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死了
派人悄悄的惊了马,四余街不宽敞,行人也不少,这马若是疯癫的乱闯乱跑起来,后果可想而知了。
文叔和大虎费了大力气才稳住了马。
趁着这个空隙,孟致沛带着小厮闯进了玉堂春,制住了木子李等人,闯进了后院。
姜零染容孟致沛暂时逍遥,却不会容忍他对自己怀有谋算之心。
“敢做就要敢承担后果。”姜零染冷笑道:“大虎,去报官!”
大虎点头应下,转身就出了玉堂春,奔京兆府去了。
马车上,厢竹一直侧身坐着,免得姜零染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心里着怒。
姜零染明白她,领了这心意,一路沉默的回了府。
叫着她到了跟前,拿出从药箱里找出的玉容膏,道:“还疼不疼了?”
厢竹笑着摇头:“早不疼了。”
姜零染看她笑的灿烂,心下叹了叹气。
厢竹性子内敛,往日就是笑,也多是微微抿笑,这种咧牙大笑,青玉有十次,她也难有一次。
明白她这是怕自己担心,故意做出的姿态。姜零染就跟着笑了笑,道:“那就好。”
“过来点,我给你上药。”
上下有别,厢竹怎么能同意?
在厢竹的坚持下,姜零染只好把玉容膏给了青玉。
青玉看着厢竹肿起来的脸,心中也是担忧。
接了玉容膏忙轻轻的薄薄的给厢竹涂了一层,道:“这玉容膏消肿祛瘀最是好,晚上睡觉前再涂一次,应该就没事了。”
厢竹听了点头
京兆府夏恽知道孟致沛做了蠢事,好笑一阵:“真是蠢到家了。”
又想着如今小姜家在京中的地位,不敢怠慢,派了衙役去玉堂春问情况,而后又派人去平肃侯府,让他们尽快的准备出一个说法来。
是公了,还是私了。
老侯夫人这才知道了孟致沛的所作所为。
气的浑身发抖,看他一脸不在意的坐着喝茶,她怒火攻心,扬起的巴掌险些没掴在他的脸上。
终是舍不得,重重的放下了手,怒道:“混账东西,你非要把脸都丢尽才算完!”
孟致沛今日挨了姜零染的两个巴掌,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眼下看老侯夫人作势要打他,哪里能忍?
砸了杯子,怒道:“我丢脸?我丢脸还不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你从中搅和我和今雪,害的我们合理,今时今日我能出此下策?”
老侯夫人抖得更厉害了。
眼前发眩,嘴唇发乌,她颤着手指着孟致沛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孟致沛站起了身,转身就走。
这模样,在老侯夫人不同意他娶姜零染的时候也有过许多次。
老侯夫人闭了闭眼,两行清泪落了下来,她颤巍巍的坐了下来,疲倦道:“我都是为了这个侯府啊,我错了吗?”
一旁的宋妈妈听了这话,思忖了片刻,心里的话没敢说出来。
低声劝道:“您别多想,侯爷也是一时着急。”
时到今日,论究对错还有什么用?
隔日一早,平肃侯府的赔礼便送到了二和街。
来的人是王路。
姜零染让文叔去见,顺便警告王路,让他消停点,再敢蹿腾孟致沛,她绝不饶。
这件事情无异于又是一桩谈资了。
无趣的京城好像又热闹了起来。
不过,燕柒却不愿意享受这般的热闹。
气的差点拎刀杀去平肃侯府,把那狗东西剁成肉泥。
隋风看他情绪拔高不下,心想着他这口气不出,怕是要给活活气死。
琢磨着道:“孟致沛名下有商铺和田产吗?”
燕柒一滞,转身看隋风,深邃冰凉的眼珠微微闪着冷萃的光芒。
隋风笑的像只狐狸,微微颔首,退出去做事了。
这日太子妃去给皇后请安,闲谈时说起了这件事。
皇后听后有些唏嘘,叹道:“人生在世,磨难太多,苦楚也太多。”
一旁的燕两仪道:“可怎么全都给了今雪了?菩萨也太不开眼了。”
皇后吓得低斥道:“不许胡说!”
燕两仪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我胡说呢,菩萨不会怪罪的。”
皇后无奈看她一眼。
太子妃出宫的时候燕两仪跟着出宫去了。
马车上太子妃问她:“你是要去秦府吗?”
燕两仪能出宫,全靠金敏佳。
这几日燕柒一直忙着,他们二人也一直没见面。
皇上已经催了几次了。
燕两仪摇头,撩着窗帘往外看了眼,道:“我要先去找今雪。”
“她被狗咬了,心情定然糟糕呢,我陪她解闷去。”
太子妃少见燕两仪与谁这般要好,又看她这般体谅人心,一时笑了起来。
“然后呢?要做什么?”
燕两仪闻言笑嘻嘻的坐直了身子,拉着白芙的手晃了晃:“自然是吃晚膳啦。”
太子妃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这馋猫,一点儿记不起出宫是有什么任务的。”
燕两仪知道父皇母后都在着急燕柒的婚事,自然不敢拖后腿。
拍着胸脯道:“放心放心,我都记着呢,兄长就在城里呢,还愁他们见不着面吗?”
“明日就看我的了。”
说着想到什么,道:“不过,你们也太着急了,我都觉得兄长有所察觉了。”
太子妃道:“察觉才好,察觉了才知道主动啊。”
燕两仪想着燕柒对待金敏佳的态度,觉得他们想的过于美好了。
可也不好泼冷水,点头附和
丹州来了消息。
单志远死了。
单府挂起了白幡。
众人都说依着单家老两口爱子的心,经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怕是老命不保。
可谁知,头七没出,单逸安就在旁的不能再旁的旁支里“买”了一个儿子回来。
没错,就是买。
听说给了那家一万两白银。
儿子进府改名,单继,入宗谱。
单继十八九岁的年龄,长得高而瘦,眉眼间总是晕着一层令人看不透的冷雾,又因他时常都是温顺的垂着眼,更是让人看不到他眸中的情绪。
拜了祖宗,父母,他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落大而规整,他慢慢的看了一遍。
他原在家中是庶长子,不受嫡母待见,虽有心读书,有才科考,却一直被嫡母压制着。
眼下被单逸安买回来,成了单家的唯一的儿子,一应的吃穿用度都精细数倍。
可单继看着诺大的书房,上好的笔墨纸砚,他发出一声冰凉的低笑。
在本家被压制没有出头之日,连读书都是奢望。
可到了单家,有条件了又怎么样呢?
一个被皇上嫌弃,三代都不能科考入仕的家族,他读书又有什么用呢?
他心里涌出浓重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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