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莫?
点点不由得一愣，看来还真是莫奇松啊？
果然，女人下车向莫奇松走过来不满道：“莫奇松你站在那里干嘛？别给老娘丢人现眼的，赶紧过来给老娘开车。”
只一瞬间的恍神，莫奇松很快反应了过来。赶紧满脸谄媚的应道，“哎，来了，哎呀，给咱闺女和你开车，我就是心情痛快。”
“谁是你闺女”坐在后排的小美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是我闺女，你是谁闺……”莫奇松有些面上挂不住，他讪笑着说。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刚下班还等着吃饭呢，赶紧开车！”副驾驶的女人毫不留情打断他，不耐烦地说。
车子很快启动，绝尘而去。
莫点点听着车子启动的声音，才慢慢回过神来。
“对了，刚才光顾着伤心，都忘了问你你的比赛怎么样了，是第几名呀?”程燕拉着她的手问。
“是第七名”点点说着比了个七的手势。
“哇，恭喜恭喜，那到时候你肯定要请客哟”程燕破涕为笑。
“行，你想吃什么？到时候随便点。”莫点点满脸豪气地说。
“不吃穷你决不罢休”程燕笑着说。
两人聊着聊着就不知不觉走到了小区门口。
“我到家了，拜拜”程燕挥挥手
“拜拜”莫点点冲程燕挥挥手，然后继续往前走。
“莫点点。”
身后不远处，有个声音急促地喊她的名字。
点点赶忙回头，穿着蓝白校服的瘦高男生已经跑到她身边，原来是张毅。
“怎么了张毅?”张毅脸色有些难看，点点有点疑惑地问他。
“莫点点，我……我我能和你说说话吗”
“那就边走边说吧”点点看了看表，抬头说。
“你家在哪啊?“
张毅报了地址，原来是莫点点姑姑家小区对面的小区，之间只隔着一条窄窄的小马路。
“哦，那刚好顺路，走吧”点点想了想，微微侧开身子，给张毅留了空间。
“我刚从学校出来，就看到你和程燕在那里，我怕我过去程燕会受不了”
原来张毅早就知道程燕的心思，点点开始有些惊讶，但后来就想明白了，程燕表现得那么明目张胆，任谁都看得出来。
点点不由得在心中给张毅竖起大拇指，这个男生默默地保护了程燕的情面，程燕性格敏感而且爱面子，要是在那种情况下见到张毅，那就彻底内心奔溃了。
“小美妈妈真的是清洁工吗”
“可我看到她用的东西都是名牌”张毅有点怀疑地说。
“不知道，就算是清洁工又怎么啦，至少人家也是靠自己的努力在赚钱不是吗。”
“张毅，你不会因为这个就对程燕的为人有所偏见吧”莫点点表情颇为严肃的问。
张毅的笑容似乎带了一丝苦涩，他看了看莫点点，半晌没有应声。
片刻后他哑声道：“不会”
“那就好”点点总算放下心来，程燕说到底最在乎张毅的看法，只要知道张毅的看法是这样，程燕就不会难受了。
“张毅，你和陈燕再怎么说，都是有父母在身边的人。”
“像我吧，连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张毅闻言猛地转头看向墨点点，他的眼神有些飘忽。表情显得有些呆滞，不知是因为想到了什么。
“莫点点，我原本以为你会看不起社会生活底层的人们”
“当然不会啊”莫点点说。
“其实我……”张毅欲言又止。
“怎么了”莫点点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张毅。
“没什么”张毅淡淡地说。
莫点点也就不再追问。
两个人又就学校生活东扯西拉的聊了一路，
走到马路边，莫点点跟张毅道了别，顺便告诉张毅她住姑姑家，打消他想送她回家的念头。
说着，莫点点转身往小区的方向走。
女生一头半长不短的黑发被冷风吹起，脊背挺得笔直，瘦削的背影慢慢没入夜色之中，白晃晃的路灯打在女生的书包拉链上，泛着粼粼的光。
张毅站在莫点点的身后，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看着莫点点进了小区，直到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了，才转身往回走。
莫点点刚走到玄关准备换鞋，内卧室里面就传来姑姑和姑父的对话“我们养她这么多年，还不能要求她做点什么了嘛“
“这不她还在上学，不好开口嘛”
“人回来了，先别说了”
莫点点听着他们的对话，脑海一片茫然。
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走到厨房，莫点点拧开水龙头洗菜。
水声很快淹没了姑姑和姑父的嘀嘀咕咕的讲话声，莫点点长舒了一口气。
用肥皂洗干净了手，又把小白杨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叠起来装到一个她认为最好看的袋子里放在书包里，然后提着包往书房走。
“莫点点啊，姑姑和你商量个事”姑姑挤出一点笑拦住她关完门往屋子里走的路。
“你看，你也不小了，现在已经上了初中了，要是在我们那边，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早都给家里挣钱养家糊口，正好你姑父有个朋友在武都路那边做一点小生意，你放学有空去帮帮忙好不好”
“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姑姑生怕她不同意似的，补了一句。
你也不小了……
事实上莫点点连着跳三级比同龄人都小三四岁。
但点点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反驳。
“好的，我去，姑姑”莫点点垂下眼帘应道。
莫点点觉得自己像一片茫茫大海上漂泊的浮萍。，在偌大的天地间飘飘荡荡，下一个停泊的时刻，却也不知道是要飘到哪里。
第二天是周末，姑父一大早就带着莫点点去了他所谓的做生意的朋友那里。
姑父的说的朋友是一个中年男人，姑父叫他老周，是一家刚刚新开了家小饭店的老板。
周老板看点点年纪很小，就让莫点点套上一套白色人偶小熊的服饰去饭店门口招揽客人。
有时候和客人拍照，有时候在街上给客人发传单……
小男孩的妈妈对小男孩说：“晨晨，你不是刚学了跆拳道嘛，想踢一下小熊的屁股嘛，妈妈看看你练的怎么样了”
小男孩本就一直跃跃欲试，在妈妈的鼓励下提起腿来对准白熊屁股就是重重一脚。
忍着大腿上传来的阵阵痛楚，想发作可是又不能发作，莫点点转过身子，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眼前这个女人是饭店的VIP，周老板刚才还三番五次地要求她变换姿势和女人的孩子合影。
周老板的饭店只包吃，不包住，莫点点晚上还是得回姑姑家，惹了事姑姑连屋子恐怕都不会让她待。
可是平白无故地被陌生人这样随便欺负，加上一整日工作带来的疲倦和烦躁让她实在很难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