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章 态度
当他提着午膳要上楼的时候,姜零染的那个车夫兼护卫的文叔也提着食盒走过来,二人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了对方手里提着的食盒。
隋风道“文叔这是要给姜姑娘送午膳?”
文叔点头,上了楼。
隋风站了会儿,还是把食盒送了上去。
吃不吃是姜零染的自由,可若落下一顿不送,燕柒大约会掐死他。
申时,燕柒负手跟在活力充沛游窜在各个铺子和小摊前的燕两仪的身后,望着天色,皱了皱眉。
金敏佳不知哪里买了一根木剑,在手里耍着玩,笑道“听闻公子习过剑术?”
听燕两仪说,燕柒是会武功的。
她的父兄连同她也都习武。
不过,对比父兄魁梧的身材,燕柒有些消瘦了,却又不会干瘪,一眼看过去,修长精干。
肩平背阔,腰窄腿长,十分的养眼。
燕两仪的眼睛便有些发黏,目光从他腰部向上,落在他的脸上,她微微皱起了眉。
他的模样太冷了,若能多笑笑,定然更加的俊朗。
燕柒正想着如何能快速的打发燕两仪,赶回茶楼去,闻言眼角瞥了眼,而后又目视前方,淡声道“没有。”
金敏佳被他敷衍,有些委屈的撇嘴“可我听两仪说,你习过的。”
她见他总拿着一柄折扇,也看出那折扇的作用并不全是纳凉,便悄悄的问了燕两仪,得知他果然是习过武的。
也知道他常年出入皇宫,身上不能携带兵刃,就想着给他量身定做一把防身的武器来,故而有此一问。
没想到他对她连一句真话都不愿意吐露。
燕柒仿佛没听到金敏佳委屈的语调,声线平稳道“京中的日子怕是有些无聊吧,竟让金姑娘玩起了明知故问的把戏。”
金敏佳能察觉道他身上的浮躁与不悦,拧眉道“两仪骗你回来,又让你陪我们出来,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说着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你没能陪着红颜知己过生辰,很遗憾对不对?”
燕柒胸膛明显的起伏了下,他深深的呼出一股子废气。
停顿一息,微微勾起了唇角,扭头看她,平静道“金姑娘觉得是怎样,那便是怎样吧。”
金敏佳被他这漠不关心的态度给点着了心中克制着的火气,嘲讽道“既然这么在意,何不娶回去!”
皇上但凡没疯,便不会让燕柒娶一个妓子回去。
她这话就是在戳燕柒的心窝子!
谁让谁让他先扎了她呢!
燕柒脚下顿住,扭身看着金敏佳,片刻,笑意凉凉道“金姑娘给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多谢。”说完转身继续走,喊着燕两仪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燕两仪看着高挂的日头,抱着燕柒的胳膊晃了晃,央声道“还早呢,兄长让我再玩会儿吧。”
玩个鬼!再玩就在酉时前赶不回去了!看着燕两仪忽闪忽闪的泛着可怜的大眼睛,燕柒第一次不为所动。
连诓带骗,连推带拽的把人请上了马车,转身却不见金敏佳的踪影。
百香禀道“金姑娘带着侍女走了。”
燕柒点头“正好,少送一个,节省时间。”
看着燕两仪进了宫门,燕柒不做逗留,就要回茶楼去,却看燕辜从宫里走了出来,看到他,远远的笑着打起了招呼“刚刚看到两仪了。说是你陪她玩了大半日。”
燕柒点头,略有些疲累道“可不是,这小丫头如今越发的能逛了。”
燕辜失笑,拍着他的肩膀,亲昵道“走,去我那儿用晚膳。”
燕柒想到姜零染,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就听燕辜又道“咱们好久没坐在一起说话了。”
燕柒便不好再辞。
信王府,丰盛的晚膳摆上了桌。
燕柒一看,多半都是江南的菜色,笑道“四哥一向清廉节俭,这一桌膳,怕是要抵您自己半个月的膳食用度吧。”
燕辜给燕柒的杯子里满了酒,自己的却是倒了杯茶,闻言笑道“我何时节俭了?别瞎说,被旁人听到不成样子了。”
燕柒便不再说,落座后看着一杯酒,一杯茶,道“四哥不喝一杯?”
燕辜摇头道“近来朝中繁忙,我一日有一多半都要在勤政殿候着,喝了酒怕明日精神不振。”
燕柒“哦”了声,夹了菜慢慢的嚼着。
燕辜给他布菜,闲聊似的问道“还没问过你,那日勤政殿上,你怎么想到举荐姜副统领随同太子出京了?”
燕柒不用他忙活,压下他的胳膊。
闻言道“京城里的武将我能认识几个?那会子勤政殿就姜霁站着,不点他点谁?”
燕辜从他这不在意的语调里听不出谎话的味道。
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又道“你也担心太子出京会有危险吗?”
一个“也”字,凸显了他本人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燕柒嚼着一块肉,筷子举着,还在选下一筷子要吃的,闻言眼睛也不看燕辜,口齿不清的道“他一个比书生还文弱的人,就算是平地对他来说也是带有危险性的,何况混乱的灾区现场?”
这话并听不出关心,有的只是揶揄,甚至嘲讽。
燕辜看他一眼,想到什么,幽深的眸光一散,一时笑的窝心“你现在和太子的关系这么好,父皇也能放心了。”
燕柒像是吓住了,筷子都停顿了。扭脸看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和他关系好?四哥眼睛没事儿吧?”
燕辜无奈失笑,面上仍是平和亲昵。
心绪却繁重。
纵然燕柒极力否认,可他还是在燕柒身上看到了不同以往的舒缓气息。
以前提起太子燕柒都是横眉竖眼,周身冰冷的。
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竟这么大程度的改变了燕柒对太子的态度?
燕柒抿了口酒,笑道“酒不错。”转眼看燕辜出神,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四哥在想什么?”
燕辜回神,道“我在想太子如今行到何处,可能应付两湖的事情。”
燕柒嗤笑道“他一个太子,身边多的是谋士腹臣,哪里用得着四哥担心?您啊,就是心思太细,装的太多。”说着给他夹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