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八章 目标

  到了城中,先送着燕两仪回宫,再送白蓉回府,而后他们回了承春坊。
  燕柒厚着脸皮的要蹭晚膳,被姜零染无情的拒绝了。
  刚进院子,黎锦就找了过来,语调埋怨道:“你做什么去了,两日都不在府,我都快闷死了。”
  姜零染讪讪笑着,抱歉道:“出城出的急,没来得及告诉你。”
  黎锦故作不知的问:“你出城做什么去了?莫非又去庙里了?”
  姜零染说了出城的因由。
  “听起来很好玩啊。”黎锦听的满脸艳慕,拉着她的手央求道:“下次再有这么好玩的事情,能不能带上我啊?”
  姜零染含笑点头:“好啊。”
  孟氏找了过来,消瘦的脸上带着不悦,用古板无波的语调说道:“文靖侯这两日不在府中,药浴也没泡,这会儿无事,不如先泡一泡吧。”
  姜零染一看到孟氏,就头疼的皱起了眉,闻言祭出了拖延之法:“要不,晚膳后再泡吧?”
  孟氏微垂着头,态度很是恭谨,但说出的话却没有转圜的余地:“距离晚膳还有些时间,时间是足的。”
  姜零染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好吧。”
  孟氏颔了颔首,退出去准备药浴了。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黎锦发现姜零染也很讨厌孟氏。
  眼下瞧见孟氏走出去,便撇了撇嘴,上起了眼药:“这样的人,留着作甚?早早的打发出去,心中方才能舒坦。”
  姜零染又是叹了口气,幽幽道:“你懂什么?”
  “那可是我姨母找来的,是她的一番心意,我若是把人赶走了,岂不让她伤心?”
  黎锦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她才一直忍受着这个干瘪婆子。
  不然,早怂恿着姜零染把人撵出去了!
  孟氏是个手脚麻利的,很快就准备好了药浴的东西。
  她整个人就像一株行走的药草,走到哪,哪里就遮天蔽日的全是令人作呕的药味,黎锦自来闻不得这些,一刻不愿多待,说着出去走走,晚膳时再过来。
  姜零染忙拉住了她的手,挽留道:“不如一起泡吧?最是强身健体的!”
  “也正好与我做个伴。”
  黎锦心中嗤笑。
  她这样强劲的身体,还用泡药浴?
  住进后宅,真当她是后宅无用女子了?
  拂开姜零染的手,无奈笑道:“可饶了我吧,我最怕这个味道了,实在不能奉陪。”说完在姜零染“不够义气”的叫喊声中走出了屋子。
  做戏做全套。
  姜零染确确实实的泡了个药浴。
  不过药包是王瞎子配制的。
  他的医术一向不同凡响,这配制出的药浴包也是如此。
  每每姜零染泡药浴,站在院外都能闻得到呛鼻的药味儿。
  不过闻久了,倒也没那么难闻了。
  姜零染靠在桶壁上,听着雷氓向她禀说那日黎锦见了谁,说了什么话。
  听到他们的目标是太子,姜零染心安不少。
  前世太子因重伤而与皇位无缘,燕柒被皇上选中,成了新的储君人选。
  那种情况之下,燕辜和黎锦才会设计陷害燕柒。
  现如今太子地位稳固,故而,燕柒也是安全的!
  她微微舒了口气,低声道:“可查到人住在哪儿了?”
  “查到了,住在东京郊的歪柳巷。”雷氓恭声说着,微微皱起了眉:“不过,身份还没去查。”
  因着姜零染不许她告诉燕柒,所以遇到事情,她只能跟踪,无法去查什么。
  虽然知道一定是汝州来的,但还是要查一下的!姜零染知道雷氓的意思,点头道:“这个我来查就行。”
  雷氓点头。
  泡足了半个时辰,姜零染擦洗干净,往前院去。
  姜霁听完,要派松鼠去查。
  姜零染却担心松鼠不够细心,若是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一定会打草惊蛇的。
  便又提议让文叔陪同着。
  姜霁想了想,应下了。
  他心情很沉重。
  起初只以为姜零染是多想多虑了,却又怕错漏了什么,故而顺着她的话去查。
  现如今真的被她说中了。
  汝州的人就住在了他们这府里,暗中筹谋着如何除掉太子!
  这件事情若不能好好处理,太子日后生了意外,他们也洗不干净嫌疑!
  “现在只是知道她的目标,却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办法。”
  姜零染想到前世,冷哼道:“方法千百种,但汝州那样下作,肯定不会有什么干净手段。”
  “你的意思是?”姜霁明白了她的意思,皱着眉沉吟片刻,轻摇了下头:“若只是那样,还不足以动摇一国储君的地位。”
  “你想想,真要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大不了娶做侧妃就是了,有什么?”
  姜零染眸光一恍:“是啊!”
  被前世的记忆所局限,她差点忘了,太子和燕柒在遭遇那种事情后,所面临的结果是不同的!
  太子的品行是被百官万民看在眼中的,就算偶有行为不检点,也只会被他们当个艳色笑话说说。
  谁会用这种事情来质疑太子的德行与治国的能力?
  那么,黎锦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太子呢?
  姜霁皱着眉,声音更低了:“他们若真想推举燕辜上位,太子的结局只能是或死或残。”
  姜零染的心凉了半截。
  像是落入了无底深渊,惶惧,不踏实一股脑的涌上来。
  失魂喃喃:“他们会怎么做呢?”
  “别担心。”姜霁看她神情晦涩,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人就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她做什么都瞒不过咱们的。”
  “我一定会弄清楚他们的阴谋,并提前制止的。”
  姜零染听着这些,神色和缓了些。
  是啊,人就在府里,做了什么,都瞒不过他们的!
  会没事的!
  晚间,燕柒冒着雨过来。
  姜零染看他衣服都淋湿了,皱眉怨道:“下雨了就别来了嘛,若着了风寒怎么办?”
  燕柒听她唠叨着,心中竟觉得满足,故而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
  姜零染看他还笑,眉头皱的更紧了。
  燕柒又擦了两下头发,搁下帕子道:“过来摸摸。”
  姜零染走上前,一手探在他额头上,一手探在自己额头上。
  燕柒抱着她的腰,懒懒的道:“如何?”
  “算你走运。”姜零染在他额头上轻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