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九章 赌注
一个商贾罢了,也敢在京中飞扬跋扈。
等他以后坐上那个位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个狗杂碎给驱逐出京!
但眼下,他能做的有限。
不过,既然有人找上门来要折辱,可就怪不得他了!
燕柒闻言笑起来,很是瞧不上瑞王这等稚童的玩法。
手里的马鞭缓慢的敲在另一只手掌心里,似笑非笑的道:“就只这样吗?”
瑞王从他话中听出了嘲讽,冷冷睨他一眼:“你还想怎样?”
燕柒没有立刻答话。
眼睛望着远处看了会儿,又偏头看回瑞王,目光垂着扫一眼他的膝盖,道:“输了,敲碎一条腿。”
“敢赌吗?”
瑞王眼底一震,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但当他看进燕柒隐隐带着嗜杀的眼睛里,他的脸色倏的变了,皱眉道:“你开什么玩笑!”
燕柒笑了起来,脸上的嘲弄愈发的明显:“你怕了?”
瑞王一听这话,怒恼的天灵盖都要掀起来。
他怕?!
他堂堂瑞亲王,会怕一个低贱商贾?!
但但这个赌注,着实有点太过疯狂了!
燕柒等了会儿,有些不耐烦起来:“对瑞王殿下而言,若是太过勉强那就算了。”
“你现在跪下来,让我踩一次,此事就算过去了。”
瑞王气极反笑。
他这一辈子也不会跪在燕柒面前的!
冷哼道:“我是怕你输了哭,到时候再去找父皇告状!”
“怎么?要提前签个生死状?”燕柒也笑:“我可以啊!”
若这个时候燕柒给个台阶,那瑞王必然是立刻就下了,但燕柒这话,哪里有示弱的意思?
瑞王心中忿忿,狠狠的错着后槽牙,一边暗骂他是个疯子,一边开始打量他胯下的马。
纯黑色,很普通的样子。
而自己的这匹马可是从西北数十个马场里挑选出的最好的一匹。
真跑起来,那自己必然是赢的一个!
想到此,瑞王镇定下来,冷笑反问道:“真比?不后悔?”
燕柒没工夫和他废话。
目视前方道:“这条路往前有一棵枫树,谁先到那树下,就算谁赢!”
瑞王点头,刚欲甩马鞭,就听燕柒道:“你要跟着吗?”
他问的是温淮。
“万一瑞王殿下待会不方便骑马,你也好帮衬着点。”
温淮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也隐约觉得瑞王掉进了燕柒的陷阱里,有心阻止,可瑞王是个不禁挑唆的,才几句话就不管不顾的应了下来。
这这若是真断一条腿,他还能有命活?瑞王妃指定要宰了他的!
思忖着,他打马上前,笑着道:“不若属下和百香代为比试?殿下和公子在此稍后片刻!”
燕柒冷笑出声,斜他一眼:“就凭你,也配代替瑞王殿下?”
温淮登时一哽。
百香也打马上前,却不是劝燕柒,而是道:“属下在此恭候公子胜利归来。”
百香这话无异于在瑞王着了火的心头浇了一碗油,怒火烈烈的烧着,瑞王甩手让温淮退下,粗声道:“就按照你说的办!”
“先到者赢!”
燕柒点点头。
百香道:“属下击掌,第三掌为令!”
温淮紧皱着眉,还要再说,就看百香双手一合。
“啪——”
第一掌。
瑞王偏头看着身旁的人。
燕柒察觉着眼神,扭头看回去:“输了可不许找皇上哭!”
瑞王咬牙冷哼:“此话该是我说给你!”
“啪——”
第二掌。
瑞王收起了与他打嘴仗的心思,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盯着远处的那棵枫树,手上捏紧了马鞭。
“啪——”
第三掌一响,两匹马如离弦的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百香从容淡定的坐在马背上,看着两匹马跑远。
温淮盯了一会儿,皱起了眉。
马匹疯狂跑起来,激起黄土阵阵,两个人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一时分辨不清谁在前。
他皱眉看着身边的百香,瞧见他这幅欠揍的模样,顿时轻哼了声。
日头正盛,阳光刺眼,百香翻身下马,到一旁的树下纳凉去了。
温淮做不到他这般淡定,重新去盯着远处。
人影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四下安静,连虫鸣鸟叫都不闻,温淮心中焦灼起来,看着百香道:“你们公子的马是哪里得的?”
百香倚在树干上无聊的扣树皮,闻言抬头看着他道:“府里马棚里随便牵出来的。”
温淮听着这话,心中定了下来。
再好的马术也要有一匹好马来支撑!
等了两刻钟,远远瞧见远处有一人打马回来。
温淮伸长了脖子分辨着,分辨了会儿没辨出是谁,招呼百香道:“你快看看,那是谁?”
百香没理他,只是翻身上了马。
温淮明白他这意思是认定了回来的人一定是燕柒,不觉心头猛跳。
等了会儿,在还没瞧清楚五官的时候便看出了那人是一袭墨衫。
完了完了!
温淮脸上血色霎时褪尽,心都要停了,挥手甩着马鞭就往前赶。
到了晚膳前,宫里来人请燕柒进宫。
燕柒正在姜府里等饭,看到小福子顿时不乐意:“早不来晚不来。”
小福子笑意有些勉强,但也没敢多说什么,躬身道:“公子快随奴才进宫吧,皇上急召。”
燕柒心知肚明是为了何事,既不怂,也不迟疑。
撑手站起身道:“宫里不一定能吃饱,兄长这里给我留点宵夜。”
姜霁点点头,目送着人走远,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小福子的脸怎么煞白煞白的?
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晚膳时和姜零染说起了自己的担忧,姜零染这两日并未听燕柒说起什么,便不在意的道:“待会儿他回府,问问便知道了。”
直到亥时末燕柒才回府。
到姜零染院子的时候,姜零染睡了已有一会儿了,他蹑手蹑脚的在她身边躺下。
尽管他的动作足够的轻,但姜零染还是醒了,翻了个身滚在他怀里,唔囔道:“皇上找你干什么去了?”
燕柒小心的把被角给她掖好,轻声道:“请了个戏班子,喊我去听戏。”
姜零染虽然疑惑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请戏班子进宫,但听他语调正常,也未作多想。
加之困倦,很快就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