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悄咪咪的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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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乐长话短说，用很精简的话将先前自己被鬼害死的经过告诉了蔡长胜。
说完后，又满脸兴奋望着蔡长胜：“你先前说沉歌现在好的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这些天一直在存稿子吗？可以剧透一下么？”
周乐的眼睛此刻仿佛都在闪着光，看的出来，他确实非常想知道《恐怖家》后面的剧情。
这让蔡长胜挺不好意思的。
我能剧透啥啊剧透，都不是我写的——
“看见没，她就是沉歌，现在是不是活蹦乱跳的？”
蔡长胜指了指身边的沉歌，对周乐说：“你可能不信但她确实就是书中的沉歌，这事情说起来挺复杂，以后有时间再说，我和沉歌现在有正事，你先在下面等着。”
听完蔡长胜的话，周乐傻了一样站原地，眼睛盯着沉歌，什么话都没说
《恐怖家》是周乐近几年最喜欢的，而沉歌作为书中主角，又是周乐非常喜欢的一个人物。
甚至周乐还曾经花时间凭感觉手绘了一张沉歌的卡通人物画像。
现在听到自称是《恐怖家》作者的蔡长胜对自己说，这个画着黑眼圈的脸色惨白兮兮的女孩就是沉歌。
不敢相信。
真的不敢相信。
这和自己脑补出的沉歌不太一样。
而且中的沉歌可是很忧郁安静又孤僻的女孩，这个沉歌刚才可是一言不合就打人。
不过，仔细观察一番。
这个沉歌似乎蛮好看的，看起来就像个眼睛被熏黑的小魔女。
不行，无法接受，还是难以接受。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这时候，蔡长胜的身体忽然流出黑色尸水，发出绵绵的汩汩声。
“鬼啊！”
周乐朝着蔡长胜一看，惊声大叫，吓得连连后退。
他似乎忘了自己现在就是鬼——
蔡长胜现在已经能够做到让嘴巴里不溢出黑水，他对周乐笑着说：“不要担心，七龙珠看过没？你就把我现在这个状态当成是超级赛亚人形态就没那么可怕了。”
你家的超级赛亚人浑身流黑水——
周乐在心里吐槽，不过，他现在也能感觉出蔡长胜确实不像坏人，倒也没太过害怕。
“沉歌姐，走了，我们去抓鬼。”
蔡长胜兴致勃勃用肩膀撞了下身边的沉歌。
“刚才不是说好了你要叫我歌姐”沉歌揪着眉头说：“我喜欢听你叫我歌姐。”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强迫症啊？
蔡长胜心里一阵叹，口上却很配合的对沉歌笑嘻嘻说道：“歌姐，走，我们去抓鬼。”
“好的，小胜子。”
沉歌眯眼笑，忽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蔡长胜衣领。
“你抓我衣领干嘛？”
“帮你起飞啊！”
说着话，沉歌将蔡长胜狠狠掷向四楼窗口。
然后，蔡长胜就真的起飞了。
不用走楼梯也不用搭电梯，直接飞进了四楼周乐的房间。
就是落地的方式有点难看。
之后，沉歌原地起跳，像只灵猫般非常轻巧蹦到了四楼窗台。
周乐昂头往上看，再次懵了。
他也想像沉歌那样往四楼跳，然后发现自己最多也就比活着的时候多跳高半米。
我是谁？
我在哪？
为什么他们可以飞？
周乐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小鬼，别看了，麻利点，快过来跟我走。”
一道悄咪咪的声音在附近响起。
周乐循声望去，只见东南角的一颗矮松下躲着个穿西服的牛头人。
这牛头人做贼似得猫着腰，正朝着他招手。
和之前蔡长胜见到牛头的反应一样，周乐立马就猜出了这牛头人就是牛头马面里的牛头。
重点是，为什么这个牛头跟做贼似得？
“我不跟你走。”
周乐摇头。
“你都死了，待在人间也没你生存的地儿了，牛哥带你去地府，快，过来！”
牛头继续朝着周乐勾手。
“不去，我不想下地狱。”
周乐果断拒绝。
“嗨我这暴脾气，你可别惹我生气啊，告诉你，牛爷抓你跟抓小鸡仔一样，你要是得罪了我，到地府后我让人给你穿小鞋。”
牛头小声出言威胁。
“那你过来抓我啊！”
周乐不是傻子，他看出这牛头好像在怕着什么，要不然绝对不会躲在那里。
此时的周乐已经化身名侦探周乐。
牛头会怕什么？
先前和自己在一起的就只有蔡长胜和沉歌。
牛头绝对是怕这二人，或者二人中的某一人。
蔡长胜明显没有沉歌厉害。
也就是说，牛头怕的是沉歌。
现在沉歌还在四楼窗台上蹲着，尽管她是面朝房间里的，但只要有动静，自己一声大喊肯定能够吸引到沉歌的注意力。
果然，牛头眼睛朝着斜上方瞄了瞄，见沉歌还在旁边楼的上面待着，没敢上前抓周乐。
他怕沉歌。
说来也巧，这牛头本名叫做高文远，本来负责的是高新开发区那一块，之前被化身摄青鬼的沉歌吓住后，他立马跟负责西郊这一块区域的牛头换了工作区。
尽管同是郊区，高新开发区比起西郊还是要稍微繁华些，负责西郊的牛头何大宝是个憨厚老实的鬼差，倒也乐意和高文远交换工作区。
当然了，高文远并没有将高新开发区有个摄青鬼的事情告诉何大宝。
千算万算，高文远万万没有算到，竟然在这么短时间里又见到沉歌。
其实他就比沉歌蔡长胜二人晚来那么一两分钟，只不过先前一直没敢露头。
牛头马面在地府里算是低层鬼差，在低层下面还有底层，都是由一些没投胎也不用强制被投胎的特殊鬼魂担当。
高文远原本属于底层鬼差，就是在地府打杂的那类鬼差，脏活累活都是他们来干，别的鬼，家里有长辈在地府当官的，那都是一个个往上升。
高文远没什么关系，只能一直在地府打杂。
整整打了八十年杂，许多和他一样没有关系，同时期入职的打杂鬼差，大多都受不了枯燥无聊又辛苦的工作，相继赶去投胎去了。
高文远却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四个月前，终于被他等到了机会。
据说是人间出现了一批强大的恶鬼作乱，其中更有修为恐怖的摄青鬼，上百个常驻人间的牛头马面被杀死。
上百牛头马面，相比起这个职位的总数，并不算多。
但高文远抓住了这个机会，他从天地银行取出自己打杂八十年攒下的工资，全部交给地府牛头马面人事部的一个刚入职没多久的小职员。
那人事部小职员收了他的钱，没打包票一定能帮上忙，毕竟自己只是个小职员。
小职员能做的就是将高文远名字和档案录入牛头马面备选名单。
高文远抱着不成功就投胎的想法等消息。
最终结果出来，他打杂那八十年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付出，派上了大用场，一百零九个外派牛头马面名额里，有他的名字。
这么不容易才当上了牛头。
尽管只是外派差事。
高文远也格外的珍惜。
外派人间有好有坏，好处是，工作清闲时，可以以人类的姿态在人间玩。
坏处是，人间比地府危险的多。
在地府里，恶鬼基本都是被降服的，没有恶鬼敢作乱。
不像人间，恶鬼都是野生的，没被制服的，碰到强大恶鬼，鬼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打的魂飞魄散。
这也是为什么高文远会这么害怕沉歌的原因。
沉歌已经在高文远面前表露过摄青鬼的实力，这种级别的鬼，对高文远来说，犹如一座大山。
他得仰望。
毫不夸张的说，摄青鬼如果去地府入公职，最低最低，都能混个无常当当。
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高文远现在很纠结，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露面，强行去抓周乐走。
这个月已经十三号了，他才拘了十二个游魂，离每月五十的名额还差得远。
这年头，强的游魂不好拘，弱的游魂不是傻了吧唧被恶鬼吞噬，就是被其他区的鬼差捷足先登偷拐跑。
像周乐这种新死的普通游魂，对高文远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这是用来完成任务量最好的好魂。
实在是——不想放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