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距离太近

  林默出去时，恰好瞅见费宇倚着一根灯柱。
  他懒洋洋地抱着胳膊，低垂眼帘，目光自上而下，洒了许茜一身。
  洒得许茜以为自己看到了父爱的光辉。
  这孩子还是有点儿懵，面对一个凭空冒出来的爸爸，她还是不太能接受。
  特别是这位先生刚才拉着她谈了一堆天书，直接把她谈得脑水原地蒸发。
  她觉得……她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
  正当她化得不可开交时，殊不知，又一个爸爸正朝他俩走来。
  林默总觉得费宇是不是自带勘察装置，反正这家伙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的动态。
  就譬如现在，他明明离他俩站的地方百八十米远，但那人就如同远程接收到信号一般，只消一个抬头，就死死盯着他。
  而且全程目送，一直送着他走到身前。
  眼神之热烈，跟见面欢迎会似的。
  “你怎么没被那群人截下？”林默刚顿下脚步，就听得费宇甩来一句问候。
  “没什么，我就随便说了句，就出来了。”
  费宇置若罔闻：“你怎么没被那群人截下？”
  “他们没那个能力。”
  费复读机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没被那群人截下？”
  “……”
  我他妈跟你有过节？
  林默难以忍受，终于迎着他的视线硬怼了回去：“你很希望我被截下？那你刚才还说在外面等我。”
  费宇终于收敛了自己讨打的操作。
  转而选择了另一条作死的星光大道：“我确实说过等你，嗯……原来答案是为了我啊。”
  林默：“……”
  林默实在低估了这人不要脸的程度，简直是实时更新，防不胜防。
  整一个赖皮。
  他放弃与费赖皮叫板，把话题引到了关键点上：“这个孩子的事……”
  “我已经通知她亲爹来接她了。”费宇轻描淡写，“应该快到了，你待会儿负责把她送到停车场去。”
  林默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主要原因是他总觉得这小女孩不会那么容易被说服，尤其是那些框架极为空泛的大道理，肯定对她这种性格的孩子没有卵用。
  但是……
  林默瞥了眼许茜灵魂出窍的苍白脸。
  这心灵受到震撼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儿？
  特么的连眼睛都开始发直了，是不是再站一会儿她就要开始怀疑人生、顺便思考“我是谁、我在哪里”这种哲学问题了？
  费宇撩了撩眼皮。
  他发现林默表情虽然偏向平静，但不得不说，那微皱的眉头出卖了他内心的疑虑。
  尤其他还试探性地盯着这个小女孩儿。
  费宇戏谑地弯了弯唇角。
  他放下胳膊，三五步地跨到林默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半灯光。
  林默没想到这人突然来了个“偷袭”，视野瞬间被其占了个干干净净。
  就连抬头之时，落入眼中的唯一光源……都只是那片深邃的苍蓝。
  好像……
  林默吸了吸鼻子。
  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顺势钻入鼻腔。
  距离有点儿过近。
  “小默子。”他磁性的嗓音又落在耳边；声波打在空气中，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久久不散。
  林默只觉心口有些发紧。
  太近了。
  费宇的语气带笑：“你是不是在好奇我给那孩子说了什么？”
  林默眉尖抽了抽，算是默认。
  “很简单，大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所以……”
  所以？
  林默直勾勾地望着他，眼中的好奇一览无遗。
  “我就给她讲了一遍高中物理的电磁感应与相对论，直接把她讲懵了。”
  林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