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白马寺之冤

  这个身形干瘪枯瘦的老头,竟然有着如此强大的内息,搅动风雷,让众人看到,莫不心惊肉跳!
  风骁骑大喊道:“太后,快快带人离开这里,免得伤及无辜!”
  赵太后本不想当逃兵,听到风骁骑这一说,心中暗想:我留在这里,终究会让这孩子束手束脚,罢了,我且退出一段距离。
  赵太后吩咐花中楼道:“速速撤退离开这里,留下几个高手帮助风骁骑!”
  花中楼大声回答道:“属下遵命!”
  他立即指挥手下的侍卫军和高手,掩护赵太后从佛堂侧面鱼贯而出。
  松枯禅师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一颤,忽然一腿踢起尘土,尘土滚成了剧烈的风尘,扑向正要撤离的众人。
  包括赵太后,也被风尘袭击。
  风骁骑早就料想到松枯禅师有这一招,他大喝一声:“休想得逞!”
  易水刀急速乱舞,也卷出一阵风雷之气,扑向那股剧烈的尘土。
  只见尘土碰尘土,雷声轰隆,尘土飞扬,飞沙走石,本来宽敞的场地院落,在风沙面前,都显得渺小了。
  乐名药牵住镜水月的手,说道:“我们快点离开这里,风骁骑才敢施展身手,松枯禅师不怕杀死无辜,对他来说,这就是天道无情罢了,但风骁骑不忍心。”
  镜水月明白这层道理,点点头,说道:“是,我们快点离开,骁骑哥反而更有胜算!”
  乐名药嫣然一笑,带着镜水月,说道:“我们就顺风飞舞吧。”
  两个倩影,随着风尘起舞,飘然离开了这层院落,乐名药没有注意到,有几个身影,悄然跟在了她们两人的身后。
  却说风尘积卷,乱舞不定,有些侍卫军直接被吹倒在地,有的更是被吹上了空中,远远的摔落在地面,骨头恐怕折断不少根。
  但赵太后这边有人挡着,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她已经安然退出了这处院落,出了这座院落,赵太后再也不肯离开,任凭花中楼怎么劝说,她说道:“我一定要看着风骁骑活着从里面出来!花中楼,你带几个高手,进去帮忙,对付松枯禅师,不要介意以多打少,只要能把松枯禅师打败就行,死活无论!”
  花中楼一脸苦相,说道:“属下要是离开这里了,谁来保护太后您的安全啊?”
  赵太后面色一黑,说道:“本宫自有天佑,不需要你来保护,快去吧。”
  花中楼还想辩驳两句,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来保护太后娘娘吧。”
  却是乐名药,只见她笑吟吟,一手牵着镜水月,落在花中楼附近不远处。
  赵太后面色缓和,说道:“不错,有不二城家的二小姐在这里保护我,花中楼你该放心了吧,莫非你是怕死?不敢进去?”
  花中楼正色道:“属下虽然武功卑微,但怕死二字,从来没有听过。既然不二城的二小姐在这里,那我也就放心了。”
  他回头招呼了几个枯禅阁的高手,展开身形,进入了院落。
  院落里的风沙初定,空气中依然弥漫着风尘。
  松枯禅师和风骁骑迎面对立,相距一丈地之远,松枯禅师的身形已经不再像青松一般挺拔,而是变成了山石。
  花中楼虽然进入院落,但绝不肯和风骁骑联手,他暗想:如果风骁骑这一战死在松枯禅师手上,我固然会被太后斥责,但那时我假装力战不敌,再自己重伤一下,也可以蒙混过关,漫天过海了。
  想到这里,他饶有兴致的看松枯禅师大战风骁骑,根本不出手帮忙。
  却见风骁骑站在当场,刚才和松枯禅师的过招,他虽然没有占据上风,但却丝毫不落下风,这无疑给了风骁骑极大的自信心,他这一次彻底相信,单凭自己的功夫,可以和这个两百多年的老妖怪松枯禅师斗上一斗。
  年轻人特有的好胜心彻底被激发了出来,气势上风骁骑已然慢慢占据了上风。
  高手过招,胜在细节和气场,松枯禅师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发现眼前这个和赵太后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气场爆强。
  松枯禅师问道:“年轻人,你是太后的私生子?”
  这句话一问,花中楼等人在一旁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虽然他朦胧之中也有这种预感,可这句话出自松枯禅师之口,相当有说服力!
  风骁骑却不置可否,说道:“老和尚,我敬你是前辈,但不齿于你对女人下手,还伤及无辜。”
  松枯禅师微微一笑,说道:“你一点也不像赵太后,呵呵,她虽然是女人,但杀伐果断,这么多年来,经她的旨意和策划,惨死的无辜人,喝止百千,可在你眼里,她却成了一个无辜的妇人,哈哈。”
  风骁骑笑道:“每个人做事,都有天理循环不爽的,她做了恶事,自有天惩,你对她下毒手,你难道狂妄的认为你自己就是天了?”
  松枯禅师抬头看了看天,他想起自己好久没有见过这么蓝的天了,上次对蓝天有印象的时候,还是在刚刚入师门学艺的时候,师父曾经指着天,对他说:将来你要达到天的高度,你就可以替天行道了。
  替天行道?
  当时他是困惑不解的,然而如今,他早已经熟悉那种感觉了,他没有告诉风骁骑的是,赵太后策划的许多行动中,多数都是听取了他的意见,论武功,他几乎已经达到了天道,论庙堂之事,他也掌握着极高的话语权。
  虽然本朝有国师,然而,松枯禅师才算得上赵太后的心腹智囊,是赵太后真正倚重的国师般的人物。
  他躲在幕后很久很久了,蓝天也有多少年没有看到了。
  望着蓝天,顺着目光往下看,他越发惊奇的发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气质仿佛融入了天道之中。
  风骁骑就是天,天就是风骁骑,两者如何完美的合二为一了。
  “你叫风骁骑?”松枯禅师问道。
  “不错,我叫风骁骑!”
  “如果你今天能够胜过我,说不定以后江湖还真的是你的天下了呢。”松枯禅师忽然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看着风骁骑,淡淡说道。
  风骁骑摇头道:“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而不是几个人的,在这一点上,你错了,你的师父荒帝也错了,木神他们也错了?”
  “你敢说我的师父错了,呵呵,小子,你倒是很有胆量,我已经等我师父两百多年了,不知他老人家可还好。”
  “你师父看上去比你年轻滋润多了。”风骁骑说道。
  “哦?你见过我师父?”
  风骁骑点点头。
  松枯禅师枯黄的双眼忽然放射出精光,说道:“我师父真的出山了!收到他的信的时候,我还一度不敢相信呢。不死之地,两百多年,实在是太久远了。”
  松枯禅师兴奋劲还没有发挥出来,就已然黯淡了下去。
  毕竟他是两百多岁的老人了,早已没有了人生的兴奋,看到蓝天时那种喜悦,也有太久太久没有发生过了,这一刻,他忽然感动的想哭,想流泪。
  然而他已经忘了怎么流泪。
  松枯禅师慢慢说道:“今天,就是你葬身之时,把你杀了,献给师父,师父一定很开心,师父很喜欢武功高强的年轻人,但更喜欢把他们一个个杀掉。师父曾经对我说过,没杀掉一个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他都会觉得自己更年轻了几岁。”
  风骁骑笑道:“他其实是害怕,是恐惧罢了。”
  “胡说!我师父天下无敌,天底下没有能够让他惧怕的事物,哪怕是木神也不能!”
  “可是,他怕死!”风骁骑一针见血。
  松枯禅师浑身一震,气势上陡然又输了一阵。
  “臭小子,你胆敢对我师父无礼,今天就是你丧命之时!”
  松枯禅师忽然僧袍一展,一阵风雷之声掠过,快疾如闪电,劈向风骁骑的胸前。
  风骁骑双臂一阵,虚空神掌应声而出,轰隆轰隆,几番对掌之后,风骁骑往后退了三步,而松枯禅师却纹丝不动。
  花中楼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暗笑道:风骁骑啊风骁骑,看来你还是太弱了些,不是松枯禅师的对手,今天就让我看着你死在松枯禅师的手里吧,哈哈哈哈。
  风骁骑却面色平静,微微一笑,说道:“还不错,再来!”
  松枯禅师冷笑一声,他不动如山的身形虽然没有动,但他的意志却不像刚才那般无懈可击了。
  松枯禅师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出双掌,这一双掌,携带风雷之势,即使在院落之外,赵太后和乐名药镜水月等人也听的一清二楚。
  轰隆隆的雷声不断,许多老百姓和侍卫军纷纷抬头看天,只见天色依旧蔚蓝,丝毫没有雨云飘过。
  有老百姓嘀咕着:真是见了鬼了,哪里来的雷声?这可没有雨云啊。
  有的老百姓窃窃私语,认为朝廷可能在白马寺里放置了火药,这一阵阵雷声,正是火药爆炸的缘故,许多老百姓尽管好奇心旺盛,喜欢围观凑热闹,可是在传言和雷声威胁之下,纷纷夺路而逃,偌大的白马寺,本来的盛会,很快就变得人迹冷清。
  只剩下数百名侍卫军,重重包围了白马寺,赵太后早就传下谕旨,老百姓可以走,但和尚模样的,一个也不能放过!
  所有白马寺的僧众,一概被围在了白马寺内。
  慈祥法师和慈明法师不禁愁眼相对,几乎要流泪了。
  却听院落之内,雷声不断,轰隆隆,轰隆隆。
  院落之外的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花中楼被松枯禅师和风骁骑的对掌气势,硬是逼迫到了墙角,而他带来的几个枯禅阁的高手,已然有两个人心脉崩裂而亡,可见风骁骑与松枯禅师对掌的惊人威力。
  又是三掌对过,风骁骑已然往后退了九步,但他并没有使用星脉中的“移形换位”神技,而是硬吃了松枯禅师的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