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铜皮之境,发小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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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叶至空吸收至丹田的，却与黄琴口中所说的天地元气相差甚大。
他在黄琴身上倒也感受过所谓的文气，十分醇儒随和，而叶至空吸收的黑气却尽是狂躁之意。
好在黑气与修士们所吸收的元气似乎并不同源，所以再叶至空突破时，也并没有被黄琴察觉。
联想到修习前听到的“魔道当兴”四字，叶至空便给这黑气命名为魔气。
在突破下五境第一层的铜皮境之后，叶至空每日坚持打坐吸收魔气，却效果甚微，直至他在某一日打坐时，再一次听到了那虚无缥缈的声音，才恍然大悟。
那声音只说了一句话，便是告知叶至空吸噬血气同样能提升修为。
此前黄琴还在，即便叶至空有些蠢蠢欲动，想找个把人试试，也不好下手，如今黄琴离去，整个村庄还不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村庄自然有名字，不过叶至空没有在意，他在穿好衣裳后，便缓缓踱步走出了门。
“先拿谁下手呢？”叶至空磨拭着光滑的下巴，喃喃自语道。
忽然，他身子一侧，向一旁躲去，这反应不可谓不快。
身后的那人没拍着叶至空的肩头，一个趔趄，便摔在了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叶至空微微一愣，地上那人他倒是有些熟悉，正是在他养伤这几天，来探望他最多次数的“发小”董木鱼。
此人与还未被夺舍的叶至空一同长大，从小如影随形，几乎可以说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了。
董木鱼长相倒也普通，他身穿着一身黑灰麻布裁成的衣裤，吃痛的站了起来，猛的拍去了身上的灰尘，嘴里嘟囔道：“叶至空，你反应啥时候变得这么快了？”
叶至空耸了耸肩，虽然他现在才下五境的第一层铜皮境，不过是下意识的避过普通人的一巴掌，又有何难？
他清了清嗓子，按照记忆中叶至空会表现出的样子，开口解释：“董木鱼，你也知道我家的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呐。”
董木鱼嘴里咀嚼了两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忽然眼前一亮，说道：“叶至空，看不出来你学问这么好，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有寓意！”
村中便有小学塾，自皑皑州被儒家一脉掌控后便有规定，无论出生跟脚，皆有权利读书认字，不过大部分人只是抱着识字而并非抱着做学问为目的罢了。
叶至空笑了笑，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他与这董木鱼皆是到了十七岁的年纪，按照村庄这边的习俗，已经可以下地帮父母干活了。
如今更是秋收农忙之际，董木鱼没在家帮着收谷子，而是跑来找他，定然是有什么急事。
果不其然，董木鱼低声道：“村头铁匠的大儿子陈刚，有印象不？”
叶至空嗯了一声，那陈刚他见过几面，印象不深。
董木鱼的语气突然焦急了起来，说道：“陈刚他爹，老铁匠方才给杜家下了聘礼，说是要讨杜欣给陈刚做媳妇！”
提起杜欣，叶至空古井无波的眸子中倒是闪过了一抹涟漪，因为这杜欣貌似与自己占据的这具身子从小便有着娃娃亲。
见叶至空依旧气定神闲的模样，董木鱼皱眉道：“叶至空，媳妇都要让人抢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至空便是一眼就看出了，这董木鱼估计也对那杜欣有想法，怕是此番前来找自己，更多的是想让自己来阻止杜欣嫁给那陈刚吧？
他淡淡一笑，轻声说道：“虽然我与杜欣是娃娃亲，但我又不喜欢她，她嫁给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董木鱼急了，连忙说道：“当然有关系，不管你喜不喜欢杜欣，陈刚那小子连你媳妇都刚抢，你能忍？”
玩味的望了一眼不断在耳旁煽风点火的董木鱼，叶至空倒也懒得转弯抹角，他直接打开了天窗说亮话：“我一早就知道你喜欢杜欣。”
董木鱼被叶至空点破心事，先是话头一滞，旋即他的额头上冒出了一颗颗豆大汗珠来：“叶至空，你误会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媳妇？”
望了一眼董木鱼不断闪躲的目光，叶至空拍着他的肩头笑道：“我又不喜欢杜欣，你要是想娶，我也不会反对，你怕什么？”
董木鱼咽了口唾沫，到底是少年心性，急忙问道：“你说真的？”
叶至空眨了眨眼睛，轻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董木鱼大喜过望，爽朗笑道：“我就知道，你叶至空是我董木鱼最好的朋友！”
说着说着，董木鱼的神色又暗淡下来了，“可是老铁匠已经去下了聘了，要是杜家收了聘礼，那就完了。”
叶至空定定的忘了董木鱼一眼，心中不断算计，紧接着，他眉头一挑，低声在董木鱼耳边说道：“走，我陪你去杜家看看去，要是杜家真收了聘礼，我帮你去阻止了他们。”
董木鱼顿时便来了精神，根据村子上的规矩，只要叶至空这个名义上的娃娃亲过去了，即便是杜家收了聘礼，也只能乖乖给老铁匠退回去！
他重重的拍了拍叶至空，道：“好兄弟！”
见董木鱼在前边带路，叶至空提议道：“咱们直接走小路过去吧。”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乃是村外安置黄琴的小木屋边，若走官道前往村子，怕是没有一两个小时走不到。
听了叶至空的话，董木鱼自然不会反对，甚至还在心中感激着叶至空为自己着想。
小路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中据说时常有力大无穷的野兽食铁兽出没，村子上很多村民宁可绕路，也不愿走这条小路……
但董木鱼早已心急如焚，脑子里满是杜欣的身影，哪里还记得起长辈们的告诫？
他脚步匆匆，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方为叶至空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