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歇业

  燕柒慢慢的点着头,忽的想到什么蹙起了眉,道:“她不是在和江南梁家议亲?若以后嫁去了江南,谁陪你解闷?”
  姜零染有些惊讶,万千千和梁修弘议亲的事情并没外传,他怎么知道的?
  恍然想起到他与万景西要好,想必是万景西说给他听的。
  又听他话中把万千千比成了个解闷的,顿时生出了几分哭笑不得来。
  燕柒思索着道:“你觉得两仪闹腾吗?”
  姜零染奇怪他的话题,有些懵然的摇了摇头道:“不会啊。”
  燕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遇到了,姜零染便想问一问心中记挂着的事情。
  可想到上次把他关柜子里,他气的要炸的模样,她就有点不敢。
  不知消气了没有?
  “那个。”她心里斟酌着用词。
  燕柒挑眉,目光疑惑的看着她:“哪个?”
  姜零染对上他的眼睛,轻咳一声,低声问道:“就是你还生气吗?”
  燕柒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了一抹淡薄的笑:“刚忘,你这一问,我又想起来了。”说着就看她立马露出了懊恼的神情。
  他看着就有些憋不住的想笑。
  靠在椅子里,故意板正了神色,道:“我不生气,你想问什么,大胆说。”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让她说,她反倒不好一本正经的去问了。
  闲来无事的聊着家常,顺便提起了文安王的生辰。
  “你送了什么生辰贺礼过去?”
  燕柒从盘子里拿了两个核桃在掌心里把玩,闻言道:“我没送。”
  姜零染诧异道:“没送?”
  燕柒看着她瞪的圆滚滚的眼睛,素日里清冷平静的神色不再。
  他心里便觉得舒畅,笑声儿道:“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说着又解释道:“我没见过他,他也不知道我这个人,我送去干什么?”
  姜零染了然。
  他本就无意掺和关于那位子的战争,这么做倒也符合他的立场。
  再说,在他的思想里,文安王这个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若无意外,他这一辈子也见不着面的。
  他若巴巴的送贺礼才是令人奇怪的事情呢。
  “那太子他们呢?送了什么?”
  燕柒随口道:“大概都是些常礼吧。”
  姜零染听他这口吻,便知是没问过这件事情的。
  自然也问不出信王的贺礼了。
  燕柒看她神色变得滞涩,拧眉道:“怎么了?”
  怎么说起汝州就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姜零染回神,摇头道:“没事,我随口一问嘛。”
  燕柒知道自己还不是能让她毫无保留诉说一切的人。
  故而心中虽是存了疑,却也没多问。
  回去后立刻派人去查了文安王近期的动向。
  莫非是做了什么事情,威胁到了姜霁,不然姜零染为什么这么紧张?
  想了想,又让人去打听了太子并各亲王的贺礼
  平肃侯府京中的十四间商铺一夕之间全都出了问题。
  甚至有两间沾了官司,掌柜账房并着一应伙计全都下了大牢。
  掌柜们找来的时候老侯夫人正在做早课。
  文茵悄声进了小佛堂,来到蒲团边儿跪了下来,看着闭目念经的老侯夫人,她温声恭敬道:“老侯夫人,铺子里出事了,掌柜们现在来找您讨主意。”
  老侯夫人手中捻转的佛珠没停,眼睛也没睁,只是微微的蹙起了眉。
  文茵知道老侯夫人念经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眼下看她露出这般神色,顿时心生惶恐。
  花厅里,十几个掌柜聚集。
  这种场面,就是每年年底的会账也没这么齐全过。
  众人一碰面都是怔了,再一细问,得知十四间商铺无一例外的都出了大问题。
  再巧的巧合也没有这样的巧法儿。
  必然是有人要暗中对付平肃侯府,拿这些商铺开刀罢了!
  既不是他们的问题,那么老侯夫人问责,也怪不到他们头上了。
  这般一想,悬着的心便松懈了下来。
  互相谦让着落了座。
  又因着一大早便提心吊胆着,这会儿又渴又饿,看着桌上的茶水点心,便忍不住的吃喝起来。
  老侯夫人进来就看到花厅左右两侧的十二个圈椅上坐满了人,个个喝着茶,吃着点心,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这就是出了大事后的神态?
  老侯夫人沉下了脸,一言不发的进了花厅。
  众人看到老侯夫人,忙搁下手中的茶点,起身见礼。
  老侯夫人淡淡的嗯了一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众人争先恐后的说起了所掌管的铺子里出现的情况。
  看着乱糟糟的围在她面前的人,老侯夫人怒喝道:“都住口!”
  嘈杂喧哗的花厅里顿时静寂如夜。
  众人看老侯夫人满面寒意,心下一窒,悄悄的退了开来,恭谨束手站在一旁,不敢再言语。
  老侯夫人目光如刀的从他们身上刮过,压抑着怒意道:“一个一个的也都是做了十几年的老掌柜了,眼下遇到芝麻大小的事儿就急的没人样了?”
  众人听着这话,头垂的更低了。
  只是心中却腹诽起来,眼下的情况还真不是能用“芝麻大小”来概述。
  一个不好,可是要全部歇业的。
  管家曾大在老侯夫人来之前便听这些掌柜说了一遍。
  眼下看老侯夫人被吵嚷的心烦气躁,忙上前简单的说了情况,末了又补了一句:“老侯夫人,眼下这状况像是有人故意在耍阴招。”
  老侯夫人面色凝重起来。
  稍显浑浊的冰凉的眸子微微闪烁着,沉默片刻,她不确定道:“姜霁?”
  曾大心中也是这样想的,闻言道:“约莫是他。”
  和离前他那一顿鞭子差点把孟致沛给抽死。
  可谁知孟致沛真就不怕死,伤势好了就出门犯贱。
  这三翻四次的去堵姜零染,姜霁怕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玉堂春那事儿,京兆府从中打了圆场,他们也上门赔了礼,按说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可姜霁护犊的厉害,碍着名声不好把事情做绝,但心里必也是愤愤难平的。
  明面上不好做什么,暗地里可就不用顾虑了!
  这十四家铺子集体出问题,时间还赶得这么巧,足以证明了!
  老侯夫人自然不是白白挨打的主儿。
  当即便派了曾大去二和街。
  文叔看着乌泱泱的几十人逼近,一边派人去给姜零染传消息,一边派人守住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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