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客栈逞凶

  照云道人还是太过大意了,如果他在临走之前,能够走到风骁骑的背后看一看,就能明白风骁骑必定知道木盒子的存在。
  因为,风骁骑的背后已经湿透了一片冷汗。
  照云道人完全低估了风骁骑,风骁骑自从学习修炼了“仙之道”心法以后,早已经把心智牢牢掌控住,别说想看他的心事,不被风骁骑反过来“控神”就不错了。
  当然,照云道人道行高深,风骁骑不可能用“控神之术”去驾驭照云道人的思维,但他能做到巧妙的掩盖住自己的心神。
  木盒子的事情,风骁骑对镜水月曾经提起过,镜水月第一念头就是看向风骁骑,然而,当她发现风骁骑一脸懵懂的时候,就明白了。
  照云道人反而以为,镜水月到底是个女人,习惯了依赖风骁骑,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本能的看向风骁骑。
  经过这一番探查,照云道人笃信,风骁骑他们并不知道那个木盒子的事情,他暗想:看来真的是荒帝拿走了那个木盒子,在这个木盒子的秘密被荒帝洞穿之前,我一定要拿到这个木盒!
  此时,他听得到茹家军的行军已经渐渐逼近了庆安城,他必须回城去了,便暂且放下了风骁骑这边的事情,翩然而去。
  等确认照云道人远遁之后,慕容遵我等人无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照云道人的修为竟然到了这等境界,恐怕荒帝木神,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慕容遵我长叹一声。
  庄黎哽咽说道:“也不知他把凡儿打伤了没有?伤的怎么样……”
  “哎,受点伤,对凡儿也是好事,他性格太过狂妄,真以为斗得过我,就天下无敌了,好在照云道人没有对凡儿动杀心,但他心机深沉,眼光格局精深博大,他留下凡儿的性命,不一定是好事。”
  “瞧你这话说的,活着不比死了更好吗?你难道希望咱们凡儿去死?”庄黎怒道。
  风骁骑接过话来,说道:“庄黎前辈你别误会,照云道人神鬼莫测,他不杀小凡,一定是有更大的阴谋在背后,人在世间,生不如死的事情岂不是多了去了,希望我们以后能够识破照云道人的阴谋吧。”
  庄黎心里明白,但感情上还是不愿意接受,镜水月在一旁好言劝慰,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说一步吧。
  这时,风骁骑和慕容遵我都听到了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还有战车滚动的轰隆之声,不出意外,这应当就是茹功斋亲自率领的茹家军北方兵团,他们一路开拔,目的地正是去往淮州,平定那里的骚乱。
  慕容遵我大笑几声,说道:“风老弟,接下来我们有热闹看了,茹功斋和照云道人,开始下棋了。”
  “慕容大哥,你对茹功斋有所了解吗?”
  慕容遵我收敛笑声,说道:“我只能说,这个人,很可怕。早在三十多年前,我神功未成的时候,和他交过手,但是我输了,他要不是醉心于权力,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武功修为上,那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现在嘛,哼哼,他绝不会是我的对手。”
  “照云道人为什么不直接潜入茹家军军营中,把茹功斋打败,这场仗不就不用打了吗?”风骁骑不解。
  “哈哈,风老弟,照你这么说,这天下怎么争?赢了江湖点将大会,难道就赢得了天下?”
  风骁骑也跟着笑了起来。
  几人商定,远离此地,不参与这次双方交战,圆月还想在一旁看热闹,被慕容遵我呵斥了一顿,说都是血腥杀伐,除了流血,就是人头,有什么好看的。
  圆月不敢反驳慕容遵我,他当然不明白,慕容遵我和庄黎现在最急切的就是去淮州,找寻那个什么的“天谴者”,找到自己的儿子慕容凡,至于茹家军和“暗夜军”斗个你死我活,他们怎么会关心。
  风骁骑本想看一下这场大战,但他明白慕容遵我的心思,也不好说出口,再说,正如慕容遵我所言:兵者,乃天下凶器,两军对垒,其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远不是“好玩的”东西。
  一行人为了绕过庆安城,不得不舍近求远,往东边急行了七十里地,然后绕过几座山峰,往淮州方向行进。
  当他们站在山峰之巅,远远望去,依稀可见庆安城方向传过来的硝烟战火。
  风骁骑和慕容遵我耳力聪锐,依稀可以听到远处的厮杀呐喊声,不知庆安城下,此时又新添多少白骨。
  几人知道时间的宝贵,一旦庆安城这里决出了胜负,淮州必然是下一站,慕容遵我无论如何,要在照云道人与茹功斋战火绵延到淮州之前,找到自己的儿子,其实他还有另外一层私心。
  风骁骑和镜水月两人悄悄商议了一番,两人都觉得现在找到慕容凡最为要紧,趁着慕容凡被照云道人打伤,说不定能够趁机降服他,然后想办法让他彻底淡出江湖。
  这一晚,几人入宿一间“福来”客栈,这家客栈离淮州已经很近,是过往商贩,官兵,江湖侠客歇脚入宿的绝佳地点,客栈外面,是一条悠悠东西流向的小河,今年雨水丰沛,小河早就暴涨泛滥,冲垮了河面上的几座老桥。
  等到水灾褪去,客栈老板东拼西凑,终于凑够了银子,把过河桥重新修好。
  为了求得好兆头,客栈老板索性把这座桥也命名为“福来桥”,果然,在桥修好之后,客栈的生意异常的爆火,前来淮州办事的官员,行走江湖的豪客,都来这座客栈入住,想必是冲着它的这个名字“福来”。
  老板姓来,是淮州一族大姓,可惜随着局势败坏,尤其水灾冲击,来氏一族被迫各奔东西。
  大水洗荡人间,多少人从此踏上异乡,颠沛流离。
  风骁骑一行人入住“福来客栈”之时,客栈生意正是最火爆的中午,慕容遵我器宇轩昂,风骁骑玉树临风,圆月也是自带一分威严,更别提庄黎和镜水月容姿冠绝。
  所以,这一行人刚刚走进客栈,就吸引了客栈不少酒客住客们的目光。
  风骁骑为了掩人耳目,早就把易水刀藏到了随身包裹之中,一行人找了二楼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酒菜,吃喝起来,一边商量接下来如何在淮洲府找到慕容凡。
  正讨论间,忽然听到楼下一阵喧哗之声,却是来了一队官兵,只见为首的一个士官长大声吆喝着,一进门就指挥手下几十兵马把客栈全面包围。
  为首的这个士官长,嘴角一个大大的痦子,说起话来,这个痦子一跳一跳的,特别扎眼。
  只听他操着一口浓重的江淮口音说道:“全部都……都……不许动,敢乱……乱动,就杀……杀……杀头。”敢情他是一个结巴。
  圆月不禁皱眉,站起身来,就要冲到楼下。
  谁知慕容遵我忽然用桌边的鸡骨头,打了圆月脑壳一下,这一击可不轻,圆月哎呦一声,慕容遵我冷笑一声道:“你又要去惹事吗?莫怪我丑话说在前面,这次我们在江淮二州,什么事也不许闹,要是一旦闹事,惊动了凡儿的警觉,可莫怪我不客气。”
  圆月心中甚是委屈,看向风骁骑,想让风骁骑替他出头,至少说两句话。
  风骁骑咳了一声,说道:“慕容大哥,圆月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说话莽撞,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他必然不会误事的。”
  慕容遵我冷哼了一声,不再看圆月,而是喝起酒来。
  庄黎也说道:“遵我,我们终于靠近了凡儿了,你这脾气可得收敛一下,要是动起手来,你们两人谁伤了,都不好,还会让别人笑话。”
  慕容遵我轻叹一口气,说了句:“知道了,放心吧,黎妹。”
  镜水月也趁机敲打一下圆月,说道:“圆月,人家常说,半桶水咣当响,你本事不高,却喜欢惹事,这不是自找麻烦吗?慕容大侠也是怕你惹出祸端。”
  圆月轻声嘟囔道:“慕容大侠和风大哥,都已经是天下难逢敌手了,害怕底下那几十个破士兵?”
  风骁骑微微一笑,说道:“忍字功夫,最难学会,你的武功底子不错,就是被你的性格耽误了。”
  圆月低头猛扒饭,不再言语。
  这时,底下有几个江湖豪客站起身来,冲那个结巴士官长说道:“老子行走江湖,可不是被吓大的,你们这些狗官兵,也就欺负欺负贫苦老百姓,在我们面前,哼哼,少装蒜!”
  那个结巴士官长勃然大怒,他拔出到来,指着这几个江湖豪客,怒道:“你……你……你们……报……报上……名……来。”
  其中一个江湖豪客学他的样子,“就……就……就是不报……”
  整个客栈无不笑成一片。
  那个结巴士官长忽然拔刀,只见刀光一闪,那个学他结巴的江湖豪客的眉心,有了一道刀痕。
  风骁骑不禁暗惊:好快的刀,而且,好熟悉的刀法!
  慕容遵我眉头微微一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神色,但他目光开始关注楼下了。
  这个江湖豪客身躯魁梧,往后一倒,他的其他几个哥们赶忙扶住他,但见他眉心处鲜血直流,已然是活不成了。
  “好厉害的刀法!”周围人有人称赞,江湖豪客旁边的两个大汉悲戚哭喊起来:“谈三哥,你死的好惨啊,你这个不讲道理的结巴,我们和你拼了!”
  那个结巴士官长慢慢把刀放回腰间,一边挣红了脸庞,吞吞吐吐道:“谁……谁……让他……他……学我……我……”他情绪很激动。
  死去的谈三哥左手边那个大汉怒道:“老子砍了你!”
  他挥刀上前,结巴士官长往后轻轻退了一步,只见刀光一闪,当啷一声,这个大汉手中的刀已经被挑飞,整个人相当于是一个空门,完全暴露在结巴士官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