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十五章、小故事
“呐，非儿，这才对。”林扬可低声笑了笑，又问道，“那，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祁苑非咬了咬唇，不语。
林扬可感受着祁苑非的沉默，仔细听着祁苑非的呼吸声。
还是没有办法下决定吗？那样子善良的你，让我怎么舍得把你拖进这污秽的世界。即便我那么的想把你拉进我的小圈子，可还是好怕，会污染掉你，那么，让我守护你吧，即便你永远也不会给我回应。
小可【你走的第八天。
你还是没有给我任何的消息。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在地球的另一端还有一个我呢？】
不！不！我没有忘，没有忘……
小可【你走的第九天。
给你打电话还是关机啊。我一刻不停的打，可就是从来没有接通过。看来，你是真的放弃了这张卡，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我认识的非儿不会的，我总觉得，你会找回这张号码，你会看到我说的话的。】
是啊，我又找回了这张卡，又找回了这个号码，因为，它有你啊……
一千零十八个未接电话，一千零十八个，这是什么概念？天啊！小可一次又一次拨打着电话，一次又一次的落空，他会是什么心情？天啊，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果然啊，我还是伤害了他……
祁苑非把头埋进自己微曲的膝盖里，右手抓着手机不放，生怕手机一脱手，就再也抓不住一丝一毫林扬可了，祁苑非双手环抱着膝盖，久久才从脸抬起来。
林西躺在床上玩着最近新出来的微信小程序游戏，眼看着到了通关的紧要关头，在阳台上晒衣服的郑玫淑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尖叫。
林西手一抖，手机里的那个人物在离终点只有一毫米的地方华丽丽地翻了车，她一把掀开搭在膝盖上的毯子，把头伸到护栏外，朝着阳台一阵狂吼，道，“郑玫淑！你害得我的小人撞死了！我和你没完！”
若是换做平常，郑玫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里冲进来求爷爷告奶奶地请求林西的原谅，可是今天显然不平常。
只见郑玫淑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某一个方向，嘴巴微微长开，一副吃惊的模样。
林西皱了皱眉，顺着郑玫淑的视线望去。
时北至的目光并没有从摆放在桌子上的照片堆里挪开，他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道，“理由。”
陆远思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然后把手里拿着的一份资料递到了时北至的面前。
“怎么样？这个理由足够让你大出血了吧？”
宿舍楼底下的空地上聚集了一大群的人，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生手里捧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他面前的地上用蜡烛和玫瑰花拼出了一个爱心的形状，被包围起来的地方还用彩色的珠子凑成了几个字。
林西近视，看得并不清楚。
几天后，时北至正在摄影社团的会议室里整理最近一期的摄影作品时，陆远思推门走了进来，脸上闪着得意和兴奋的光。
“北至，准备好请我吃饭吧！”
会议室的门被猛然推开，时北至微微抬了抬眼皮，确定了来人是陆远思后，又继续低下头去删减筛选这些天拍摄的相片。
陆远思显然习惯了时北至的冷淡，他走过去，拉开了时北至旁边的一张椅子，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道，“喂，我说你也好歹上点心。都大三了，总该找个女朋友才对。”
“浪费时间。”
时北至的声音和他好看的长相一样让人着迷。
陆远思扯了一下嘴角，扫了一眼时北至手里的相机。突然笑了起来，道，“我说你小子怎么狠的下心拒绝了那么多女生呢，原来已经有目标了呀！”
林西等了半天都不见郑玫淑有任何的回应，她有些疑惑地从床上下来，走到了阳台。
时北至用余光扫了一眼资料上的内容，当他的目光看到那张照片上的人时，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足够了。”
陆远思“哈哈”大笑了几声，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时北至的肩膀，说道，“我就说你小子这下栽了！”
时北至并没有在意陆远思所说的话，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上的资料上，然后喃喃自语道，“林西。她是叫林西么？”
（四）
对于这种毫无新意的行为，林西向来是自动免疫掉了的。她皱了皱鼻子，颇有些无语地道，“不就是有人表白嘛，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嘛！”
还害得我游戏通关的那临门一脚没踢出去！
最后这句话林西并没有说出口，不过她很好地用自己的眼神表达出来了。
郑玫淑缩了缩脖子，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不是觉得很惊讶嘛，所以动静才会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儿……”
郑玫淑说着，还伸出右手，用大拇指的指甲盖掐住了食指的指腹，以此来表示真的只有一点点儿而已。”
“别人表白，你惊讶个什么劲儿！”
林西白了郑玫淑一眼，然后往宿舍里走。
“可是站在下面的那个男生是时北至啊……”
刚从摄影展回来的时北至路过学校小花园里的那座紫罗兰长廊时，发现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坐在那里。
她低着头，背脊却挺得直直的，眼睛轻轻地落在了放在膝盖上的书上，瀑布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有几缕落在了胸前，额角的丝丝碎发随着风轻轻地拂动着。
大概是因为发梢弄痒了皮肤，她腾出一只手把碎发别到了左耳后。也许是看到了能够波动心弦的文字，她的嘴角漾着浅浅淡淡的笑。
“咔嚓——”
几乎是下意识地，时北至拿起背在肩上的单反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就在时北至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底片里的风景时，风景里的人也抬起头看向了他。
时北至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相机，那个女孩子笑了笑，然后起身离开了。
时北至站在原地，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在他的心底悄然蔓延了开来。
（二）
摄影社团的会议室里，时北至正半趴在桌子上摆弄着他的相机。
见时北至不仅没有否认，反而在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陆远思惊讶地都快说不出来话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本正经地盯着时北至，有些不大确定地询问道，“我说你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嗯。”
哪怕只有一个字也足以让陆远思惊讶了。
“你居然承认了！喂，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我，还拿不拿我当兄弟了！”
时北至摆动相机的手一顿，然后淡淡地道，“我不知道她是谁。”
陆远思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快被咬下来了。
“你不认识她就喜欢人家？”
“嗯。”
那个在梦里都会时常出现的身影，是因为喜欢的缘故吧。
陆远思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你都不知道她是谁，你喜欢她有个屁用？不是我说你，都把人家照片拍下来了，你居然不上去问人家的名字？！”
如果忽略掉时北至眼睛里不同于往常的亮光，那么他还是原来的那个时北至。
“陆远思，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是在紫罗兰长廊那里看见她的，她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帮我去查一下她是谁。”
陆远思的叔叔是学生处的处长，所以找人这种事儿交给他最适合不过。
“学校这么大，我上哪儿给你去找？！我又没有火眼精金千里眼！”
“你不是很想你叔叔吗？”
陆远思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道，“你倒是想的挺美的！”
时北至稍稍把声音放低了一些，恳切地道，“拜托了。”
陆远思自动地把时北至的反应当作了他的软化，他伸手拍了拍时北至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说北至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你为了谁这么低声下气的。如果真的找到她了，你肯定完蛋了。不对，你已经完蛋了……”
完蛋了吗？
好像是的。
时北至的目光落在了相机里的那张照片上，原本有些生硬的棱角也开始渐渐地柔和了起来。
祁苑非退出短信界面，点开拨号界面，点开第一个号码，又退出。又自动输入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下定决心般的按下了拨出健。
“是梦吗？是你吗？……”
“非儿。”林扬可淡淡的声音却抑制不住的兴奋。
“嗯”祁苑非抽搭着鼻子，应了一声，“小可…是我…”
“不要哭”，林扬可一听到祁苑非低压的声音，便猜到祁苑非哭了，心慌的不行，“乖，掉眼泪太丑了，我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祁苑非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那么，你要让世界上的其他女孩子怎么有活下去的勇气？”
精致的面庞惨白惨白的，没有血色，连同艳丽的唇色也开始泛白，眼睛红肿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褪去的泪珠。
祁苑非伸手抹掉了眼泪，拿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短信的界面。
真是…个…笨蛋…
小可【二十六天了…你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馨【祁姐姐，我爱他，真的爱他！他现在看到我不会再气了，这就说明我们在一点点的变好了是吗？祁姐姐我好高兴好高兴！】
祁苑非看到这里，顾不得眼泪不住的流下来，心疼的要死。
我这是在做什么，我怎么可以伤害小可，怎么可以让他伤心难受……
祁苑非擦掉眼泪，招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小楼去。
回到小楼，祁苑非仔细的再看了一遍短信，才发现看漏了移动公司提醒的在此期间，未接电话多达1021个，其中一个唐莉娅的，两个杨紫馨的，剩余的1018
个全部都是林扬可的。
小馨……别难过，会好的。他会喜欢你的，会的，一定会的。
小可【祁苑非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从我的身边逃离吗？】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祁苑非拼命的摇着头。
小可【祁苑非，你是有多狠心，才能做到这般！一声不吭的消失，难道我在你心里，没有半点的分量？！】
不……不……
莉莉姨【小非，我回来小馨就告诉我你回去了，你这孩子，说好了这次多住几天的。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小可【你把手机卡丢了吧，你就真的可以做到这么决绝？】
我……
小馨【祁姐姐，要不你回来吧。你都不知道，林扬可现在看到我都和仇人一样。他只喜欢你，心里没有我的位置……】
小馨……再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可【非儿，我今天去美食街了，可是没有你。】
没有我也要好好的啊，小可，请一定好好的。
小可【你已经走了四天了，我四天没有你的消息了。你哪怕回我一句话，不，一个字啊，让我知道你是
好的。】
抱歉，小可…我很好，我很好……
莉莉姨【我打过电话给你妈了，她说你去旅游了，那也好，好好玩儿。】
小馨【祁姐姐，我好难受，他不爱我，一点也不爱我，他只在乎你……我好难受……】
小馨，不要难受啊，不要难受。
小可【你走的第五天了。
今天我这里下雨了，我去了拂叶弄堂，没有带伞，也没有你。】
这个笨蛋！不知道淋雨了没有，不知道自己会生病，我会心疼吗！祁苑非心下这样想，立刻吓得捂住嘴巴，怎么会，自己怎么会觉得心疼……
小可【你走的第六天，我还是没有你的消息。你太决断，总以为牺牲掉自己，就是对别人的好。可是非儿啊，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单向的付出，是不是真的能够成全所有人？我不爱她，以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也不爱。我们还太小，或许不懂得什么是爱情，可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在面对她的时候，像面对你一样的笑。我做不到，所以没有办法成全你的牺牲，对不起。】
小可……为什么不试着去对她好，为什么不想努力去爱她试试看……对不起，我以为，这样子会是最好。
小可【你走的第七天。
你说我要不要过去找你呢？我知道你在哪里啊，从你消失不见掉的那天，我就知道了，我知道你什么时候坐了哪班航班去了哪里。可我想，你既然不想见我，一心躲着我，那么我也不去烦扰你。我在这里，等你。】
我居然忘记了，你很厉害啊。
小可【你走的第十天。
你离开十天了，这十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非儿，你什么时候才会想通，才会明白，感情，真的不能强求。】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我真的不能伤害小馨，不能伤害她……
小可【你走了半个月了，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没有动我的吉他了呢，没有你在，提不起来劲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