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们

  花花疯人院的地下研究所内,一片沸腾,一群穿着蓝白条纹的研究人员纷纷拿起手机,要和校长来张合影,以作纪念。
  每一个研究人员都无比狂热,仿佛是校长是他们的人生导师,精神领袖一般,就差跪下顶礼膜拜了。
  路泽无法理解这些人的狂热,吐槽道,“至于吗,一个个都跟见了活菩萨一样,无论你们在怎么舔他,他也不会给你们挨个分配媳妇的……还有房子。”
  寒夜拍了拍路泽的肩膀,“至于,你应该不知道老师在联邦所有从事序列相关领域的人员心中的地位,这群人的反应还算是理智的了。告诉你一个真相,联邦所有类似他们这样的研究人员,都无比崇拜老师,因为燕郡大学的理论研究,是联邦的最高标准,对他们来说不亚于真理。曾经,现在无数次为他们在序列领域的研究上,指引方向。”
  “真有这么夸张吗?”路泽哑然。
  李让耐心的和这群人拍完合照,好在这座地下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员并不算多,只有五十多人,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四人随后又继续深入……
  又走过一条阴暗的通道,不过头顶有一盏小灯散着微弱的光,路泽还是能看清脚下的路。
  四人走到路的尽头,前面是一扇木质门,查尔斯说道,“到了。”
  李让问道:“零平时就呆在里面吗,自来到这里后,她有没有出去过?”
  查尔斯转头看向李让,虽然这里光线很暗,不过李让还是看清了查尔斯的表情,那张嘲讽又带有鄙视的脸上写满了,‘你是傻子吗?你是傻子吗?你是傻子吗?’
  查尔斯说道:“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你是个彻彻底底的理想主义者,而我不是,虽然我也有理想,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需要靠理性,利益来思考,而不是靠脑海中那个每天重复无数遍却依旧不切实际的愚蠢理想,推门吧,里面有你想要的理想!”
  李让小心推开木门,‘吱’,木门的声音尖锐细长,十分难听,很像恐怖片中鬼怪的吓人手段,李让摇了摇头,“一个六岁的女孩,每天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精神不崩溃就算不错了。”
  “六岁的小女孩?呵呵,是拥有六种人格的怪物,记住,我的朋友,你今天将她放出去,未来她所造成的一切后果都将由你来承担。”查尔斯沉声道,“你做好准备了吗?”
  李让点头,“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啪嗒”,查尔斯将墙壁上的灯按钮打开,房间瞬间被强光照亮。
  路泽捂着眼睛,留出一条缝,然后……他惊呆了,这个建造在地下研究所的房间,根本就是个牢房,房间的墙壁一片惨白,像极了战后的废弃医院,荒凉,死寂,没有一点生的气息。
  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半点死角的透明玻璃牢笼,里面有一个女孩,女孩怯生生地缩在角落,眼底深处的情绪说不上来是惊恐还是好奇,或许是两者都有。
  小女孩紧紧的抱着一只破旧的五彩斑斓的布偶小熊,小女孩主动开口说话了,隔着玻璃牢笼,路泽听清了她说的话,“查尔斯老师,他们……是零的新朋友吗?”
  查尔斯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不是的,零,他们是来接你出去的。”
  “出去?”零喃喃道,“零为什么要出去?这里难道不好吗?”
  “这里当然很好,但是外面的世界更好,难道你忘了吗?”查尔斯缓缓道,“外面有温暖的阳光,柔软的草地,可口的冰激凌,有可爱的黄色斑点狗,有和你一样喜欢睡懒觉的猫咪,有比‘劳伦’还要好看的小熊……”
  “零不知道查尔斯老师在说什么。”零摇了摇头,然后小脸很认真的说道,“而且,没有什么小熊比‘劳伦’更加好看了!就算有,在零的心中,也是‘劳伦’最好看!”
  劳伦,是那只小熊的名字。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才来了两年,怎么可能把外面全忘了!”李让看向查尔斯,脸色阴沉,两人经过一番激烈的目光碰撞后,查尔斯败下阵来,“好吧,我承认我给她洗过脑,保留一点点基本常识的情况下,她的记忆中,出生就在这里,而我是她的老师,第二最重要的人,第一……有时候我也纳闷我为什么比不过一只玩偶小熊。”
  查尔斯解释道,“我必须这样做,你不是没有看我传给你关于她一开始来我这里的视频,反抗太激烈了,我的一个员工甚至因她受了重伤,这是必要手段,不然的话,她的主人格永远不会听我的话,甚至会一直敌视我,而我也就没有办法帮助她控制她体内的其他人格,你能理解吧!我也不想这样做的!”
  “必要手段吗?不亏是夜之魔王,人性自由什么的在你这里,永远都只是垃圾!”李让嘲讽道,丝毫不给情面。
  “你也不错,为了实现自己心中那个可怜的理想,不择手段,我只是践踏人性践踏自由罢了,你呢,你践踏了多少生命?李让,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早该死了,死在那个绞肉机般的序列战场,我倒是愿意被那种家伙杀死,对于我这种既不风趣幽默又没有什么大志向的人来说,也算是一种荣耀!”查尔斯轻笑道,根本不在乎李让的嘲讽。
  “够了!”李让低声嘶吼道,“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开门!”
  查尔斯撇了撇嘴,哼哼道,“论耍嘴皮子,你这辈子都耍不过我,我就是靠这张嘴,让年轻的圣灵女皇彻底沉沦,无法自拔的!”
  路泽:“……”
  我举报,这老头搞黄色!
  “开门。”李让叹了口气,“零,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零不知道这个眼里满是沧桑的老头所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但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道,“你……要带我去外面吗?”
  “是的,外面。”李让重复着小女孩的话,希望这样能多给小女孩一点心理准备。
  “外面有什么好的?零一点都不想出去。”零一脸不情愿,神情沮丧,可随后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脚底发凉的话。
  “可他们都希望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