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过来,帮朕更衣。”
“来了。”
将药粉擦干净后,陆惊澜急忙阔步走去,绕过屏风,走到沈安珩身边。
“陆太保神色慌张,可是发生了何事?”
闻言,陆惊澜心一惊。她已经尽量表现地很自然了,还是有那么明显吗?
这男人也太敏感了吧!
她的表现确实很正常,不知情的人自然看不出什么。不过沈安珩已经看到了她的行为,现在是故意这么一问。
“并无他事。”陆惊澜稳了稳心神,说,“不过是微臣手笨,怕伺候不好皇上。”
“无妨。”沈安珩微微勾唇,站直身体,张开双臂,“陆太保,请吧。”
“遵命。”陆惊澜点了一下头,凭着原主的古代人穿衣记忆,拿起旁边的黑色锻袍,为男人穿上。下意识地走到男人面前,为他整理整齐。
沈安珩垂头,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白皙的脸蛋上挂着一丝粉红,竟有些……可爱?
整理好之后,陆惊澜这才注意到,头顶上似乎有一道目光射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男人目光灼灼盯着她看。
这男人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
该不会是……
刚才下药的时候,她摸了一下脸,难道药粉粘到脸上了?不会吧。
果然,有些人是凭本事单的身。微笑.jpg
“陆太保陪朕一起用膳吧。”
闻言,陆惊澜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她都下药了,当然要留下来把送绿帽实施到底。
尽管心里很激动,但嘴上还是严肃地说:“微臣恭敬不如从命。”
沈安珩坐在主位上,陆惊澜原本想要坐得离他远点,结果却被他指定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位置。
“陆太保,这道猪脑羹味道极好,非常适合陆太保这种常常用脑之人。”沈安珩拿起陶瓷勺,优雅地勺了一勺猪脑羹,放进陆惊澜面前的金边碗中,“陆太保,尝尝看。”
陆惊澜盯着碗里的白色的猪脑羹,陷入了沉思。她方才不小心将药粉洒了,也不知道这道菜有没有洒到。她一心思考着这个问题,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好像被骂了?
“陆太保一直不动勺,可是不给朕面子?”
“微臣不敢。”陆惊澜拿起了勺子,想到之前主要是对着主位前那道雪耳羹下药,心想着这道离这么远应该洒不到,于是吃了一小口。嗯,不愧是皇上吃的东西,味道果然很不错啊!于是,她一下两下就把碗里全吃完了。
吃完之后,这才注意到,旁边的男人一直在看着她,神情有些耐人寻味?
她习惯性地用手背擦嘴,然后对着沈安珩笑笑,“微臣这是为了表达对皇上的敬意。”
“陆太保如此赏脸,朕甚是欣慰。既如此,朕就将这碗朕最喜爱的雪耳羹赐给陆太保。”说着,沈安珩将他面前的雪耳羹整碗递到陆惊澜面前,薄唇微勾,“陆太保,请。”
看着那碗雪耳羹,陆惊澜简直如临大敌。
刚才,她可是差不多将一整包的蒙汗药都倒下去了。这碗要是喝下去,不出一秒钟,她可就倒下了。
坚决不能喝!
“既然是皇上最喜爱之物,微臣万万不敢夺皇上所爱。这碗雪耳羹,还是给皇上喝吧。”
陆惊澜将雪耳羹重新递到沈安珩面前,却被他的手掌挡住。只听见他似笑非笑地说,“陆太保可是想违抗皇令?”
好吧,既然沈安珩都这么说,她只能硬着头皮喝了。只希望,自己能□□一点,对抗药性等到出乾清宫后再发作。
陆惊澜,你一定要挺住啊啊啊啊!
结果,她刚喝第一口,就不慎药性,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桌上,昏了过去。
昏迷前,她唯一的意识是,说好的□□呢?
见到她趴在桌子上,沈安珩微微抿了一口茶,这陆太保的体质还真是弱。而他,继续悠闲自得地吃东西。
在他身后走出一名侍卫装扮的人,恭敬地抱拳:“皇上,这陆太保如何处置?居然敢对皇上下药,属下现在就把她处死?”
沈安珩随意挥了一下手,“不必,不过是蒙汗药罢了。”
闻言,侍卫未风心里有些奇怪,对任何图谋不轨之人皇上向来杀伐果断,这次,怎么会这陆太保如此格外开恩?
不过,身为下属,他也不敢多言,只好问,“那如何处置?”
“你退下吧,这件事交给银公公便好。”
“遵命,属下告退。”未风脚一蹬,整个人隐入黑暗中就不见了。
沈安珩起身,叫唤:“银公公。”
“老奴在。”银公公急忙开门进来,看到趴在桌上的陆惊澜,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皇上有何吩咐?”
“陆太保喝醉了,你送她回紫幽宫。”
喝醉?银公公扫了一眼御案,并未见到有酒。尽管心中疑惑,但银公公还是遵命照做。
银公公走到陆惊澜旁边,伸手抬起她的胳膊,正要扶起她时,突然听到沈安珩说,“慢。”
银公公转头,疑问地看着沈安珩,见他皱着眉头,急忙问,“皇上还有何吩咐?”
沈安珩目光看向银公公抓住陆惊澜胳膊的手,沉吟了片刻,道:“不用了,由朕送陆太保回去。”
“皇上,这种事交给老奴就行,不敢劳驾皇上。”
“没事,你退下吧。”沈安珩说着,打横抱起了陆惊澜,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沉睡的人,嘴角微扬,看起来不瘦,没想到这么轻。
——
竖日,天刚微微亮,陆惊澜猛地惊醒,整个人弹起来,扫了扫周围,她怎么在自己寝宫?
掀开被子一角,看到自己身上只穿着里衣,顿时暗叫不妙。
脑海里闪过诸多疑问。她是怎么回到寝宫的?还有,她的衣服是谁脱的?
无论是谁,她的秘密又多了一个人知道,可能,还不止一个。
思及此,她立即下床穿上衣服。必须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不然她将会很被动。
“大人,你醒了吗?”听到她这里有动静,门外传来云雁的声音。
昨晚的事,云雁肯定知道。陆惊澜整理好着装之后,将云雁叫了进来。
云雁进来后,恭敬地站在陆惊澜面前,“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陆惊澜朝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门已经关上,坐在木椅上,手指着一旁的木椅,对云雁说,“云雁,请坐,我有点事要问你。”
云雁急忙摆手,“不必了,大人,我站着就行了。”
“在我这里不需要那么见外。”陆惊澜拉住她的手,将她强制坐在椅子上,“在这宫里,其他人我都不认识,只认识云雁一人,而且云雁一直待我极好,我早已把云雁当做朋友。”
虽然也有为了套近乎的成分,但她说得也是实话,打她住进这紫幽宫以来,云雁便对她非常好,饮食起居方面为她考虑地面面俱到,是个很细心体贴的姑娘。
听到陆惊澜的话,云雁十分感动,反握住她的手,随即又觉得失礼便放开了,“大人言重了,大人是云雁的救命恩人,云雁对大人好是应该的。”
陆惊澜又跟云雁客套了几句之后,终于问出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事,“云雁,昨晚我是怎么回来了?”
“大人喝醉了,是皇上亲自送大人回来的。”云雁没说的事,当时皇上是公主抱她回来的,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从云雁的话里,陆惊澜捕捉到两个信息,一是说她喝醉,可她明明是被自己下的蒙汗药给弄晕了,为什么说是喝醉?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喝醉是皇上说的,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是为她开脱?
不可能吧?
这个想法太荒唐了,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为她开脱呢,没理由啊!
以及,居然是沈安珩亲自送她回来的?这个说明什么,她还真的想不到。
难不成,她这个假男人,真的引起了皇上想要搞基的想法?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宁愿是皇上知道了她女儿身的身份,正犹豫着该如何处置她。也不要是皇上要跟她搞基,不然到时候皇上知道她是女人,一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她。
现在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她的衣服是谁脱的?
无论是谁,千万不要是沈安珩!
她迟疑了一下,问,“那个,我的衣服,是谁帮忙脱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