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九章 避重就轻

  万夫人冷眼上下的打量着他,声音全没有往日的慈蔼宽和,透着股字冷意:“姑爷藏得真好,连我都骗过了!”
  梁修弘被她看的心头发紧,慌张的解释道:“母亲息怒,此事是误会。”
  万景西闻言哼了声,转身去找他的宝贝妹妹。
  万千千心里乱的很,谁都不想见。
  看万景西进来,翻了个身,捏起帕子盖住了脸。
  万景西见状笑了声,在软塌边坐下了,逗她道:“怎么?瞧我一眼会犯眼疾?”
  “眼睛肿的可难看了,二哥快出去吧。”帕子下,瓮声瓮气的一句话。
  万景西闻言敛了笑。
  这丫头娇生惯养的养在府里十几年,就是他爹,岂敢惹她伤心难过?现下被一个混小子给欺负的哭了!
  今日若不是万景东拦着,他定要去找姜霁借那根鞭子来,狠狠的抽死他!
  兀自气闷了会儿,才又接着道:“那混小子在外面呢,你要见吗?”
  万千千闻言蹭的坐起了身,拧眉气道:“带他来做什么!”
  “让他走!”
  “我才不想见到他!”
  万景西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中疼惜,面上却没显露。
  笑着捏捏她的脸:“有什么火气自己闷着岂不伤身子?”
  “人给你带来,随你怎么做,他敢吱一声,我把嘴给他缝了!”
  万千千无奈道:“说的咱家像是土匪窝一样。”
  万景西想说为她做一次土匪又如何?
  不过心中想着,却没好说出来,岔开话题道:“待会儿出了气,我带你去后山玩。咱们捉只兔子,烤兔肉吃。”
  听说她早膳午膳都没用,这么饿下去,岂不要饿坏身子了!
  “疯了,这可是寺庙里。”万千千瞪他一眼,嗔道:“说这些也不怕佛祖听见了怪罪。”
  万景西笑着,压低了声音,一副唯恐被佛祖听到了似的,偷摸的道:“咱们出去吃,不污这佛门净地。”
  万千千撅了噘嘴,兴致缺缺的倒了回去,懒懒的道:“我不想爬山。”
  万景西忙就改口道:“那咱就不去!”
  “二哥带你回城,咱们城里去逛。”
  “你之前不是说想听评书吗?我前儿发现了一个好地儿,待会带你去。”
  万景东走了进来,看他一眼,又看着万千千,叹气道:“你现在就是给她吃仙丹,看嫦娥,她也提不起劲儿来。”
  万景西嗤道:“一个混小子,替他难过都对不起自己!”
  “大不了和离,谁还巴着他过日子不成!”
  万景东没反驳这话。
  见识过姜零染与孟致沛的那些事情经过,对远嫁的万千千,他们家本就是担忧颇多,还是梁家保证又保证,且万千千自己也是喜欢的。
  自成亲后,万冗一直在帮梁修弘上下疏通,他们家做了这么多,不就图一个梁家能对万千千好?
  现下听闻这些,就连家中的万冗都按捺不住的要捏拳揍人了!
  还是他好说歹说的给劝住了。
  一个朝廷大员在家里打女婿,说出去成何体统?且他自己就是督察院的,真是知错犯错了!
  由他们兄弟代劳,这就不怕人说了!
  且如今这世道和离虽是不好听,但他们家上下齐齐的护一个姑娘,还是游刃有余的!
  “和离”二字一出,万千千怔了下。
  但转念一想,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拿自己当外人,这日子过下去也没意思。
  趁着无牵无挂,和离倒是不错的选择。
  想到此,她略有释怀,坐起身道:“如此,便就请他进来吧。”
  “有些话也该说说清楚。”
  东西兄弟对视了一眼,派人去请了。
  万千千坐起身,吸了吸鼻子道:“你们出去。”
  二人又是对视了一眼。
  万景西道:“我们不说话,你谈你的。”
  梁修弘可是没少挨揍,若是把火气撒在娇娇身上,可是不得了了!
  万千千看他们一眼,蹙眉不耐道:“哥哥出去。”
  二人只好出去了。
  走到门口,瞪着梁修弘,警告道:“小子,你给我安分点!”
  梁修弘忙揖手:“舅兄放心,必不敢造次的。”说着进了屋。
  万千千洗漱了下,用帕子擦着脸,看他进来道:“坐吧。”
  梁修弘瞧见她眼睛红通通的,十分可怜,皱眉道:“娘子。”说着就上前两步。
  万千千避开了他,淡淡道:“坐吧,有些话咱们之间说一说。”
  梁修弘看她生分的很,心中更是难过了:“娘子误会我了,我怎会如此待你呢?”他说着,都快哭了。
  万千千看了一眼,面上并无波动:“三民是婆母远房的侄儿,对吗?”
  梁修弘点了点头。
  万千千接着道:“记得你说过,婆母在咱们上京之前,曾连续几日把三民叫去叮嘱,你听到后还觉好笑来着,对吗?”
  梁修弘还是点头。
  万千千又道:“所以,三民的意思最能代表婆母的意思。”
  “他昨日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两位舅兄已经帮我回忆过了,我记得。”梁修弘道:“可娘子要相信我,我绝无此意的!”
  万千千道:“那婆母呢?”
  梁修弘一哽:“她她在我面前总夸你好。”
  万千千笑了下,眼底却尽是寂寥:“你无这意思,婆母也无是我无理取闹了。”
  梁修弘闻言大慌,站起身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民跟了我很多年,他的话我没有过多的思量,我我,我真的没有排斥你的意思,你是我的娘子,是我以后孩子的娘亲,是要与我携手走一生的人。”
  “我从骨子里都敬你,爱你,娘子,你相信我。”
  万千千看着他,淡淡道:“你还要继续避重就轻吗?”
  “婆母生病,我担忧的寝食难安,你可曾告诉过我,婆母每到夏日便会生病?”
  “你可知我在上房伺候数日,却听到我身带不详,妨克了你们梁家时的感觉?”
  “你可知我在门外听到三民说,公子与夫人所写的家书能是一样的意义嘛,那时候我有多么的希望你能反驳三民的话?”
  “如果你口中的敬我,爱我是这般的话,那你未免太过不负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