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反感少很多

  沈慕诗的话很冷,和她的目光一样。
  每次胡晓天和她吵架的时候,都很怵头她这样的神情。也正是这样的神情,让胡晓天感受到一种被轻视和蔑视。
  他希望沈慕诗可以有不一样的反应,比如哭比如闹,认错他会平衡爆发会磨合,但唯独这种冷漠,让胡晓天最难受,也更加激发他的戾气。
  “搬?!你找好地方了是吧?搬回家还是已经找到下家了”
  他的大手好像钳子一样钳住沈慕诗的脖子,将她顶在身后的柜子上。
  沈慕诗闭上眼,不反抗不挣扎,一副干脆弄死我算了样子。胡晓天想不通,为什么沈慕诗可以这样,她到底有多大的韧性。
  他终于放弃了,松开沈慕诗,自己转身坐在椅子上“还不收拾了!”他朝她吼着。他的声音很大,沈慕诗想起隔壁邻居吵架时候,自己家房间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还有楼下四五点就有清洁工打扫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凌晨很静,静到这一声能惊醒很多人。
  她不出声,看着地上的狼藉。
  “你要搬也行,既然都知道你在我这,我就去你爸妈那问一声说清楚。”
  终于被胡晓天抓到软肋,沈慕诗目光转向胡晓天,她略带诧异的眼神“你去说什么?”
  “说什么?给你爸妈一个交代,你不在这了,万一你有什么事,他们找我要人怎么办?”胡晓天的语气冷飕飕的,和阳台夹缝吹进来的空气裹挟在一起,让沈慕诗不由得打了冷颤。
  胡晓天这是在打她的脸,沈慕诗知道如果胡晓天这么做,爸妈当着他不会说什么,但一定会觉得自己丢脸。
  尽管她和胡晓天之间的交往并不给家人认可,但是怎么都觉得会有种被休了被退货的感觉。
  而且,更让沈慕诗纠心得是,自己和父母的关系已经缓和,她不想爸妈着急,更不愿他们的心情被自己和胡晓天的这些烂事骚扰。
  “你不能去!”沈慕诗看着胡晓天,目光中显然有了愠怒。
  这愠怒的火光就像两个小小的火焰跳动了一下,立刻被胡晓天捕捉到,即使这小小火焰很快就熄灭,对于胡晓天也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他看到了沈慕诗心中的一丝畏惧。
  胡晓天立刻起身,沈慕诗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你不能去!”
  胡晓天回头看了一眼沈慕诗,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想不到你还有怕的?”
  “我说实话,这项链是单位的奖品,只有我们公司有,而且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奖励走的费用也是施姐赚的一笔外快,所以总公司没有。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问施姐。”
  胡晓天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沈慕诗手里攥的锦袋。
  “这么简单的事,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你没有问。”沈慕诗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
  胡晓天松了口气,房间里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他也不想把沈慕诗逼的太紧。“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一起上班。”
  每次吵架之后,两个人都会有一段沉默,沈慕诗会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好像平复情绪需要的时间。胡晓天也默认这种平复过程,所以这段两个人像是冷战的时间反而让沈慕诗觉得很轻松。
  一起在街边的早餐店吃了早饭,坐着胡晓天的摩托车一起上班。
  一路上沈慕诗都在想,自己的衣服和随身用品很少,刚刚可以放进行李箱。
  离开胡晓天应该是早晚的事吧,怎么可以好好的离开,还让爸妈能够坦然接受呢。是不是该有个铺垫的过程,这样哪怕胡晓天闹到家里也有应对。
  再有就是自己该怎么搬,她想到或者可以先把东西放奶奶那,甚至在奶奶那住几天。
  想到这她又想到三婶,一想到三婶对自己住奶奶那的态度,沈慕诗又犹豫了。她又想到了住院的三叔,自己还说有时间去看看。
  想到这她拍了拍胡晓天的肩头“我中午得去趟肿瘤医院。”
  “干什么去?”开着摩托的胡晓天大声的问。
  “我三叔住院了,奶奶让我去看看。”
  “知道了。”胡晓天回答着,如果说起沈慕诗父母的事,有可能即便自己不占理,长辈的横加阻拦也让沈慕诗的天秤倾斜。
  但是如果关于奶奶的事,最好自己什么都别说。他比沈慕诗更清楚,奶奶的话题就是沈慕诗的底线。反正又不用自己出面,也不用送她去,由她吧。
  这是沈慕诗第一次单独探望病人,医院住院部的一间病房里,并排放着三张病床。三叔的病床在靠窗的位置,她来的时候三婶刚刚叫了护士给病人换过液。
  三叔躺着病床上,看上去消瘦了很多,他无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沈慕诗,嘴里含混不清的要说什么,但是说不出字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别说话!”三婶一旁呵斥住,转头带着一丝友善而疲惫的目光看了看沈慕诗“他不能说话,这么忙你还跑来,坐下歇会吧。”
  说着话她从隔壁床边挪了一把陪床的凳子示意沈慕诗坐。
  “我不坐了,看看三叔我就走。”沈慕诗将拎着的营养品,买的水果和罐头递给三婶。“我听奶奶说,英强在他姥姥家?”
  “是啊。姥姥姥爷说带一段,正好我们也没空来回接就放那了。”
  三婶将沈慕诗买的东西放进储物柜“你什么时候去的奶奶那?”
  “前两天,过去看看。”
  “我都说有日子没看见你,你爸妈说你单位总加班,前一阵我们那跟你们公司还有业务上联系,说是从你们单位进货了,是你们总公司的人去我们那里。”三婶说着从抽屉里拿出饭盒和藕粉。
  “总公司的事我不太清楚,我是在三产的一个公司上班。”
  三婶哦了一声“你先坐着我给你三叔冲点藕粉。”她刚站起身,回头看到小姑从外面走进病房。
  “嫂子,我个你带了午饭,咦,小诗也在?!你吃饭了吗?”小姑风风火火的进来,看到沈慕诗竟有几分惊喜。
  “你放那吧,我给你三个先弄点。”三婶说着拿着饭盒走出病房。
  沈慕诗有点坐不住,等三婶回来,打了招呼要走,小姑送她出病房,沈慕诗问起小姑三叔的病情。
  口腔中的恶性肿瘤,要那肿瘤部分切除,需要拔掉一半的牙齿。从里面将病变部位剔除,再从腿上切一块肉补到里面。
  三叔的脸已经走形,半边脸已经塌陷了下去。如果没有细胞扩散和恶化,三叔也已经算是残疾,再别说其他意外的发生。
  刚刚在病房,沈慕诗看到一个不太一样的三婶,以前她所不理解甚至反感的女人,这一个她对三婶的反感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