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听雨烹茶

  狂风裹着黑云,瞬间便吞噬溽热的太阳,一个黑色的穹顶,便与四周的山峦严丝合缝地链接起来,把八百里的平原笼罩在一种恐惧与期许中——“贤哥”仰望着高耸的“文艺大厦”,直刺云霄,誓与天宫试比高的架势,无奈地笑了笑,便顶着风骑着自行车,和着狂风被推出厚重的城墙门洞,在狂风里身子歪斜着,扭捏着卖力地望前蹬着,“戴罪立功”的四个字在狂风和黑云的聒噪里,由下往上棱锥形的不断壮大,以致于感觉脑子也成了棱锥形似的。
  半空里炫舞着碎纸片,飞舞着带着污渍的塑料袋,誓要把这藏污纳垢地方横扫干净——满头大汗,汗水和灰尘搅合的汗渍,明显地印在脸上,进入小区,风势减弱,耳根稍显清净,这才听到手机似乎在响,“贤哥”把自行车骑到相对僻静的地方,在背包里拿出一直在唱着《十年》铃音的手机,还未来得及接,便挂断了。“贤哥”翻看了一下,两个未接,都是座机号码,均是外地的——便没再理会,骑着自行车回到屋子楼下。
  站在楼梯口,拨拉了下凌乱的头发,便一边思考着“戴罪立功”的办法,一边朝屋子走去,手机又响了,“贤哥”看了下——又是外地的,又是广东的,一边推开屋门,一边接通:喂——你好——我是刘圭贤——
  对方确实鸦雀无声,只能听见一丁点旁边汽车的鸣笛声,“贤哥”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好——你找谁——说话啊——坐在客厅的周建涛瞪着眼睛看着他,“贤哥”顺势把电话递给周建涛,小声说道:又是广东的——说完,便跑向厨房,洗了两把脸,又灌了一肚子自来水,就听见周建涛也在奇怪地喊着:喂——你好——你是不是打错了——依然无人应答。
  周建涛便挂断电话,把电话递给“贤哥”,笑着说道:别管了——肯定是打错电话了——大记者,你早上的名人采访怎么样?“贤哥”“呵呵呵”冷笑了几声,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名人——书画家——周建涛听出了“贤哥”的言外之意,笑着说道:看样子是还有故事啊?“贤哥”走到阳台,坐在“桌前”,拿出烟盒和“匕首样”的打火机,燃了一根,便冲周建涛摇晃着打火机,一五一十地讲述了“抢劫未遂”的前因,“戴罪立功”的后果。
  周建涛笑了笑,说道:贤哥——内容不错,曲折离奇,针砭时弊,你可以发挥下你的专业,写个小啊!“贤哥”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我还是先解决“戴罪立功”的事情吧!说完,周建涛也站起身走进卧室,“贤哥”坐在“桌”前在电话本上翻找,可以提供“戴罪立功”的线索。
  暴雨终于来了,劈里啪啦地砸在窗子上,时不时就有几滴脱离轨道,掉落在阳台上,或者砸在窗台上,溅起的水花滴在“贤哥”裸露的肩头,如同冬天的无人问津的积雪一样,一滴水的滴入便晕染开一大片,逐渐扩大——屋门在一阵慌乱地操作中打开,小军和小红出现在门口,两人落汤鸡似的站在门口,没好气地说着天气无常之类的话语,急匆匆地走进卧室;周建涛站在自己卧室门口看着两人的狼狈相,躲闪着走出来,说道:贤哥——我想到一个人——他应该有这方面资源——你联系下可以试试——
  “贤哥”抹了一下肩头的雨滴,期许的看着周建涛;周建涛走到“贤哥”跟前,说道:王勇超啊——你的同门师兄啊——刚好他也要找你聊聊吗?“贤哥”听完,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啊——怎么把师兄忘了——好的,我这就联系!
  “贤哥”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勇超的电话:喂——师兄——我是刘贵贤——王勇超听着一边和别人说着话,一边说道:刘贵贤——哦——怎么样,最近?“贤哥”犹犹豫豫地刚想说什么,王勇超思忖了一下,说道:师弟,这样吧,你和周建涛是不是在一块住——我这会刚好在咱们学校附近,离你们很近,我来找你们吧,你等我给我发个地址!王勇超说完便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贤哥”发完短信,便去厨房烧水,把自己“办公区“和客厅大致收拾,归置一番。站在窗口看了看外面的雨,风已经停了,雨已经由大暴雨转成中雨,小区的路上在道沿的笼络下,已经变成了小河,水面与道沿齐平,快速朝低洼处的污水口流去——
  敲门声响起来,“贤哥“跑过去打开门,两人四目相对——一副黑框眼睛,架在五官硬朗,国字脸上,头发耷拉到脖颈处,黑色T恤polo衫,浅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看着一副愤青的形象——”贤哥“愣了一下,没敢确认地,小心翼翼地说道:段——宏——刚——那人也笑着说道:刘——贵——贤——。
  “贤哥“立马热情地伸手拽住王勇超的胳膊,说道:师兄,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快进,快进——王勇超跺了跺脚上的雨水,走进来,”贤哥“拉着坐在客厅沙发上,急忙去倒水泡茶,王勇超看见,用山城的方言说道:别忙活了,咱自己人就别客气了!正说着,周建涛便从卧室走出来,两人先是一怔,接着便喜笑颜开,拽着胳膊坐在一起,”贤哥“已经沏好茶,放在王勇超面前,也用方言说道:师兄,咱们那的茶叶——王勇超冲”贤哥“指了指沙发,说道:好了,坐吧,再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
  三人便寒暄了一阵,周建涛便笑着说道:贤哥,把你的事情,赶紧给师兄说下,他一定能帮你!“贤哥“看了看两人,不好意思地,讪讪地说道:师兄,事情是这样的——”贤哥“便把上班的报纸,名家访谈的故事和自己补救的想法,一五一十,前因后果,倾吐而出。王勇超认真听完,抿嘴皱眉想了下,说道:师弟——这样吧——我先帮你把这件访谈任务,不管怎么说,你已经立了军令状了,咱就要善始善终!说完,便拿出手机和电话本,拨通了电话:喂——李老师——我是王勇超——便听见段宏观和”李老师“在手机里寒暄了一阵,王勇超接着说道:李老师,我有个校友,在一家报社,想给你做个专访,也是对您的宣传报道,您看您这几天有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