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登孤岛艾米探险

  花开两枝,各表一枚。
  就在妮可黑森林遇怪之时,艾米莉也用天赐的牛黄当药引,救活了千千万万饱受瘟疫之苦的百姓,避免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善行天下,功莫大焉!这样一来,艾米莉简直就成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被千千万万的信徒毕生追随,顶礼膜拜!
  心存善念天地宽。
  艾米莉有了施药的善行和义举,再加上轻财尚义,普渡众生,无形中就等于广结了善缘,用自己的一言一行做了活广告,名声不胫而走,财源也跟着滚滚而来。
  于是乎,生人变熟人,相识的带不相识的,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顾客和朋友圈像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真应了那句古话:人一倒霉,喝凉水也塞牙;鸿运当头,连门板也挡不住。艾米莉想不出名,想不发财,也不可能了。
  一天,艾米莉正坐在桌子前审查一摞账册,佟大掌柜领着一个中年男子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中年男子深目高鼻,鬈发浓须,身穿艾米莉从来没见过的奇装异服。佟大掌柜拱了拱手,客客气气地说:“小主,契胡我带来了,他要见你。”
  契胡也是个眼眨眉毛动的角色,头脑灵活。他偷偷地打量了艾米莉一眼,咽了口唾液,神秘兮兮地说:“小主,小的有一个发财的门路,不知你感不感兴趣?”契胡打住话头,察看着艾米莉有什么反应?有没有再往下说的必要?
  艾米莉放下账册,冷冷地看了契胡一眼,冷冷地问:“怎么发财?什么门路?”在艾米莉的潜意识里,金子人人都爱,万万没有往外推的道理?这里面一定有讲究?想了想,她说:“这位大哥,你我素不相识,发财为什么要拉上我?”
  “小主,实不相瞒,我是一个胡人,也是一个水手,一辈子走南闯北,在风浪里颠簸。前一阵子,我们从南印度洋回来,遇上了飓风,商船一下子被打得粉碎,我抱着一块舷板在海上漂浮了七天七夜,登上了一个叫树人国的小岛,才侥幸存活下来,天可怜见!”
  “遇上飓风,在海上漂流,登上一个叫树人国的小岛,跟发财有什么关系呢?”艾米莉狐疑地看了契胡一眼,满脸不快地皱起了眉头。她怕自己陷得太深,钻进了骗子的圈套。再说,作为国贸商行的老总,日理万机,她也耽搁不起。
  “小主,别急,再给我三分钟,让我把话说完。”契胡急了,搓了搓手,脸红脖子粗地接着又说:“我又冷又饿,在岛上走了三天两夜,终于发现:岛上的居民又矮又瘦,都筑一个巢住在树上,快捷如猴,靠采野果子充饥,故称树人国。”
  “筑巢住在树上,树人国。伙计,这跟发财沾不上边吧,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艾米莉撇了撇嘴,满脸讥诮。
  “小主,你有所不知。”契胡拱了拱手,歉意地笑了笑,接着又说:“树人国住的树叫金蒲叶树。金蒲叶树高大,壮硕,枝杈繁密,叶子尖而圆,肥肥厚厚,脉络分明,阔如蒲叶,就像…就像…我们傲来国市面上流通的金叶子。”
  “有这种事?你拿一片我来看一看?”艾米莉半信半疑,一下子来了兴趣。
  契胡红着脸,嘿嘿地笑了笑,从肩上的褡裢里掏出一把金蒲叶,哐啷一声扔在桌子上。
  艾米莉拿起一片看了看,金蒲叶有些趁手,沉甸甸的。仔细把玩,哪里是什么树叶?确确实实就是金子,溶铸成树叶状的金子,纹理清晰,脉络分明。树上结的金子?岂不怪哉!虽然嘴上不说,可艾米莉还是惊悚不已,叹造化之奇。
  “小主,这树叶也是怪,长在树上就是活的,生机勃勃,绿意盎然。一旦摘下来,脱去水份,就变成了黄澄澄的金叶子。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小主,机会难得啊!过了这个村,就没个店了。”契胡拘谨地搓了搓手,偏着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艾米莉的脸色。
  艾米莉脸一沉,颊上泛起了两抹红晕,冷冷冰冰地问:“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弯下腰就可以捡钱,为什么要赖上我呢?爱钱的人满世界都是,我有些不懂。”
  “因为…因为…你仁义!”契胡结结巴巴,黑黑的脸涨得通红,有些手脚无措。
  艾米莉想不到契胡一个大男子,也会有脸红害臊的时候,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顿了顿,她接着又说:“我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怎么仁义了?你别乱扣帽子了,我可是受之有愧。”艾米莉下意识地看了契胡一眼,两手推了推。
  “不,小主,你大度,你仁义!商人们都唯利是图,可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设缸施药就是证明。”契胡越说越激动,深瞳里有泪水闪烁,雨雾濛濛。“小主,你是我契胡的恩人哪!小人的儿子、妻子、父母,就是喝了你施的药,而死里逃生。恩公在上,请受契胡一拜。”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快起来,莫折了我的阳寿。”艾米莉笑了笑,一把搀起跪在地上的契胡。问归问,说归说,她对契胡的回答十分满意,道理上也站得住脚。看来,种瓜得瓜,点豆得豆,做善事就会有福报,一点也不假。
  “小主,你终于答应了,我们一起去寻宝?”契胡掸了掸膝盖上的灰,喜形于色,孩子似地叫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天哪!我终于有机会可以报答恩公了。”
  “伙计,话是这么说,可傲来国四面环海,汪洋一片,要想在茫茫大海之中,找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树人国,也不容易啊,无异于大海捞针?”艾米莉想了想,皱起了眉头,接着又说:“寻宝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要熟悉航路,二要有自己的船队,三要保密,有信得过的人。”
  “小主,你就放心吧,这些都不是问题。航路图我早就画好了,一五一十绘在羊皮卷上,水火不侵。”契胡嘴角一翘,豪爽地拍了拍胸脯,接着又说:“小主财大气粗,富可敌国,几艘船还成问题?信得过的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那也是!”艾米莉精神一振,看了看契胡摊在桌子上的航海图,自信地点了点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艾米莉索性当起了甩手掌柜,将诸般大事都交给契胡统一购置,统一准备。
  契胡是资深水手,比艾米莉有经验,再加上他办事干练,头脑清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出海乘用的帆船,干粮淡水,防身用的火铳刀具都添置齐整,两艘船的十二个水手也经过精挑细选,只等季风一来就出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什么叫季风?季风又是怎么形成的呢?诸位,不如趁此机会给大家科普一下,长点见识。
  所谓季风,就是由于季节更替所产生的气流风向变化。形成的主要原因是由于海陆气温温差,而导致的气压差,空气由高压流问低压而形成的。一般来说,夏季为东南季风,高温多雨,风向偏南;冬季为西北季风,干燥寒冷,风向偏北。
  傲来国地处东海,两洋夹峙,每年的春末夏初,有一股高压气流缓缓地从东往南移动,是渔船出海、商船贸易、海盗出没的大好时机。同时,也是艾米莉和契胡出海寻宝的最佳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本来,艾米莉作为国贸商行的老大,每天事无巨细,日理万机,不可能丢下手头的工作,跑到海上去寻宝、探险,她已经富可敌国了,还在乎那点小钱?再说,丢下手头的工作一走了之,别人也会骂她因小失大,不务正业。
  可艾米莉耳根子软,架不住契胡胡天海地,吹得天花乱坠,把寻宝探险吹成了蜜月旅行,浪漫之极。慢慢地,艾米莉就有些动了心,在城里呆久了,被生意绑架,艾米莉渴望彻彻底底地解脱一下,渴望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其实,艾米莉也有些顾虑,自己一个大姑娘家家的,夹在一群膀大腰粗的水手们中间,外人不说闲话,自己也不好意思。好在她思维超前,早有考虑。临前之行,她往自己脸上搽了点锅底灰,装扮成了一个男人,只带了一个贴身的小厮。
  对外,艾米莉谎称自己姓蒋,叫蒋慈,受女老板艾米莉的派谴,全权负责这次出海寻宝行动。艾米莉点头会意,和契胡、小厮彼此心照不宣。既然是大老板的亲信,水手们都对她既敬且服,言必称蒋头、慈哥。
  正是春末夏初,顺风顺水,水手们七手八脚地启了锚,扯满帆,掌稳舵。两艘木船一前一后,轻如一叶,乘着猎猎的东南季风,劈开凝碧如镜的水面,向大海深处进发。颇有几分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清江天际流的味道。
  木船按照罗盘上的刻度,以四十五度的角度向南进发。这一进,就是七天七夜。然后,木船又以偏西六十度的角度,向西北方向疾驶,足足走了十天十夜,终于在傍晚时分,进入了一片墨绿色的海域。风大了起来,浪头很凶。
  契胡拿出羊皮地图,眯缝起眼,戴上望远镜左顾右盼,果断地命令水手满舵,落帆,两艘木船擦过一股看不见的湍流,堪堪地避过了一座暗礁,继续向南进发。正是落日衔山、明月初升的时刻,一群又一群的沙鸥,翅膀染满夕阳,掠着海面逆风飞翔,远远望去,如同满天的黑雨在天空中弥漫。
  凭自己多年的经验,契胡知道:沙鸥一多,离陆地就不远了。一般来说,沙鸥都爱在陆地或岛屿附近的海面觅食。
  果不其然,两艘木船一前一后,航行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凌晨抵达了一座岛屿。岛屿黑森森的,乱石峋嶙,轮廓分明,在月光和海水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宁静和苍翠。
  “到了,到了!”契胡欢呼起来。
  艾米莉为了稳妥和安全起见,命令水手驾船绕岛一周,然后,找了个僻静且平缓的滩涂拋锚,靠岸,埋锅造饭,打水洗漱,剩下的人抓紧时间睡一觉。大家既有些兴奋,又有点紧张,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从表面上看,树人国的小岛跟海上的其他岛屿,根本没什么两样,两个小时可以绕一大圈,就像浮在海面上的一只青螺。艾米莉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么一座平平常常的岛屿,怎么会有树人居住?怎么会长出结金叶子的大树?
  好奇心害死人。
  天还没有完全亮透,艾米莉就等不及了,吩咐留下两个水手看船,其余的人都结束停当,全副武装,在契胡的引导下,鱼贯向岛上进发。路很窄,很小,隐藏在荆棘丛中,不细心根本就认不出。树木都长得很茂盛,偶尔也传来几声鸟叫。
  小路弯弯曲曲,随着山势起伏,在荒草丛中出没。不到两个时辰,艾米莉就爬得气喘嘘嘘,全身都被汗水湿透。太阳一出来,热气蒸腾,大家都有些受不住了。艾米莉粗粗地喘了一口气,摘下头顶上的草帽,轻轻地搧着风。
  契胡一马当先,自告奋勇地爬上了山顶,直起腰,擦了把额头上冒出的热汗,侧转脸,冲着后面的人兴奋地大喊:“到了,到了!小主,不蒋头,你快看,好漂亮的金蒲叶树啊!好多好多的树巢!好多好多的树人哪!”
  艾米莉深受鼓舞,一鼓作气爬了上去,顺着契胡的手指头,纵目望去。只见一座四面环山的盆地里,密密匝匝地长满了高大且茂盛的金蒲叶树。树叶阔大,肥厚,一律向上,蓬蓬勃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金属般的光芒。海风一吹,婆娑起舞,发出哐哐的声响。
  密密匝匝的树上,依枝顺杈,或大或小地筑满了树巢。读私塾还很小的时候,艾米莉就听先生讲过:燧人氏钻木取火,有巢氏缘木而居。没想到今天,她居然见到了真真正正筑在树上的巢,见到了真真正正住在巢里的树人。
  仔细一看,树人们居住的树巢,有点类似于蜂巢,分成了若干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就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或居住,或贮物,彼此连通,各有用途,蔚为壮观。树人们个子都比较小巧,袒胸露体,腰束树叶,工蜂一样地在巢中出没。
  树人们住在巢中,靠什么东西活命呢?艾米莉子捜肠刮肚,正百思而不得其解。只见一个树人四顾无人,手足并用,嗖嗖几下爬上树顶,伸手摘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果子,用手揩了揩,旁若无人地大吃起来。
  天哪!原来金蒲叶树不仅可以结金子,还可以结这么漂亮、这么营养的果子,难得,难得!艾米莉如醍醐灌顶,一下子豁然开朗。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造物主真是巧夺天工,无奇不有!比起老天爷,人又算什么?
  说实话,能够近距离地见到树人,见到树巢,见到结满金子的金蒲叶树,艾米莉已经很满意了。可怎么才能摘得树上的金叶子?怎么才能消除树人们的疑虑?怎么才能跟树人们拉上关系?套上近乎?艾米莉苦苦思索,心如电转。
  就在这个时候,天陡地黑了下来,阳光窒了一窒,云层中传来了一阵阵大鸟的聒噪。艾米莉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一群怪鸟就挟着雷霆之势,铺天盖地地扑了下来,其势如风,快如矢石。艾米莉听见了翅膀撕裂空气的声音。
  契胡心头一凛,本能地举起了火铳,贴身的小厮也拔出腰刀,奋起护卫在艾米莉的身前,艾米莉的心也高度紧张起来。看来,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硬仗,金叶子还没摘到手,树人国就召来了天上的援兵,一定是凶多吉少?
  怪的是:树人们也惊恐万状,狼奔豕突,顺着树干四散奔逃,乱成了一锅粥。大鸟们也不客气,啄破树巢,用尖厉的嘴从格子里叼出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卵来,扑腾着翅膀,大快朵颐,就像一场筹划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的盛宴。
  大家都不知不觉地惊呆了。
  艾米莉总算已经弄明白:原来,树人跟飞禽一样都是卵生,靠人工和阳光孵化,大鸟则是树人们的天敌。弱肉强食,无处不有,无处不在。锄强扶弱是人类的天性,艾米莉一个奇女子,更见不得弱者被强盗鱼肉、霸凌。
  关键时刻,艾米莉果断地一挥手,命令水手们端起火铳,六人一组,分成两队,各就各位。一队装药,一队瞄准击发。彼此轮替,才不会留下空隙,给大鸟以可乘之机。火铳是***,靠药引催动铁砂,爆发性强,杀伤力大,一倒一大片。
  其时,天空又猛地暗了下来,黑压压的鸟群又蜂涌而至,乱纷纷地在半空中盘旋,尖叫,遮蔽了天上的那轮红日。俄而,鸟们就像士兵接到了冲锋的号令,争先恐后地扑向一棵大树,扑向树杈上那个黑黑的树巢,弄得空气也十分紧张。
  艾米莉不看则已,一看就吓了一跳。
  原来,鸟儿们攻击的那棵大树,是整个盆地中最高、最大的那一棵,树巢也最结实,最具规模。再仔细一看,小小的树人们都悍不畏死,挥舞着一支支削尖了的竹剑,与鸟群苦苦缠斗,大呼小叫,没有半个退缩,双方都互有损伤。
  鸟群攻击受阻,休整了七、八分钟。随即,天空中传来了一声尖厉的唿哨,一只白色的大鸟,翼展很宽,脚爪锐利,目光炯炯,带着一群黑鸟挟着雷霆之势,从万米高米扑了下来。看得出,白鸟是鸟中之王,混在黑鸟中显得十分醒目。
  与此同时,树人们也积极行动起来,斗志昂扬,不知是谁?吹响了一支短短的号角。一时里,逃散了的树人们都陆陆续续地赶了过来,拖枪拽棒,就像岳武穆勤王。而树巢里的人也露了面,手舞足蹈,言辞慷慨,给属下们鼓劲、打气。
  树人叽里呱啦,艾米莉一句也听不懂。看样子,那人是树人国的国王,很有威望,所有的人都对他言听计从,恭恭敬敬。艾米莉不由得多看了那人几眼,只见那人身穿大红袍,头戴紫金冠,个子魁梧,面色红润,颇有点王者风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天空中传来一声锐响,白鸟伸啄攥爪,瞄准国王的双眼猛扑下来。那架势,必欲得之而后快。国王急中生智,举起竹剑挡了挡,身子往下一缩,就像泥鳅一样,哧溜一声躲进了树巢。
  可白鸟攻势未减,尖厉的啄狠狠地啄了下去,硬生生地把树巢撕开了一条口子,从巢里啄出了一个白白胖胖的树娃。树人们都大惊失色,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地追了出来,死死地抱住了树娃的双腿,呼天抢地,怎么也不敢松开。
  生死关头,艾米莉来不及细想,手一挥,水手们一崭齐地开始击发,轰,轰,天空中传来了几声巨响,白鸟中枪落地,硝烟还在弥漫,可树娃却毫发无伤,安然无恙。剩下的黑鸟们见势不妙,呼啦一声,一转眼都飞得干干净净。
  喧嚣过后是短暂的沉默。
  艾米莉看了看表,十几分钟之后,整个盆地都沸腾起来了。树人们络绎不绝,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燃起篝火,在白鸟的尸体旁载歌载舞。一个红光满面的老者,在一小队树人国士兵的保护下,径直朝艾米莉他们走了过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
  艾米莉吩咐水手们收起刀具、火铳,大踏步地迎了上去。老者是树人国的大臣,嘴里叽哩哇啦,艾米莉一句也没听懂。还是契胡在这里呆过,跟树人们有交流,半猜半蒙地翻译说:“感谢各位拯救了树人国,拯救了我们的太子,各位请!”
  进入林地的时候,国王也率众迎了出来,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一时里,欢声动地,鼓乐齐鸣,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国王虽然个子不高,仅仅齐及艾米莉的膝盖,却十分豪爽、好客,搬出了家里最好的花醪待客。
  吃的呢?也很讲究。主食是就地取材,从金蒲叶树上现摘下来的黄金果。黄金果拳头般大小,卵圆形,色微黄,有点类似于傲来国的石榴,可比石榴美味、多汁、耐嚼,回味起来,隐隐有一股哈蜜瓜的味道,令人齿颊留香。
  艾米莉吃得口滑、嘴顺,没忍住,一口气吃了三个,把树人国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树人们个子小,饭量也小,一个黄金果,就是他们一天的伙食。个子小,饭量小,自然力气也不大。不然,他们就不会被一群鸟儿欺负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国王感激涕零,千恩万谢,苦苦挽留艾米莉一行在林子里住了七天,举一国之力,天天好酒好菜像侍侯祖宗,弄得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到第八天,艾米莉再也不想白吃白喝了,执意要走,有道是:客走主人安。
  国王知道留不住,也不敢强留。下旨命令全国停业一天,全国所有的老百姓都来采集树叶,马拉车载,肩扛手提,把树叶都运到海边,装了满满两船。国王还下令,挖了两棵金蒲叶树的树苗,连土带苗送给了艾米莉。
  出于感激,艾米莉也给国王留下了两支火铳和适量的弹药,并让契胡选了两个聪明一点的年轻人,集中精力,全力以赴,突击教会了他们火铳的使用方法。以免鸟儿们上门寻仇,他们可以应付、抵挡一阵子,尽一点人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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