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披着人皮不干人事

  老侯夫人病的缠绵,李老道得知后去探望。
  门房的消息传到了上房。
  文茵撩起浓青色的帷帐,俯身在床榻边,与病容枯槁的老侯夫人低语几句。
  老侯夫人睁开眼,浑浊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有了些清醒,气弱道:“你去把人接进来。”
  文茵颔首应是。
  自从瞿莲去了孟致沛身边后,老侯夫人越发的重用她了。
  而在上房伺候了这些年,文茵也约莫猜出了些老侯夫人与李老道那一层不可说的关系。
  眼下被委以重任,不敢怠慢,更不敢轻率。
  王路从郑清仪的院子里出来,避着人往府外走,路过后花园时,隔着大片竹林隐约看到一男一女。
  这可是后院,男子如何能进的来?
  这般想着,王路悄悄的跟了上去,拐过月洞门,就看到了那一前一后走的飞快的二人。
  竟是文茵与李老道。
  李老道这样的身份,何须文茵亲自来接?
  接就接了,怎么还偷偷摸摸的?
  王路的眼睛里划过深思。
  李老道进了上房。
  屋子里多余的人已经被遣了出去,他径直进了内室,看到床榻上的人,顿时心疼道:“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见好?”
  老侯夫人闻言不觉垂泪。
  这些日子府里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别说病愈了,没气死都算她命大。
  听完老侯夫人的诉苦,李老道愧责不已。
  毕竟这郑清仪能进府他是有大功劳的!
  而近些日子那要命的信再未送来,他猜测背后的人已经收手了。
  当初让郑清仪进府是迫不得已,眼下危机解除,李老道就有心赶走这祸害,可要怎么向老侯夫人说,又成了难题。
  实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再编谎话,也只能等郑清仪生下那“福胎”了。
  他握着老侯夫人的手,宽慰道:“你且忍耐些日子,再过三五月便都好了。”
  老侯夫人的眼睛亮了,反抓住他的手,急声道:“你是不是卜算到什么了?”
  李老道点头。
  老侯夫人大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她对李老道的话笃信不疑。
  三五个月,一眨眼便过去了。
  心里又有了盼头,颓靡的病态立刻多了些鲜活的精气神。
  李老道看老侯夫人这般模样,心中的歉疚更重了,道:“听说侯爷最近频频去找姜零染?”
  提起这件事情老侯夫人就呕的想吐血,脸色也阴沉下来。
  因孟致沛爱重姜零染的缘故,老侯夫人一直不喜欢她,甚至多有刁难,这一点李老道明白。
  但不得不说,姜零染是最适合孟致沛的。
  回想姜零染嫁来后的那几个月里,孟致沛冰壶秋月的一面。
  那才该是孟致沛最最清润雅致的平肃侯爷!
  “让侯爷多去见她很好,最好是能重新娶回来!”
  “如今的姜霁在朝中谁敢等闲视之?还有姜零染,这几个月多次出入宫廷,受到帝后恩赏,连同太子妃和两仪公主都对她青眼有加。”
  “若娶回来,侯爷入仕必然指日可待了!”
  老侯夫人也是这样想的,不然也不会同意孟致沛去见姜零染了。
  不过想归想,她心里一直都是有心结在的。
  毕竟前几个月是他们兄妹把侯府弄得颜面尽失。
  孟致沛会在御前吃挂落,那也是姜零染的功劳!
  这会儿被李老道说的越发的动心,点头道:“就听你的。”
  内室门外候着的宋妈妈听到二人的对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当初把事情做绝的一方难道不是侯府吗!?
  这这忘性怎么都这么大呢?
  可自己忘的干净,不代表姜零染不记得啊!
  现在掉转头去讨好,有什么用?白给世人送笑柄罢了!
  依她看,倒不如趁早再娶一位温柔贤淑的进府,一来能告诉姜零染,侯府没了她,自有比她更优秀的女主人。
  二来,也能尽早的平息后院的乱势,让孟致沛收了杂心,安静读书。
  三来,老侯夫人多年不参加宴会,侯府又没个正经的女主人,这京中的宴会竟都漏了平肃侯府,再这么下去,谁还记得京中还有个平肃侯府?
  再者,是非对错还不都是人说的?若有个能代表侯府外出交往的,也能人前挽回些败局口碑不是。
  两位主子都是有主意的,自来不愿底下的人多嘴多舌,指手画脚,可这些,两位主子竟都没考量过。
  她是老侯夫人的陪房,伺候了大半辈子,一家老小又都在侯府做差,侯府的盛衰关乎他们的存亡,她不能再看着李老道带着老侯夫人往死路上走!
  咬了咬牙,她转身进了内室。
  隔了几日,平肃侯府传出要给孟致沛选妻的事情。
  可京城愿意结亲的却寥寥无几。
  而这个当口,孟致沛却更加不要脸的对姜零染围追堵截。
  也因此,姜零染这个前任妻子又再一次的成为了众人口中议论的焦点。
  燕柒气的要死。
  隋风看他深受其扰,提议道:“不如把人赶出京去,眼不见心不烦。”
  燕柒闷闷的坐了会儿,道:“他在哪又有什么关系?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他。”
  他在意的是姜零染的态度。
  就算把人赶去天边,她心里若记着,又有什么用?
  隋风撇嘴。
  嘴上这么说,但每一次孟致沛去找姜零染,他不都要在家里喝醋?
  还说什么不在意。
  不过这孟致沛披着人皮不干人事,这一遭遭儿的,竟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
  瑞王派人来请,说前街茶楼喝茶。
  燕柒不欲去,但心里憋着气,想着他与瑞王两看生厌,见了面定然要争吵一番,去见他,顺便撒撒气也行。
  不然晚间去找姜零染,指不定又要闹别扭。
  这么想着,他就出府去了。
  瑞王眼神挑剔的看着走进来的燕柒,冷道:“真是够磨蹭的。”
  燕柒瞥他一眼,不疾不徐的呛声道:“我能来你就知足吧,还挑理儿。”
  瑞王一听就火了,拍桌怒道:“燕柒,这就是你与我说话的态度!”
  燕柒眸光讥讽,语调中的挑衅更加明显了:“怎么?你要去找皇上告状?”
  “劝你别去,不然要吃挂落的!”
  这可扎了瑞王的痛处了,一时气的脸色都变了。
  寒光毕现的恶视着他,切齿道:“你别太过分!”
  “真以为有父皇宠爱就谁都不放在眼里了,小心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