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格赖埃与魔犬

  夜幕逼退晚霞，笼罩小小的科尔基斯城。
  天边残霞深红，如同血渗透云层。
  一群如夜色神秘的黑袍人涌上皇宫前的石阶。管理人还没来得及拦截，脖子被冰凉之物划过。
  他正开口想说话，涌出的鲜血淹没话语。
  他无力地跪下，眼睁睁看着这群人进入皇宫。不多时他倒地，喉咙血流成河，一生看到的最后映像是渐远的黑色背影。
  用尽最后一口气，他往夜空射出一道红色的光束。
  红色代表高级预警。
  夜空深沉，城里各方望见夺目的光束，片刻上空多了一片骑扫把的人影。史密斯发现异动当然不甘落后，带着拔尖的师生冲出旅馆。
  西泽和卡拉紧跟其后，唯有安迪、希伯和克莱尔没有动。
  “怎么办，要不要上去找他们？刚才旅馆在震，不知道他们……”
  此时离基因完全融合剩下五小时。
  这次居民也倾巢而出，红色警报一出大家有义务保护城市。空中骑扫把的人影多了两倍，全部往皇宫方向赶。
  然而当白巫师和居民接近皇宫，飞在前头的蓦然触发红色的结界，被弹出几米远。
  原来十余名黑巫师坐在皇宫的屋顶维持结界，跟在后面的急忙刹停扫把，观察形如玻璃罩的红色结界。
  黯淡的红光晕染城市的尽头，全城望见。
  前排的白巫师尝试攻击结界，不料他们的魔法一碰结界就抵消。接连攻击几次，结果皆一样。
  “攻击无效，改用圣光魔法阵！”
  银发白巫师指挥其他巫师环绕红色结界，各就各位后开始高速吟唱。这是由吟唱构成的魔法阵，用于召唤神的圣光。
  听见朗声、优美的吟唱，结界内的黑巫师着急却不能动。
  随着吟唱的速度变快、节奏紧凑，上方的夜空惊现云层与白光纠缠的漩涡。十余名黑巫师顿感重压，冒着汗维持红色结界。
  漩涡驱散云层绽放白光，俨然白昼逐黑夜，耀眼白光直射并笼罩整座皇宫。
  遭遇泰山压顶般的黑巫师大汗淋漓，强迫自己专心维持结界。
  红色结界由黑暗物质转化，遇到圣光迟早融化。白巫师们看准这点，将大部分魔力灌注于声带加速吟唱。
  白光愈发刺眼，照亮半座科尔基斯城，后排的白巫师和居民不得不遮挡眼睛。
  赶来的桃乐丝等学生深受奇观的震撼，感觉自己何其渺小。
  没多久细微的声响引起双方注意，像极玻璃裂开的声音。情急之下黑巫师也吟唱黑暗祷文，想方设法支撑。
  可惜为时已晚，红色结界受不住白光挤压满布裂纹。
  啪沙——
  闪烁的碎片漫天飞舞，其他白巫师趁机攻击毫无防御的黑巫师。而居民们涌入皇宫，忽觉皇宫内部邪气冲天。
  “大家寻找邪气的源头！快！”
  他们分头搜寻之际，古怪的笑声回荡耳畔。他们揪紧心停下脚步，突然冰凉的气息混杂疾风吹刮。
  竟是寒芒闪闪的铁链甩来，幸好他们躲得快。
  “蝼蚁们，陪格赖埃女妖玩玩吧。”
  阴柔的男声说完，铁链缠着某个居民的脚踝。顷刻一个两米高的女人逼近，她的上半身分裂成三个女人。
  只有中间的女人眼睛、鼻子和嘴巴各一，两侧的女人脸没有五官。
  她们仨各甩铁链猎杀周围的巫师，有人认为她们共用的下半身是弱点于是抛出光球。谁知格赖埃料敌先机，率先敏捷地躲过攻击。
  “你傻了，格赖埃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旁人没好气地提醒。
  “那怎么办？”
  霎时周围的巫师鸦默雀静，一边躲避铁链一边攻击格赖埃，想不出好的对策。
  接下来他们没机会思考，低沉的吼叫猝不及防地闯入战场。某个居民僵硬地回头，腥臭的大嘴咬着他的脖子。
  “地狱魔犬！？”他们面无血色。
  一只黑色的三头巨犬扔掉死透的居民扑来，电光火石间，桃红色长矛和湛蓝冰箭穿过魔犬的脖子。
  互不相让的桃乐丝和西泽直面魔犬。
  “我们对付地狱魔犬，你们负责攻击格赖埃。”桃乐丝昂首挺胸。
  居民和白巫师不禁质疑，“靠你们两个行不行？”
  “哼，别废话！”余音未绝，桃乐丝扔出桃红光环箍着魔犬的身体。转眼，光环变成飞速旋转的镰刀绞杀。
  “哼。”她傲气地瞅西泽一眼。
  西泽不甘落后，发动寒冰箭雨将魔犬变成刺猬。
  “你们两个小心！”
  旁人刚喊，庞然黑影压向桃乐丝和西泽——赫然是毫发无损的魔犬，它一爪压着一个。
  “怎么可能？”两人大惊失色。
  “哎。年轻人，普通魔法对魔犬没用，魔犬是地狱的看门狗，地狱魔法的能力高得离谱。啊……”好心提醒的居民顾着说话，差点被格赖埃的铁链甩伤。
  桃乐丝不信邪，生出长矛撬开魔犬的爪子哪知一只狗头将长矛吃掉。
  西泽的情况一样，冰锥被另一只狗头咬碎。
  她终于懂得害怕，“什么魔法才不普通？”
  三只狗头张大嘴巴凑近，腥臭扑鼻，唾液低落两人的围巾。西泽虽然思维清晰，可是身体害怕得不敢动弹，等着成为魔犬的粮食。
  他面如死灰，前所未有地认为自己废物。
  三张大嘴咬来的一刹那，银白长剑刺入其中一张大嘴。接着无形的气浪弹开魔犬，桃乐丝和西泽得救。
  西泽看救自己的是谁，原来是银发的白巫师。
  他冷冷一瞥两人，眼梢尽显嫌弃。“别碍事。”
  西泽猛然握紧拳头，丝毫没注意格赖埃的铁链甩来。眼疾手快的桃乐丝拉着他滚地躲开，他居然用力地甩开桃乐丝。
  “别碰我！”
  她气恼又觉好笑，“谁想碰你？你要是想死就早说，我才不会浪费力气救想死的人。”
  救？
  在西泽听来，这个字尤其刺耳。
  周遭因乱战，石柱和石雕坍塌，皇宫内部烟尘滚滚。
  另一头，留在旅馆的人坐立不安。两小时过去，他们除了听见隐约的响声，得不到皇宫酣战的战果。
  克莱尔忍不住上楼找还没露面的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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