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八章 弟妹

  回到花厅,她将圣旨看了两遍,才算是有了些真实感。
  皇上真赐婚了。
  宫里的人走后,青玉等人才敢笑闹起来。
  热闹哄哄的挤了一花厅,齐齐的给姜零染道喜。
  姜零染脑袋仍是懵懵的,见状笑着散了赏银。
  燕柒供好了圣旨,再**过来的时候,床榻上的人呼呼睡得正沉。
  他笑了笑,搬着竹摇椅搁在床榻边,盖着毯子也睡了。
  午膳时分,二人都没有醒转的迹象。
  厢竹纠结着是叫醒二人,还是不叫?
  再想到姜零染要吃药,且早膳就没用。
  便推开了房门,悄步进了内室,在榻边轻声唤了两声。
  姜零染睁开了眼。
  厢竹低声道:“姑娘,该用午膳了。”
  姜零染点点头,撑手坐起身。
  这一坐起身便看到了床榻边的竹摇椅,和摇椅上的人。
  她眨了眨眼,问厢竹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厢竹笑道:“您刚睡,公子就来了。”说着又道:“姑娘,午膳在房里用吧?”
  姜零染“嗯”了声,厢竹下去吩咐了。
  姜零染起身下榻,走到竹摇椅前。
  俯身,盯着他睡着的样子看了会儿,笑着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纳罕道:“在我房里,你还敢睡得这么沉?”
  燕柒睁开眼,捉住她的手。
  掌心贴在自己脸上,感受了下温度:“嗯,掌温尚可,退烧了。”
  姜零染好笑起来。
  没抽回手,另一只手也覆上去,狠狠的揉了揉他的脸,直把他的困劲儿给揉没了。
  燕柒笑着任她揉。
  等她停手,举着手道:“睡懒了,拽我一把。”
  姜零染便伸手去拽他。
  燕柒站起身,却没松开她的手,而是把人拘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
  姜零染蹙眉避开他:“病着呢,小心过了病气给你。”
  燕柒才不在乎这些。
  再说,他病着的时候,她也没少亲,又何曾计较过病气不病气?
  笑道:“不是常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姜零染已是无话可说。
  早膳没用,午膳用的有点多,又因睡了一觉,姜零染的精神好了许多。
  二人坐在临窗的炕下喝茶,她忽然想到,好像没记住赐在哪一日了。
  拿起圣旨又看了一遍。
  天和十年,腊月十六。
  她眨了眨眼,只剩三个月了!
  可她什么都没准备呢。
  姜零染心里着急,却又没什么头绪,不知该做什么。
  上一世成亲前,她都做了什么来着?
  绞尽脑汁的想了会儿,也没从模糊的记忆里想出什么来。
  燕柒看她捧着圣旨,眉头越皱越深,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说着凑过去看圣旨。
  “三个月,好多事要做呢。”姜零染道:“我怕来不及。”
  燕柒听她是担心这个,好笑起来。
  抬手按在她眉心,揉开了皱褶,道:“有我呢,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姜零染笑道:“公子,现在就大包大揽了?”
  “小心以后养娇了我,变成个吃不得苦,受不得累的懒妇。”
  燕柒看她说的眉飞色舞,不觉跟着笑起来:“那不正好?”
  姜零染不解:“哪里好了?”
  燕柒微微正了神色:“你依赖我,自然就不会离开我了。”
  “”姜零染无奈道:“这件事情你究竟还要说多久。”
  燕柒看着她郁闷的神色,笑了起来。
  笑罢认真答道:“我以后要说给孩子听,让他知道知道,他的娘是多么可恶的人。”
  姜零染:“”
  这边,太子妃和白蓉得到消息,到了承春坊。
  太子妃和姜零染从来不客气,也不用通传,更不用姜零染来迎,熟门熟路的往后院来。
  所以当厢竹知道消息的时候,太子妃已过了二门。
  燕柒闻言蹭的站起身,巡睃着房间。
  姜零染急道:“你,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走?”
  “这会子出去,必然要撞上的。”燕柒一边在心里埋怨太子妃好凑热闹,太子也不管管,一边急道:“有柜子吗?”说着不等姜零染回答,径直的往内室去了。
  “”姜零染一脸懵的眨了眨眼。
  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内室里,柜门嘭的一声关上。
  “”姜零染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当初把他关进柜子里,他气的要吃人。
  这会子倒是自己找去了。
  压下心头的好笑,她起身去迎太子妃。
  太子妃看到姜零染,一时笑意更甚,远远的就道:“辛苦弟妹来迎我,罪过罪过。”
  姜零染听着这称呼,羞的脸通红:“真不是好人,就会打趣我。”
  太子妃哈哈笑起来:“我哪里说错了不成?怎的就不是好人了?”说着轻哼一声:“改日见了子安,我定要让他评评理。”
  姜零染更是羞了。
  唯恐太子妃再说出什么,支吾着不敢接话。
  白蓉蹦跳着到了姜零染身边,圈住她的胳膊,睨着她羞红的脸颊,笑着道:“姜姐姐,我来讨赏的。”
  姜零染在她素白的掌心上轻拍了下,又握住:“你别学太子妃一样打趣人,就有赏。”
  白蓉登时卖乖。
  笑闹了几句,姜零染提议去花厅坐。
  太子妃道:“听她们说你病了?还是别去花厅了,去你的屋子吧。”说着又道:“怎么会病了?大夫诊了怎么说?”
  “倒是我们来的不凑巧,病着还要你受劳累。”
  “只是寻常的小风寒,不碍事的。”姜零染抿笑道:“您和郡主来,我一百个欢迎的。且刚刚睡了一觉,精气神足着呢。”
  换做寻常,这话绝对是心里话。
  但想到柜子里的人,她这会儿着实有些言不由心。
  且太子妃真心为她,她也不好再执拗的往花厅去。
  太子妃闻言点了点头:“如此倒是不耽搁明日进宫谢恩。”
  姜零染忘了这茬。
  皱眉道:“虽不严重,但到底是病着,若是把病气过给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若隔几日再去谢恩,是不是不尊敬?”
  太子妃看她纠结忐忑,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且放心吧。一家子,哪里还要讲究这些?”
  “父皇和母后春秋鼎盛,小小风寒,不怕的。”
  姜零染听她这么说,微微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