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根骨其差,痴心妄想

  黄琴定定的望了一眼叶至空，唇齿微启：“想要做仙人，至少也要有根骨才行，你的根骨太差，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像叶至空这般做着白日梦的年轻人，黄琴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叶至空眉头一皱，旋即舒展开来，道：“黄姑娘误会了，我不过是好奇问问罢了。”
  黄琴倒也是对叶至空的感观不差，娓娓道来：“无论是佛道儒三脉，虽各自理念不同，但大道之下却同出一辙，故而在万年前，道家道祖、佛家佛主，以及我们儒家的至圣先师，一同开辟了修士十五境，每一境如同登山一般，山巅便是至圣先师、道祖与佛主。”
  她顿了顿，在叶至空脸上并未找到多余的表情后，接着说道：“而修士十五境又被拆为上五境、中五境与下五境，从下至上，砥砺前行，将十五境看做巍峨山岳，这下五境便如同山脚，中五境如同山腰，而上五境则如同山顶，至于三教至尊的境界，便如山巅。”
  叶至空好奇道：“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到达三祖那般境界的修士吗？”
  黄琴淡淡一笑，一时间窗台的粉黛都好似失去了颜色一般，她轻声道：“自然有，譬如那数千年前的海外大妖，便堪堪踏入了三祖那般境界。”
  叶至空见黄琴又故意停顿，便问道：“后来呢？”
  黄琴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很快便消散一空，“后来自然是被三祖联手，挫骨扬灰，便是连魂魄都被放逐到了无尽虚空。”
  见叶至空还欲提问，黄琴款款转身，道：“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去帮你煎药。”
  就在叶至空百思不得其解时，耳边却传来了黄琴的声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叶至空暗暗点头，旋即又忧心忡忡，听那黄琴的口气，自己的根骨似乎不太妙。
  他虽有心从黄琴口中套取一些关于修士的信息，但见后者态度，多半是不会认真解惑。
  莫非根骨当真无法逆转？
  “以你的根骨，能进入下五境便已是侥幸，莫要想那么多了。”
  黄琴的话萦绕在叶至空心头，使得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便是连伤口溢出了鲜血都浑然不觉。
  “不！我叶至空重生于此，莫非只能当一个根骨其差无比的废物？”叶至空牙关紧咬，双手握拳，便是连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中。
  一夜未睡，此时的叶至空精神萎靡，整个人就如同魔怔了一般。
  就在叶至空万念俱灰之时，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一般传入了他的耳中。
  那段话语初听时印象深刻，但事后回想却晦涩无比。
  “这……究竟是什么？”叶至空并未发出任何声响，因为黄琴还在屋外熬药。
  像是在回应叶至空的疑问一般，那声音一字一顿，抑扬顿挫：“魔—道—当—兴—”
  叶至空咀嚼着魔道当兴四字，一时不明所以，便在刹那，一大段文字如同鹈鹕灌顶一般，猛然涌入叶至空的脑海之中。
  一时间，那肿胀欲裂的痛楚疯狂袭来，叶至空的脑门上满是汗水，他双拳紧握，为了不痛呼出声，他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后背的衣衫也被汗水打湿。
  那痛感来也快，去也快，不过十息的功夫便骤然消散。
  但这短短十息，于叶至空而言，却好似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那段文字如同烙印一般，竟被他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黄琴推门而入，疑惑的望着额头上满是汗珠的叶至空，道：“你这是怎么了？”
  叶至空将心中那段文字消化，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指了指腰间染红的纱布，脸上讪笑道：“方才睡觉翻了个身子，撞到伤口了。”
  黄琴蹙眉责怪道：“怎么这般不小心，给你治疗完，我还要回书院呢！”
  叶至空心中微冷，面上却抓着后脑勺傻笑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叶至空拿捏着分寸给了自己一刀，但多多少少却在床上躺了不下一周才好。
  目送黄琴离开村庄后，叶至空笑容一收，转身回到了木屋之中。
  这一周倒也有不少村民陆陆续续来看望他，自然也与他说了一下王家的近况。
  在所有村民的指责下，家境殷实的王家倒也拿出了不少银两作为赔偿，委托村长交给叶至空。
  不过这些时日来，叶至空倒是没有看到半颗银子，想来必定是被那村长贪墨了吧？
  对此叶至空不以为意，毕竟这个村庄的人，迟早都要死尽。
  屋中，叶至空盘膝坐在床榻上，双手在小腹前呈抱元之势，不多时，一股墨色的气体好似受叶至空吸引一般，竟缓缓朝着他的小腹钻去。
  感受着丹田处一丝丝积累的黑气，叶至空嘴角勾起。
  从那日心中烙印下那段文字时，叶至空便依照那段文字记载，每日盘坐两至三个小时，结果却发现孱弱的身躯在源源不断的黑气改善下，竟越发变得孔武强壮。
  为了不被黄琴察觉，他这几日皆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因为在他感受到自己突破所谓的下五境第一层铜皮境之后，那黄琴身上的气息半点不比自己低上多少。
  在叶至空的旁敲侧击下，他也大致从黄琴口中探到了修士下五境分别为：皮肉筋骨血。
  第一层便是铜皮境，大成时，激发丹田灵气，皮肤显现青铜之色，刀枪难伤。
  第二境草根境，取自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寓意此境大成者，有些出众的血肉恢复能力。
  第三境柳筋境，曾经有一位惊才绝艳的柳姓修士，单凭炼筋就直接登入上五境，成就无上仙身，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故而三祖专门以柳筋命名此境。
  此境又有“留人境”的说法，因为许多奢望走捷径的修士，误入歧途，在这个境界上对柳姓修士遗留的残缺秘籍，去钻牛角尖，耽搁太久，贻误终身……
  第四境骨气境，来源于一位前辈修士“造就千金重骨、方有一两气”的说法。儒教修士在此境界，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为儒家重视养育浩然正气，一般而言，牵引数量比其他人都要略多，质量也更好。
  第五境筑血境，主练周身气血，“人生天地间，血气为熔炉”，算是一只脚踏入修行的门槛，佛道两教修士在此境界优势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