝和赵景明在房中，赵景明道：“这几日我看了怀仁县的地理位置，地势低洼，估计只要雨水大一点就会发水。”
“这次瘟疫也很雨水有关，可有什么办法么？”
赵景明拿出一张图纸：“我这几天画了一张水渠和水库的草图，这水渠可以把雨水引到水库，水库可以储存雨水，平时可用来养鱼、种菜，干旱的时候也能把水放出来。”
川贝贝拿过图纸研究了一番，这哪里是草图，明明精细无比，“四皇子你真是太聪明了！真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嗯，这样也能永除后患了。我们明日便和知府说说吧。”
“好。”
“不过我总觉得，这次瘟疫没这么简单。”
川贝贝问道：“为什么？”
赵景明道：“如果只是雨水造成蔬菜腐烂，那为什么前几年没有瘟疫出现？怀仁县经常发水，按理说知府和百姓应该很有经验才是，估计每年都是照常把那些长斑的蔬菜吃了，因为都没出事，才会习以为常，今年也就没有重视。”
“也有道理。听卖菜的老伯说，他是肯定蔬菜没问题的，还说往年都这样过来的。”川贝贝顿了顿，说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是，有人下了毒？”
“如果是在河水里下毒，估计上下游的县城都会感染。如今主要是怀仁县遭灾，我怀疑是有人在菜地的土里下了毒。”
“那我们去调查调查？如果是在土里下了毒，就算烧了那些长斑的蔬菜，也会继续传播瘟疫的。”
赵景明点点头。
二人来到菜地，川贝贝在手上套了麻布袋，又抓了一把土，“可这样也看不出土里有没有毒啊。”毕竟古代没有化验用的东东。
川贝贝纠结了一会儿，取下了头上的银簪，插进了土里。
果然，再拔出来时，就看到银簪下端微微发黑。
“还真的有毒。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在种菜的土里下毒！”
二人将此事告知了知府，知府也是大吃一惊。
“这么说，这些土也要烧了？”
“嗯。”
知府怒不可遏：“到底是谁，会做出这种事？老夫非把他找出来碎尸万段不可！”
赵景明道：“请问知府是何时上任的？”
知府道：“我已经当了五年怀仁县知府了，前几年都没发生过这种事。我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怀仁县民风淳朴，邻里间互相都认识，也都相亲相爱的。”
赵景明道：“这样估计也无从查起。对了，这几天我也研究了一个水渠的图纸，对水患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知府边说着“是啊，我们这里很容易发水”，边好奇地接过图纸，
知府看了图纸，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设计真是妙啊，夏可防涝，冬可防旱，没想到才区区几天，赵大夫已经把我们县的情况掌握得了如指掌，老夫真是惭愧啊。老夫一定会带领乡亲们修筑这个水渠的。”知府并不知道赵景明是四皇子，只当他是一同前来治病的大夫。
赵景明道：“嗯。瘟疫已经消除了，我们也该走了。下毒之事，我们也会继续调查，知府如果发现什么情况，也可托人通知我们。”
知府连声道谢：“好、好，这次实在太感谢你们了。”
赵景明只道：“不用客气，我们也是奉皇上之命。”
出了府，赵景明分析道：“这下毒一般不会对整个县城下手，如何和谁有仇的话，只针对个人就行。”
川贝贝思考了一会儿，说：“之前京兆尹来京城附近几个县视察，回去就感染了瘟疫，京兆尹是前不久才上任的，不会是为了他吧？毕竟身为京兆尹，如果京城或者京城附近的县城出事，他也难辞其咎。”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们还是先回宫再做调查吧，先不要打草惊蛇。”
“好。”
三人回了宫，皇上对陆太医大加赞赏，陆太医说：“微臣到怀仁县不久就患了病，主要是川贝贝的功劳。另外四皇子提出修建水渠水库的建议，也是一个一劳永逸、能解决根本问题的好法子。”
川贝贝觉得陆太医人真的很好，都不揽功，想大学那些论文导师都会把自己的名字排前面，何况是治疗瘟疫这么大功劳的事。
皇上赞赏地点点头：“不错，川贝贝可要什么赏赐？”
川贝贝回道：“奴婢不需要赏赐，治病救人是医者应尽的责任，何况自己身为太医院一份子，自当为百姓效力。”
皇上问道：“你现在在太医院主要是做什么？”
川贝贝谦逊地答道：“前不久刚通过了医工考试。”
皇上更是称赞不已，指着台下跪下的众人道：“你看看你们这些太医，都比不上人家一个小小的医工！”又和颜悦色对川贝贝说道：“在朕看来，你不论医术还是医德，都已经达到了太医的标准，甚至超过了太医院的很多人！朕现在就升你为太医如何？”
川贝贝吓得跪了下来：“奴、奴婢惶恐。奴婢连医师都不是，离太医还差得远呢。”
“医工之后就是医师，医师之后就是太医，不远了。你不必推辞，只需继续钻研医术，不要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陆太医也小声劝道：“贝贝，这次多亏了你，这次升职，你是应得的。”
川贝贝只好受赏：“谢皇上。奴婢自当竭尽全力，为皇上、为朝廷、为百姓效力。”
皇上大笑道：“好好，还自称奴婢？现在是臣子了。”
就这样，川贝贝直接跨过了明年的医师考试，破格升为了太医。据悉，之前唯一两年内破格升为太医的，只有孙院使，年龄还比她大上两岁。
川贝贝觉得自己像在做梦，迷迷糊糊回了钟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