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人生意义在哪

  人生病就是这样,如果没检查出来还好,检查出来心里疾病要比身体疾病严重许多。就比如沈慕诗,头天还什么事都没有,今天就开始感觉恶心,晚饭都不想吃了。
  胡晓天今天也没出去,在家陪着她看了会书,看她神不守舍的样子拉着她下楼遛弯。
  秋高气爽天空繁星淡淡,清凉的凤吹来确实比楼上呆着让人心情愉快一些。
  附近的街道走了一圈,胡晓天牵着沈慕诗的手像一对亲密的情侣。
  “唱个歌吧,我觉得还是喜欢听你唱。”胡晓天晃着沈慕诗的胳膊。
  “为什么这么说?”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沈慕诗微笑着问道。
  “前两天我们同学聚会,你上次看到那个女孩,唱歌特别好,很专业。但是我觉得是唱给别人的,我希望你只唱给我。”
  有的时候,情话确实听起来让人动心。
  “想听什么?”
  “牵手,会不会,就像我们这样。”
  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偶尔一两个擦肩而过,沈慕诗想了想,轻轻唱了两句:“因为爱这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她唱的很低声,低到只有身边的胡晓天能听到,胡晓天一脸沉醉的样子。
  “唱的不错啊。”身后被人拍的一下,沈慕诗吓了一跳猛的回过身。
  金静和一个高个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个人身后,沈慕诗笑的拍了金静一把:“你吓死我了。这是?”
  “我男朋友马文!”金静大方的介绍着。
  “你好,这是我男朋友胡晓天。”
  金静伸出手:“你好,我们见过。”
  “见过?”胡晓天有些好奇。
  “你应该不记得我,那次在公园有人落水”
  “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你好,你也住这里吗?”胡晓天指着小区问道。
  “现在是,我们可以做一段邻居,不过我和马月的新房不在这边,等收拾好了欢迎你们去玩。”
  “买房子了?恭喜啊,什么时候办事?”沈慕诗拉着金静,格外的亲昵,也是由衷的为她高兴。
  “还不着急,相应单位晚婚号召,还得再等两年。”金静的脸色洋溢着幸福的神情。
  “你们两个一个单位?”沈慕诗问道。
  “是啊,我们是一个行的。”
  “你看人家也是同事!”胡晓天一旁说道。
  “也是?你们也是吗?”金静反问道。
  “是的,我们也是。”终于找到共同点胡晓地笑道。
  “一个单位就是麻烦。”金静有些无奈。“对了沈慕诗,回头你们想着在我们行开个户吧。”
  “什么户?”
  “个人账户啊,你不知道我们每年都有考核,当然要是有企业账户那更好。”
  沈慕诗摇摇头:“这个我可办不了,我们也就是打工的。”她说的时候看了一眼胡晓天。
  “哎?施姐不是给你升了助理了吗,以后保不准有对公的业务,说不定能有联系。”胡晓天不失时机的晒了一把。
  “你都升经理助理了?这么快,恭喜你啊!”金静拉着沈慕诗的手,好朋友间都会因为对方分享高兴的事情而倍感喜悦。
  “也就是那么一说,具体事务我还不知道怎么做。”沈慕诗有些不好意思。
  “企业客户的事,就得拜托你了,要不然你要是为难回头悄悄给我们电话,业务我们自己去谈。你是不知道,一般单位想联系到企业负责人都不知道从哪下手,都是你们这样的助理给拦了道。”
  金静这话,让沈慕诗和另外两人也跟着笑起来。四个人结伴,两个女孩有说有笑,身后两个男人默默跟着没多久就到了楼下。
  各自分手上了楼,沈慕诗还沉迷在和好友聊天的喜悦以及对金静那一对的羡慕中。
  沈慕诗想起金静的话,对胡晓天问道。“你说,我们单位有没有晚婚的要求啊。”
  “肯定有啊,组织上有要求,男的25,女的23,这叫相应政策。”
  “那我们还得等一两年呢。”沈慕诗随口说着。身边没什么回应,回头看看胡晓天,正从柜子拿要换穿的衣服。“我今天去医院了。”
  胡晓天楞了一下关上柜门:“大夫怎么说。”
  “确定是有了。”
  “哦!那约没约时间手术。”
  刚刚还挺欢快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到了冰点。
  “约了,后天。”
  “到时候我送你去,回来的时候你打车吧。”
  “你不在那陪我么?”沈慕诗看着胡晓天,想撒娇委屈可是又不太愿意那么去做,只是淡淡的问道。
  “我一个大男人在妇产科呆着叫什么事。”胡晓天拿着浴巾朝卫生间走去。
  沈慕诗看着他的背影,一个魁梧倒三角健硕男人的背影,看着那个背影转身进了卫生间:这就是男人,这就是大男人。不去就不去吧,这么不小心自己也有责任,再说自己能面对能应付的来。
  只是,为什么不生气,不撒娇不委屈?沈慕诗觉得,可能自己与生俱来就没学会。她默默的把胡晓天换下来的衣服收到洗衣机,然后从柜子里拿出自己换的衣服,关上柜门的那一刻,沈慕诗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苍白,憔悴,一张没什么笑容的脸。
  更加苍白憔悴是沈慕诗走出手术室的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能下地走的时候感觉身上似乎轻松了许多,但是刚刚经历过得过程让她格外痛苦。那种阵痛,生生的感觉有东西在自己的肚子里,滑,刮,吸,她知道自己出了很多汗。
  “家属都没跟来么,那你在外面多坐一会。”大夫扶着她送出手术室,她自己坐在长椅上,浑身无力。
  身边的人大多是喜悦的带着笑容的,也有个别今天约的手术,出来的时候都有男人在身边,扶着关心着一起回家。
  刚刚偶尔听到的对话戳着沈慕诗的心。
  “看着挺稳当的女孩啊,怎么自己受这罪?”
  “自己不注意呗,再说现在人不可貌相,这么年轻自己来的女孩,说不定外面什么样呢。”
  沈慕诗当然明白这话的含义,除了不知道肚子里孩子爹是谁,或者即便不知道也有能找到背锅的,只有更特殊的女孩子才自己到这种鬼地方,做这样的手术。
  自己这辈子,刚刚二十出头就毁了。对家,对爱,对生活,甚至对本来应该很享受的事,沈慕诗开始觉得麻木了,人生活着的意思是什么,此刻她已经不知道不想考虑,也知道自己考虑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