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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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整个商场的灯忽然全灭。
大楼一片漆黑。
售票大厅里的人顿时乱做一团。
小孩哭声，大人们说话声，夹杂着纷乱脚步声在售票大厅此起彼伏。
尽管很乱，售票大厅的中央依然没人敢靠近。
秃顶男人依旧不停地在用刀捅着身下的女服务员。
蔡长胜紧紧挨着沉歌。
现在沉歌的身体和一个平头男人的身体重叠着，沉歌是灵体，活人看不见也碰不着。
蔡长胜靠着沉歌，等于是在靠着身边站着的平头男。
“你别一直挤我啊！有病是吧？”
平头男以为蔡长胜是在撞自己，语气不快出言怒斥。
“乌漆麻黑的我能看见谁？你就不能让让？要喷粪滚一边喷。”
蔡长胜现在心也烦，回呛了句。
“你牛批是吧？”平头男拽住蔡长胜衣领作势要打人。
“滚！”
蔡长胜不耐烦低喝出声，身上溢出黑色尸水。
轰！
一道尸水凝成团，轰然砸向平头男。
因为没灯，看不太清，平头男以为是被蔡长胜拳头砸了。
不服气，爬起身子，冲向蔡长胜，抬腿对着蔡长胜脑袋使出一记高劈。
这平头男竟是个练家子。
蔡长胜不想和平头男过多纠缠，直接射出两道黑色尸水捆住平头男。
登时将平头男甩向大厅中央。
“嘭！”
平头男砸在秃顶男身上。
秃顶男以为是有人要来制服自己，野狗扑食般扑到平头男身上，神色疯癫地扬起手中匕首朝着平头胸口猛扎。
“杀，杀死你，杀死你！”
秃顶男发出疯狂叫喊声。
“鬼有鬼啊救命”
平头男痛苦叫喊。
他所指的鬼并不是秃顶男，而是蔡长胜。
没人救他。
大家都在往售票厅外跑。
平头男在秃顶男的匕首下，渐渐没了气息。
“唉怪你自己倒霉吧。”
蔡长胜收回尸水，回复了正常状态，与沉歌一起走出售票厅。
商场电梯和自动扶梯全部都停止了运行。
只能选择用走的。
沉歌忽然停住步子，扭头对蔡长胜说：“仔细想了下，你被《恐怖家》保护着，那鬼也伤害不了你小胜子今天回收鬼就靠你一个人了。”
说完，她突然将蔡长胜往回推，大声说：“姐先走一步，小胜子你就留在五楼，找到那只鬼，吞了它，你行的加油。”
“歌姐，你不能这样。”
蔡长胜没想到，自己心目中最靠得住的歌姐会突然来这么手，满脸懵。
“加油别让姐失望呦！”
沉歌抿嘴一笑，猫跃而起，身子穿过商场外墙，跳至大楼外。
蔡长胜呆立原地。
懵了大概两分钟。
经过短暂的内心挣扎。
一咬牙。
又冲回影院售票厅。
既然明知道《恐怖家》里的鬼怪无法伤害自己。
那自己就该表现得像个男人。
不能事事都靠沉歌。
蔡长胜再回到售票大厅时，诺大的售票大厅，就只有秃顶男人，还有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
“杀杀啊”
秃顶男杀红了眼，见到还有人敢回来，双手握着匕首冲向蔡长胜。
“嘭！”
蔡长胜全身被黑色尸水包裹，扬脚朝着秃顶男横扫过去。
秃顶男身子顿时被踢飞一边，重重砸在售票厅前台柜子上。
“那只鬼，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
蔡长胜举目四望，高声大喊。
“杀杀了你！”
秃顶男爬起身子，再度举起匕首朝着蔡长胜冲过来。
“你有完没完？”
蔡长胜心里来火，骤地甩出两道尸水，尸水缠住秃顶男两条手臂，瞬间控制住秃顶男。
心念一动。
被控制着双臂的秃顶男两手握刀，狠狠将刀扎进了自己小腹。
随后，猛地朝着右边一划拉。
滋啦~~
漏气声夹杂着割肉声响起。
秃顶男内脏登时掉出肚子外，面朝下，身子直挺挺倒在地上。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售票大厅针落可闻。
蔡长胜心里有些慌乱，好在大厅里很黑，他看不清秃顶男掉在外面的内脏。
这是蔡长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
尽管是用尸水控制秃顶男自杀，主观上来说，人的确是他杀的。
他以前瞎混过，但，他还真没想过自己有天会杀人。
当初之所以没在赌档继续看牌桌，就是因为他不够狠，他们看牌桌，平日主要就是给自己负责的牌桌上的客人放钱。
放钱的利息很高。
到了要钱时，放钱人基本上无所不用其极。
会对借债人使用各种手段，蔡长胜被朋友带着参与了几次，看不下眼，就没继续干了。
他最初混，只是因为不想自己被人欺负。
从来没想过，要去用狠毒手段对付别人，欺负人的事，他干不来。
介绍他去干安全员的好朋友曾对他说，“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这年头，人善人吃亏，哪天你吃亏了就告诉兄弟，兄弟我是大恶人。”
这个好朋友名字叫狄迪。
蔡长胜现在忽然很想和狄迪见个面，他想让狄迪见见秃顶男的尸体，再告诉他，这是自己杀的。
他想看狄迪会是什么反应。
“长胜！”
一道清亮男声在身后响起。
这声音，蔡长胜非常熟悉。
蔡长胜转过身。
影院售票大厅，灯光忽然全部亮起。
一个丹凤眼青年正对着蔡长胜微笑。
熟悉的二八分黑色刘海，熟悉的黑色骷髅头短袖，万年不变的藏青色牛仔裤。
青年正是蔡长胜刚刚脑海中想起的好朋友——狄迪。
“好久不见啊长胜。”
狄迪站在售票大厅入口处伸展双臂，像个插在地上的十字架。
“我靠，这不是我们狄大老板么，哈哈”蔡长胜兴奋走向狄迪，二人搂在一起，相互熊抱了下，“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兄弟我现在还是大恶人，哈哈”狄迪对着蔡长胜胸口轻砸了拳，问道：“你呢，怎么样？”
蔡长胜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情况复杂，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就别先说了。”
狄迪指了指售票大厅的三具尸体，问道：“那边怎么回事？”
“死人呗，还能怎么回事，等下再给你吹先抽烟。”
蔡长胜在口袋里摸了摸，想要给狄迪掏烟，上衣口袋和裤子口袋摸个遍也没发现烟。
“不对啊烟呢我烟呢？”
他的声音有些急躁，不停翻找衣服口袋。
狄迪从身上掏出盒烟，给蔡长胜递了根，“找不到就别找了，抽我的。”
蔡长胜没接，用很急促地声音说：“没道理啊我肯定带烟了。”
“抽我的。”狄迪说。
“等下，我肯定带烟了肯定带了。”蔡长胜依然不接烟。
“我让你抽我的。”狄迪又说。
“不对烟呢狄迪我烟没了”
蔡长胜望着狄迪，他的表情像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