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人面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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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月红回想弘七一路上的表现，真诚地表示，“你已经够厉害了。”
弘七信以为然，“我也这么认为。”
“当初建城规划的时候，该这片全划成市集，从皇城的角楼，到内城的北门。”
“市集也是四四方方，长九个街道，宽五个街道。我不清楚最初的市集是怎样规划的，现在各个种类的商铺交杂在一起。”
“想要躲在一个地方，避开搜查是不可能的。必须要转移。”
“通过第一次搜查的路线，可以推断出接下来的搜查方向。最要紧地是避开第一轮。”
游月红认真地听着。
弘七不知从哪又掏出一张纸，用炭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游月红惊疑地看着弘七。
“按位置来说，西边北边都靠近内城墙，再走一两百米就是内城门，东南角直通皇城。”
弘七抬眼去看游月红，“你觉得靠近哪个方向好一些？”
游月红陷入另一重恐慌中，她焦虑地想咬自己的指甲，“嗯，中间吧，万一被发现了，还能跑。”
弘七这样问，但实际上她并无所谓，没有搜查的数据支撑，她也做不出什么精妙的决定。
第一轮搜查，看得是运气。
弘七收起纸，站起身，“去中间。”
“嗯。”游月红得到弘七的支持，长舒口气。
弘七捂着腰将椅子搬回到柜台前。
“……”游月红默默地看着弘七扔了一只耳环在柜台上。
……
“什么事？”陈念松心情烦躁，任谁被美梦中强行叫醒，再被交付数十件工作，也不会比他更好脾气了。
“指挥大人，是皇城守卫。”
陈念松啧了一声，收拾好形容，挎着配刀懒洋洋地出门，“哟，不是守卫长吗？中城兵马司可不管皇城。”
守卫长勉强压住火气，为把烂摊子扔出去，他故意夸大了措辞，“皇城有北燕的刺客，没抓到。西北的角楼跑了两个女人。”
陈念松面上漫不经心，脑里将他说的话过了好几遍，逐渐严肃起来。
守卫长添补用词，“内城门没开，人就在市集里。”
陈念松开始头痛，中城兵马司需要管理市集。
守卫长等了片刻，陈念松仍未开口应下，他便直接提供信息，“一个穿着深色劲装，一个穿着宫女服。劲装的那个被伤了腰，听称呼，她应该姓邓。”
陈念松默念了遍姓，守卫长自觉包袱扔出，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陈念松哀叹一声，召集起剩下的人。
“三个人，一人守短的东街，两人守长的南街。有人突围不必阻拦，跟着就行。”
陈念松数过剩下的人，只剩九个，他暗骂一声，继续安排道，“剩下的三人一组，一条街一条街地给我搜。我呢，先去角楼看看。”
……
“在这里可以吗？”游月红不安地坐在阁楼里。
弘七把四周的窗户推开，留出一道缝，密切地关注周边的情况。
“有些危险。”她直言不讳，“这是市集中央，这家酒楼是比较高的建筑，视野没有遮挡，观察整体情况很容易。相对的，这里也很容易被盯上。”
游月红心态偏为保守，弘七这种极具赌博性质的决策让她心下难安。
介于一路上游月红拼命不拖后腿的行为，弘七软下声音安慰，“虽然他们人多，地形熟，武力高。”
弘七说一个词，游月红脸白上一分，幸亏阁楼里没点灯，弘七看不清游月红的脸色，她才能感觉良好地继续安慰，“但是我们有他们没有的东西。”
“什么？”游月红抱着点希冀。
“运气。”
弘七解开脖子上的项链，展示给游月红看，信誓旦旦，“这个项链开过光，能够让人幸运起来。”
“……”游月红失笑，她朝弘七确认，“我能下去找点东西吗？”
弘七重现将项链戴回去，主要确认了皇城方向，“现在还没有动静，小心一点。”
游月红摸黑往楼下走去。
弘七按了按自己的腰侧，有些后悔任务开始之前，将防护徽章换成了幸运项链。
她摸着项链，只能暗自祈祷厂家没有说谎，它能让佩戴者双倍幸运起来，以及选择性地忽略也会双倍倒霉。
一刻钟后，游月红端着茶托走进阁楼。
“邓梨。”她将茶托放在一旁的八仙桌上，“要不要吃点东西？”
弘七目不转睛地盯着南面的窗户，“可以，找到了些什么？”
游月红一一摆放在桌上，“一些耐放的糕点，还有些处理过的肉类，我不知道是不是成品，就没带上来。”
“还有这个，桃花酒。”她露出小小的笑，“不过来吃吗？”
“等一下。”弘七将窗户拉大一些，“中城兵马司的人出动了。”
游月红的笑僵在脸上，她猛地站起身，“我们要走吗？”
“不急。”弘七观察了一会，起身拎起精致的小酒壶，“喝酒的时间还是有的。”
……
陈念松再多抱怨，该完成的还是得完成，他指派完工作，匆匆往角楼赶去。
角楼又重新派了皇城守卫，这次一共八个守在角楼。
被弘七踹开的门被草草地修缮，歪七竖八地拼凑回去。
陈念松左眼皮跳了跳。
他跟戒备的守卫们展示过腰牌，推开门走进皇城里。
他明白为什么眼皮会跳了。
按照他得知的情况，这里应该躺着三个守卫，很明显，打斗过后的这块地方只剩下血迹。
陈念松无奈，再三翻找后不得不确认，至少皇城守卫的动作还是挺快的。
他朝守卫询问受伤的守卫，得到两人处理完伤口，已经回家的信息。
又去追问遗体的存放地，被告知暂时放在皇城守卫的营地。
陈念松刚松了口气，守卫就热心地补足，是东华门边的营地。
“陈指挥要去吗？”
陈念松暗念倒霉，只能换个思路，“处理伤口的人是谁？不会也换班回去了吧？”
“这倒没有。”守卫搔搔头，“但灭火时有人受了伤，太医院今天只有一个太医值班，他去帮忙了。现在应该在太医院里。”
太多巧合了，原本只暗叹倒霉的陈念松警惕起来。
他思索得到的信息，决定不去依靠他人的判断。
“去太医院吗？那里比东华门近上好些。”
陈念松翻身上马，“太医院正忙，我就不去添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