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现在准备和我说了？”
说着这话，他还一手拍了沈皎一把，哥两好的把沈清梦一把揽住。
沈清梦皱了皱眉，挣脱了他的胳膊，还顺手拍了拍自己刚才被沈皎碰过的地方，才一脸不爽的说。
“要听，就别动手动脚的。”
对于沈皎如此明显的嫌弃表现，沈皎嘴巴抿得紧紧的，往一边翘起来，也是一脸不爽的样子，他挤眉弄眼了一会，才换了表情，恢复一脸正经的样子继续问他。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对于沈清梦说自己能找到那个人类转世的话，沈皎是一百个不信，他和沈清梦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就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个能力了。
他私心里就觉得，沈清梦是忽悠他的，就不知道是怎么忽悠的，他才好奇。
对于他的猜疑，沈清梦直接转过身，看着他说到。
“我告诉了他寻找人类转世的方法。”
“啊？”
沈皎一脸不信，沈清梦就凑近他，看着他说到。
“我们一族的秘法。”
沈皎想了想，还是不太相信，直接就说到。
“我怎么不知道？”
沈清梦突然眼神冷了下来，说到。
“不要以为你就很了解我。”
这话一出，整个氛围都变了，沈皎脸色也冷了下来，皱着眉毛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要闹的哪一出，他这次回来就感觉怪怪的，人也是回来了，可是他现在不回来住了，本来沈皎没想太多，现在他不得不多想了。
他们已经一把年纪了，不至于说是还和人类幼崽一样，闹脾气，早就过了那个年龄，他这样的反常，实在是让沈皎奇怪。
该不会是……
他想到了，就直接问到。
“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被那个球球影响了？”
听沈皎这么问，沈清梦眼神就是一沉，脸色就更难看了，嘴上却说到。
“没有，只是不想看到你自以为是。”
沈皎呲着牙看向他，戾气这么重，还说自己没被影响，谁信啊！
他直接一把抓住沈清梦的胳膊，就问到。
“那个球球哪去了？那天我就想问你们了？我被影响以后，你们去了哪里？”
沈清梦挣了挣他的胳膊，这次沈皎使了力，他没能挣得开，只是黑着脸，说。
“你放手！”
这次沈皎难得的执着，他想起了那天自己失去理智的时候，球球这东西，真的是防不胜防，不知不觉就能中招，他不能看着沈清梦出事。
他隐约记得那天，最后是沈清梦带着球球走了，事后就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就是从那回来，沈清梦整个人就变得不对劲。
见沈清梦避而不谈，沈皎只能逼问他。
“球球不能多接触，你最好别再靠近她，更不能让她靠近你！”
沈皎想起来，那天球球一见着沈清梦就扑了过去，一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的模样，现在想来，球球绝对不会轻易罢休，肯定还会黏上来。
想起那个邪门的妖怪，沈皎是有些怵的，他活了这么久，一直没碰到这种的妖怪，如果姜音听到肯定会说他，见识太少。
可惜此时姜音还在外面，这还是沈皎拜托了，让她帮忙盯着八爷，怕八爷一不留神就给飞了。
沈皎又劝了沈清梦几句，可是他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仅不肯说自己那天以后的事，更加不说，球球的去向，最后干脆，连答应沈皎会说的，刚才的谈话，也不开口了。
对于现在嘴闭的和不开口的蚌壳一样的沈清梦，沈皎也没了法子，只能拉着他去找姜音，他是发现了，他们都会被球球给影响到，只有姜音不会，而且她似乎还挺了解的。
“你们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姜音听了沈皎的来意，有些奇怪，瞟了瞟他，才问到。
沈皎扯过沈清梦，又问到。
“前辈，有办法看看他是不是受了影响么？”
沈清梦被他这样拉着，一直是黑着个脸，和背后灵一样的看着沈皎，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怒火，如果是漫画，都能具现出他背后的火焰。
姜音倒是好好的看了看沈清梦几眼，他的眸子清澈如初，即使是怒视着沈皎，也没有那种红红的浑浊感，不过这也不能作为依据，她仔细回想了一下。
从头上取下了那枚骨簪，沈皎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姜音取下来以后，将骨簪朝沈清梦递了过去，沈皎在一旁看得更惊讶了，要知道，平时姜音可宝贝她这簪子了，是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的。
现在居然拿了出来，看她的意思是要让沈清梦接过去，沈清梦也没动作，只是看着姜音。
被两人不解的盯着，姜音才开了口说。
“不是要试么？拿手握住骨簪的那一端。”
听了她的话，沈清梦伸出手，有些迟疑的握住了骨簪的另一端，他这边刚握住，姜音手持着另外一头，就闭上了眼，嘴里开始念念有词，沈皎凑过去听了听，和当初在梦境中听到巫术语言有些像。
沈清梦不理解她的意识，刚想松开手，就被姜音瞥了一眼，警告他，也就没再动作，静静的在等着她结束。
幸好沈清梦念得很快，没一会，就重新张开了眼，呼出了一口气，又看向沈清梦，说到。
“松手。”
沈清梦立刻就放了手，就见到原本，他握住的骨簪那端，雕刻装饰凤凰花的地方，本来只是一抹红色，现在很明显的出现了一圈黑色，看着那黑色，姜音脸色就是一变，猛的抬头就看向沈清梦。
看着她这番动作，旁边的沈皎急死了，立刻就问到。
“我们梦梦真的被那个球球影响到了？”
对于沈皎的问话，姜音只是摇了摇头，还在死盯着沈清梦，想从他眼里看出端倪，这边沈皎得到回答，刚松了一口气，没被影响就好，可是不得他这口气吐完，姜音又立刻补充了一句。
“比那还糟糕！”
她表情十分严肃，再不见刚才的轻松，看两人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姜音继续说到。
“这骨簪，是我们族的圣物，只听大巫说过，是灵兽的骨头制成，上面花那里染的是我的心头血，当初是拿来封印我的，可是后来我发现它还有个作用，它可以测那些气息，会有不同的颜色。”
听她这么说，沈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刚才姜音肯定就是在测沈清梦的气息，只是从她的神情来说，结果一定不会好。
果然，就听到姜音继续说。
“当年，我碰到过被球球控制的人，他们出现的永远是红色，我觉着它代表着戾气，后来我试过很多人，颜色没那么纯粹，夹杂着，后来我大概总结出了颜色的意思。”
沈皎听到这里，连忙问到。
“所以，黑色呢？黑色代表什么？”
姜音又抬眼看了看沈清梦，才眯着眼，皱着眉头说到。
“黑色，是恶意，是人心最黑暗的情绪，这么纯粹的颜色，那得心里都是恶意。”
沈皎听完，眼睛瞳孔就是一缩，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沈清梦，是他听错了，还是姜音的话有错，梦梦他？现在心里全是恶意。
被他盯着的当事人，现在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低下头，勾着唇，笑了起来，嘴角弯弯，眼神温柔，一如他平时的模样。
他开了口，说到。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东西，我以为我装的挺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微笑着的，带着温暖的感觉，可是话语里的寒意，让沈皎本能的就警惕起来了，这样的沈清梦，让他感觉很危险！
就像他当年还没成年，每次碰到要对他下杀手的妖怪的感觉。
眼前的沈清梦，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往后退了两步，离他们远了点，才说到。
“怎么？很惊讶？你们不知道，我忍得多难受，每天看到你们，我想的都是，让你们痛苦的惨叫，那一定很美妙……”
被他这神经兮兮的话弄得起了鸡皮疙瘩，沈皎忍不住打断他。
“你不是梦梦，你是谁！”
他相信，眼前这一定不是他的梦梦，沈清梦是个温柔的妖怪，一直都是，明明是个以梦为生的妖怪，不忍心人类失去自己的美梦，选择只替他们吃掉噩梦，让自己承受那些恐惧的妖怪，一直是个温柔的妖怪，他绝对不会说出刚才的那番话，眼前这个最多是个披着他皮的妖怪。
见沈皎不信，这个沈清梦的嘴角笑容弧度更大了，他说到。
“我当然是沈清梦，我才是真正的沈清梦，那个软弱的沈清梦，好摆弄的沈清梦不在了!”
说完这话，他就是狂笑几声。
看他这样神经质的表现，沈皎更肯定他的猜测，他倒是想起了一个事，被他都给忘了很久的事，他这边正想着，那边姜音可听不得，一个疯子在自己面前发疯。
走上去，就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拖到了自己身旁，很是不屑的就说到。
“不堪一击。”
被她这样拖着，沈清梦还在试图挑衅她，继续说到。
“你不就是块没有理智的烂肉么，没了那个簪子，你就是个没脑子的玩意……”
话没说完，他就被姜音一把掐住了脖子，剩下的话，被卡在了嗓子里，没能说出来。
沈皎本来还在沉思，一看沈清梦在作大死，姜音已经是动了真怒的模样，立刻过去试图拉开姜音的手，可惜她捏得死紧，没一会，沈清梦就已经涨红了脸。
他只好开口冲姜音说好话。
“前辈，你等等，别弄死他，他就是嘴欠，打一顿就好。”
就这样，被掐着的沈清梦，还要瞪他一眼。
姜音还是不为所动，大有一把掐死他的打算。
沈皎只好把他准备藏起来不说的话，说了出来，这事关沈清梦，本来该是他自己说，现在他都这样了，只能是他来说了。
于是他开口道。
“前辈，咱们，能不能先放了手，我给你好好说说，他这不是有意的。”
姜音看了他一眼，还是决定给他个机会，把沈清梦甩开，她嘴里说到。
“嗯，他是故意的，我知道。”
沈清梦一被放开，立马跳开，离她们老远。
沈皎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陪笑脸，心里在吐槽着，这都哪门子事，当初就不该认识这么麻烦的朋友。
心里这么想，他嘴上却没停，一股脑的就说了出来。
“梦梦，他这么多年，长期吃人类的噩梦，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多人的噩梦，也是他们心理创伤的来源，它这么多年，一直在吃着，世间上就剩他这么一头食梦貘了，按理说，它食谱随它决定，可是它傻啊，非得吃噩梦，把自己吃成了这样。”
沈皎这一番废话下来，姜音只是挑了挑眉，一副等他继续的模样，沈皎叹了口气，也就继续说了起来。
因为沈清梦是这世间唯一的食梦貘，它的传承没有特别完整，导致了，他现在没法消化自己多年来吃下去的噩梦，梦也要消化？听起来很是不可思议，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梦里包含着人类的各种情绪。
有喜悦的幸福的，吃那些，给沈清梦带来的也是这样的舒适感，而噩梦带来的恐惧恶意也刺激着他，影响着他。
就这样一直下来，终于，沈清梦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成了两个，用人类的话，就是他，精神分裂了，从此，他的善意温柔都在人形，而变回本体的它，会毫不客气的释放他的恶意，又由于，一直被压制着，所以本体的食梦貘，用沈皎的话说，表现就是特别的嘴欠。
无论何时，都会让人有想抽它的本事，这也是它的能力。
现在看来，不是沈清梦被球球影响了，而是不知道怎么，他的身体，被那个恶意的它给控制了，他把心中最大的恶意给释放出来了。
听沈皎说完，姜音抱着手，又看了看沈清梦，扭头问沈皎。
“他这样多久了？”
沈皎砸了咂嘴，才说。
“不知道，他演得好，开始我都没发现，听说是瞒了我好长一段时间。”
姜音摸着下巴，看着沈清梦说到。
“怪不得球球那么喜欢他，这样的他完全就是恶意的结合体，怪不得球球会亲近他。”
这是球球的本能，沈清梦在它看来，恐怕和发光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