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海和白猿,你到底爱谁?

  阿棪在渝城寻了一个商贾人家，那对夫妻看上去很和善，且膝下无子，想必会善待这个孩子。
  “阿棪，我听说这人间有许多漂亮的风景，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呀！”
  阿猿看着阿棪处理完那个孩子的事情以后，便立马跟阿棪撒娇，希望能带着阿棪离开这个地方，他有预感如果现在不走，以后可能就走不了了。
  “阿猿，不如我们找个宅子住下来吧？”阿棪试探性的问阿猿，他不确定阿猿那种活泼好动的性子能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满心以为阿棪会答应自己的阿猿听到这话，瞬间皱起了眉头，这好像还是阿棪第一次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阿猿赶紧回答。
  “阿猿，这渝城也是人人羡慕的好地方，有好吃的好玩的，我们先住一段时间，如果你住不惯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怎么样？”
  “好，不许骗我，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阿猿盯着阿棪一字一句的说道。
  “走吧，我们去酒楼吃饭，据说还还能听到有意思的故事呢！”阿棪看着阿猿认真的模样，突然有些胆怯，便转移了话题。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想呆在这个地方，准确的说是待在她的身边，也许阿猿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在渝城待得久了，阿猿也觉得这确实是一座不错的城市，能一直跟阿棪生活在这里还是很开心的，如果没有个小尾巴就更好了。
  十载时光荏苒，他们在这人间也待了十年了，这十年时间终于让阿猿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对阿棪的心思！
  渝城有个酒楼，里面有个老先生很会讲故事，有的时候在家里呆的闷了，就会缠着阿棪一起来听故事，也是听了那么多故事他才明白，他对阿棪的感情叫做爱！
  有一次偷喝了凡人称之为“酒”的东西，神志有些不清晰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晓得，阿棪抱他回屋的时候，他就缠着阿棪不放手，还学着故事中的人那样在阿棪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当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过他比什么时候都要高兴。
  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老是逮着机会就偷偷亲阿棪，好几次都看到阿棪有些窘迫，估计是害羞了。
  要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那就是阿棪经常会去看十年前送人的女娃娃，还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山海，但是他不喜欢这个女娃娃，甚至可以说这个女娃是他的噩梦。
  “司幽，你能给阿猿一个美梦吗？”阿棪看着梦中阿猿那么开心，实在是不忍心让他去经历后面的痛。
  “伯奇，看你的了！”都知道司幽最爱收集美梦，不美的梦她怎么能收呢。
  从阿猿的梦中出来后，阿猿就化作了通体雪白的猿猴，只是双眼禁闭，也没了生气。
  “司幽，城西的疫病是阿猿的引起的，如今已有不少人因此而丧命，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阿棪看了一眼地上的阿猿，又看了看眼前的司幽问道。
  “传说堂庭山的棪木，凡人食之可延寿百年？”司幽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司幽，我还有一事相求，希望司幽能够帮忙！”
  “说说看，帮与不帮得看心情了！”
  “待城西的事情了结之后，带我和阿猿回堂庭山！”
  “山海呢？”
  司幽以为他会留在山海身边，没想到他却让她送她回堂庭山。
  “山海这一生虽然不像前几世那样凄苦，但她活不过二十岁的魔咒连我也没有办法，为了让她能安稳的活过这一世，我只能将自己的本原给了她，这一次城西的毒无疑是雪上加霜，连我也没有办法了！”
  山海，他的妻，他寸步不离守护了一辈子的人，还是要进入轮回受苦，下一世谁又能给她一丝温暖呢？
  “难怪你成了这个样子……”
  梦中司幽见到的阿棪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实在难以把他跟眼前的糟老头子联系在一起，也难怪连白猿都认不出他来。
  “山海和白猿，你到底爱谁？”
  这个男人她有点看不懂，所以她直接问了出来！
  “山海是我在堂庭山关注了几百年的人，尤其是后来几乎是日日看夜夜看，心疼她，佩服她，恨不能替她受了所有的苦，这一世她是我的妻，我伴着她长大，她开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我都在，我爱她，很爱！”
  “阿猿与我自有意识开始就在一起，那么大的堂庭山他是唯一的温暖，所以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爱，早就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了，是骨血相融的人！”
  三日后，城西竹屋！
  “山海……山海……”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山海会离开，可是到了要分离的时候还是会舍不得，这种感觉就像有人拿刀子剜心一样，连呼吸都会痛！
  “阿棪，是我拖累了你呀！”山海看着眼前的人早已没有年轻时的风采，双手也是皱巴巴的，心疼的不行！
  “你我一世夫妻，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怎么还是那么傻！”
  阿棪忍着痛说，他的守护虽然让她活过了半生，也是他的守护让她殒命，若不是阿猿为了逼他出现，也不会在城西下毒，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无辜枉死，阿猿也不会那么痛苦……
  世间有传言，堂庭山多棪木，凡人食之能延寿百年，却不知棪木极难成活，且寿命短暂，大多不过百年时光，活了千年的棪木也就只有他了，更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活到现在的，所以他才被同样历经磨难依然笑着生活的山海所吸引！
  在山海十岁那年，阿猿第一次将她独自扔在荒郊野外差点没了双脚；十二岁那年阿猿将她送给了人贩子差点失了清白，十五岁那年阿猿对她下毒差点失了性命，也是那一次让他对阿猿大打出手，之后他娶了山海，然后带着山海离开了渝城。
  阿猿的性格偏执，而且不分对错，不讲是非，只凭自己喜好来做事情。他以为阿猿会洒脱的生活，去看遍这世间的美景，却没有想到他的离开成了阿猿毁灭性的打击！
  贪婪、自私、残忍……人性丑恶的一面，都出现在了阿猿的身上，他疯狂敛财，抢劫往来商户，甚至犯下杀孽，一步步陷入罪恶的深渊……
  怀中山海的身躯已逐渐冰冷，阿棪的神色也越发的淡然，一切回到最初就好了！
  “司幽，他真的能救城西的那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