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来堵
这一幕看在瞿莲眼里更觉悚然,脚下退了退,刚要出去叫人,就听孟致沛低低的开了口。
“我又梦到今雪了。”
“我想她了。”
瞿莲脚下一滞,恍惚了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微张着嘴,眸光充满了惊讶诧异,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她觉得老侯夫人有一句话说对了,孟致沛疯了!
这是什么毛病?人在眼前的时候只当是马棚风,为了一个妓子把人逼的要和离。
眼下人终于撵走了,郑清仪也得偿所愿的纳进了府,他倒是半死不活的整日念叨起姜零染来了。
这这不是犯贱吗?
活该上次姜霁揍他!
瞿莲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孟致沛坐了会,困意又上来了,起身依旧回去睡了。
瞿莲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看他这诡异神叨的样子,她唯恐他做出点别的什么不正常举动伤着自己肚里的孩子,没敢往床榻上去,而是在外间的软塌上歪了下来。
次日一早姜零染往万家去。
姜霁当值不能去。
依旧是文叔赶车,大虎骑马跟在一侧,后头跟了四个小厮。
一路到了万家,府门外停车。
万叔抽出脚蹬放好,厢竹和青玉先下了马车,扶着姜零染走下来。
一旁的大虎走近了几步,低声提醒道“姑娘,冲着咱们来的好像是平肃侯府的马车。”
姜零染皱眉看过去,可不就是孟致沛的马车。
万家并没有宴请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并没有过多探究他行径的打算,也没有与他打照面的心情,姜零染只当没看见,转身往万府走。
身后的马车却急急的停了下来,孟致沛一把撩开帘子,也不等车夫摆放好脚蹬,直接蹦了下来。
被姜霁抽的险些残了的腿伤还没好利索,这一蹦只觉得坉的骨头都疼了,孟致沛险些没站稳。
眼看着姜零染走远,他也顾不上疼,忙追了上去。
伸出的手就要抓住她那一片浅鹅黄色绣缠枝纹的衣袖。
孟致沛时常梦见倚香阁那日的场景。
她撂下和离的话,转身离开的背影就像是不散的阴灵一般,每日每夜的侵扰着他。
此刻他的指尖几乎要抓住她的衣袖,他觉得,只要他抓住了,便也就能挽回那日没挽留的决绝了。
却在此时,文叔一个抢步上前,抽出的刀直接横在了他的身前。
刀身戾气逼人。
孟致沛霎时顿住了脚,不敢冲过去,却又不舍放姜零染走,急喊道“今雪,你别走,我有话要说。”
姜零染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迈过门槛,进了万府。
文叔警告的瞪了孟致沛一眼,收回了刀,守在了马车旁。
进了府便有机灵的小丫鬟迎上来,恭谨的行了礼,含笑道“姜姑娘好早。”
姜零染抿笑颔了颔首,温声道“昨日和千千约好了。”
小丫鬟笑着称是,引着人往后院去。
厢竹觑了眼姜零染的神色,平淡中透着宁和,像是并未因孟致沛的举动而受到影响,心下微安。
青玉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眼,没错过孟致沛似阴冷,似偏执的眼睛。
她皱了皱眉,悄声的问厢竹“他来做什么?”
厢竹提起孟致沛心中就气闷,哼道“管他要做什么,不让他近姑娘的身就行了。”
青玉有些担忧道“他不会进府里来找吧?”
厢竹冷笑道“万家不会招待他的。”说着看了眼姜零染的背影,低声提醒道“别再说了。”
青玉知道今日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忙点头应下,低眉嗪首的跟在姜零染身后,进了后院。
不仅万千千没用早膳,连万夫人也还没用。
姜零染笑着称自己迟了,耽搁了二人用膳。
万夫人笑嗔了眼万千千“知道你来,她今日还算早的,往日都没起呢。”
万千千有些无奈,却也反驳不来。
姜零染掩嘴抿笑。
早膳准备的很丰盛,一大半都是姜零染喜欢的菜色,姜零染觉得若不多吃,便对不起万伯娘的准备。
刚用了一半,路娘走了进来,小心的看了眼姜零染的神色,到了万夫人身边,低声耳语。
万夫人面上满是惊诧,愕了会儿抬眼朝姜零染看了过去,见她正夹了个虾饺吃的香甜。
她眉间略有舒展,摆了摆手,路娘恭敬退下。
看二人吃的差不多,万夫人才关切道“刚刚孟致沛在门口堵你了?”
万千千听得一惊,瞪眼急道“真的假的?”
姜零染抿笑道“有文叔在,没事的。”
万千千气的拍桌“他想干什么?!”
姜零染微微摇头“大概是闲的了吧。”
自从皇上那次在早朝上责骂了孟致沛的行止,他便再不出府,也不与人往来。
两次出府,一次是知道他们要走,他找来,被兄长狠揍了一顿。
这次,又是来找她。
她一时倒也闹不懂他是何意了。
万夫人蹙眉道“他没走,马车就停在了府门口,像是要等你。”
这种情况府里的小厮也不好去赶人,毕竟他没进府来。
再说,他到底还是个侯爷。
万千千更怒“这黑心肠的,还嫌害今雪害的不够惨?!”说着撸着袖子就要找出去。
姜零染忙拉住了她“今日的宴会,你可不能胡闹。”
说着又冲万夫人道“没事的,有文叔在,他近不了我的身。”
万夫人点了点头。
嘴上没说,但心里却是想,这孟致沛做出这深情的模样,莫非是悔改了,来祈求原谅的?
有了这个想法,万夫人心里一阵膈应。
又是发愁,这才平息了的传言,他这一找来,又要满城风雨了。
不会是以后三天两头的就要来一次吧?
这般一向,万夫人更觉闹心,这简直就是个祸害,专门妨克姜零染的。
一桩小事,姜零染并不放在心上,看她们二人忧心忡忡,刚要说些什么开解,就看路娘走了进来,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
男子身量中等,眉眼温和,面上带着些笑意,姿态十分的恭谨。
身着豆青色长袍,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绣着水波纹,而胸口则绣了岁寒三友。
打眼一看,很是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