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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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七考虑可能会涉及到雇主的相关信息,分出心神来听了两句。
但谢母唠叨的都是些诸如收拾物品,少玩游戏,出去相亲等等内容。
从来没有人这么嘱咐过弘七,这种关心的唠叨,弘七应该听着感动,但不知为何,她越听越烦躁,无名之火从心头窜起。
弘七猛灌口豆浆,未过滤完全的豆子滑过她的嗓子。
谢母的叨唠停下了,她脸上带笑,客套地招呼,“荣荣来啦,来,坐这边。”
弘七才发现她并不是最晚到的。
少年人从走廊中走出来,他双手插兜,脖子上挂着耳机,听见招呼,他羞涩地笑笑,安静地在弘七身边坐下。
谢母热情地腾出一副碗碟,盛好油条豆浆,放在少年人身前。
少年人连连道谢,生涩地婉拒,“谢谢阿姨,够了够了。”
“客气什么。”谢母又给少年人多放了三根油条,“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些。”
谢母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转头对弘七却垮下脸,她从弘七碗里抢回剩下的油条,“吃这么多,你是猪啊。”
弘七不觉其他,耸耸肩,放下了筷子。
少年人倒是一副尴尬模样。
弘七打量眼少年人,心下惊叹。
他身上一件黑色长风衣,一条破洞牛仔裤,一双运动鞋,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弘七的眼里带了点神色,少年人小心地抬头看向她。
少年人琢磨了用词,“姐,早上好。”
“嗯嗯,早上好。”弘七含糊地打完招呼,搜寻遍记忆也没找到少年人的身份,只好向谢母寻求帮助。
谢母没等弘七发问,她像是早就预料到两人的生疏,忙为两人介绍,“刘向荣,你二姐的儿子。谢自兰,你三姨。”
弘七理清了关系,咋舌,“你是他奶奶?”
谢母瞪了弘七一眼。
刘向荣连忙找补,“阿姨这么年轻,我可叫不出奶奶。”
谢母笑出了满脸的褶子,“不行了,人老了。”
饭桌上大部分人已经吃完了,扬声招呼谢母去市集。
谢母中断了谈话,她起身围好围巾,“荣荣跟好你三姨。”
谢母又嘱咐弘七,“你跟荣荣一起,给他买点果子,别走丢了。”
刘向荣并不想去市集,但一时又不知如何拒绝,只好点点头。
弘七想着自己的规划,连忙委婉拒绝,“我还有述职报告没完成,市集我就不去了。”
弘七话音刚落,整个大堂都静了片刻,成人们像是都听到了弘七的话,纷纷扭头注视弘七。
年轻人还在聊天,感觉到长辈们陡然的安静,也逐渐停下说话,茫然地对视。
弘七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
一瞬间,她成为了整个大堂的焦点,连蹲在门口抽烟的大伯也扭头看她。
谢母沉下脸,表情近乎阴沉,“你不去市集?”
弘七张了嘴,没能说完自己的决定。
刘向荣暗中拉住她,客套地道歉,“我也高二了,不用姐给我买果子,我能照顾好自己。姐,你说是不?”
谢母表情僵硬而板正,目光恶狠狠地咬住弘七。
……什么东西?
弘七被逼点头,“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买给你。”
“在市集上。”
市集像是个咒语,弘七说出这两个字后,大堂恢复了原有的嘈杂。
谢母依旧没好气,“得了吧,就你那点工资,你买得起什么。”
弘七没说什么,眉头微微皱起,旁边的刘向荣眼里暗含忧虑。
……
谢家是户大家,十几口人没法子坐上同一辆车。
刘向荣拉着弘七推辞到了第二趟。
谢母没反对,她争抢着强行挤上了第一趟,满脸兴奋地赶往市集。
刘向荣身量很高,虽然还未成年,他也已经高出弘七一个头。
他抱臂站在院子里,目送面包车开出。
“谢自兰,你知道今年的聚会是为什么吗?”刘向荣颇为严肃地开口。
弘七惊讶刘向荣的变脸,“叫姐。”
刘向荣翻了个白眼,“大姐,别闹。”
弘七并没有开礼仪礼貌补习班的打算,她提过一句后,就端正态度,“不知道,这不是一个很正常的家族聚会吗?”
刘向荣老成地叹气,“你什么都不知道,天真真好。”
弘七挑起眉。
“这次聚会不简单,村里绝对有什么秘密。”刘向荣压低声音信誓旦旦。
这世上有一种理论叫阴谋论,还有一种症状叫被害妄想症。弘七调出相关条目,不动声色地进行对比。
很显然,弘七的不动声色还不到位,刘向荣一眼就发现了她的敷衍。
刘向荣咬咬牙,“你昨晚看见月亮了吗?”
“看见了,挺不错的。”
刘向荣有些吃惊于弘七的平静,“它会逐渐变大!最后甚至能看见月球上的山脉!”
弘七进行了仔细地回想,“可能你的位置比较好,我窗前的月亮没有那么大。”
弘七意味不明地叹息,“真可惜。”
“不应该吧?”弘七的回答打乱了刘向荣的推测,他满是疑惑。
“月亮不是越靠越近吗?”
弘七科学地采用控制变量法,挨个进行排除,“是会靠近,但是没靠那么近。你门缝里有眼睛吗?”
“呃。”刘向荣尝试假想了下,打了个冷颤,“没有。”
弘七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差异,谨慎地下定论,“目前来看,月亮大小的差异可能跟门缝里的眼睛有关,跟村子聚会的秘密无关。”
刘向荣震惊了,他像看傻子一样看弘七,“你门缝里都出现眼睛了?还跟村子的秘密无关?”
弘七眉头一皱就要反驳。
刘向荣却不打算继续听了,他左右看了看。
他们正站在院子边缘,第一趟离开的只是大部分长辈,还有几个长辈留下了。
长辈们有的蹲在大堂门口,有的倚在院门旁,有的站在院子里,三三两两分散在两人周围。
他们彼此小声交谈着,偶尔声音加大产生争执。
但是,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无意识地盯住院内的弘七和刘向荣。
刘向荣的声音再低了两度。
“我查过,水阳村每二十年都会有一次聚集,每次所有有关系的人都要回村。”
“胡说。”弘七下意识地反驳,“这是我第一次来。”
刘向荣冷笑,“那年,水阳村死了一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