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万箭穿心
赵瑟瑟只担心，小枫跟顾剑怎么样了，不知道躲在哪里
李承鄞调了三百羽林军镇守各门，每日出行都是严格排查，此处又都贴着二人的画像，赵瑟瑟担心很快她们就会落网
锦儿正收拾这药打算退下，就听见她开口道“锦儿，去拿纸笔来，我要给阿爹写信”
“是，俾子这就去”
在东宫里能信的只有锦儿一人了，她写了两封，要锦儿拿着令牌亲自出宫，一封是送回赵府，而领一封则是写在她的背上，到了镇北侯府给赵士玄一看他便知晓，自会替她写信寄往丹蚩，如果路上有人拦截想要检查，可交出送回赵府那封
赵瑟瑟此次将高相想利用朔博谋反一事告知赵敬禹，便说出了以前高显就曾与丹蚩勾结的事情，让他继续查证找寻证据，而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一定要劝止朔博王，切勿当了高相的垫脚石
赵瑟瑟数着日子，阿渡被裴照看着，囚禁在承恩殿，她很担心，再找不到小枫，李承鄞会从阿渡身上下手
直到锦儿匆匆来报“锦儿，承恩殿怎么了”
“良娣，承恩殿传来消息，阿渡中毒了”
李承鄞果然坐不住了，不过才三日啊
赵瑟瑟赶到承恩殿，可裴照将她拦在门外“裴照，你干什么”
裴照回话一向也是面无表情“良娣请回吧”
“我要见阿渡，你让开”赵瑟瑟伸手就要去推开他可裴照依然一动不动，犹如泰山，直到李承鄞来了
大老远就看见赵瑟瑟了，李承鄞满脸不开心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见她赵瑟瑟就忍不住想骂他“李承鄞，你真卑鄙，居然想利用阿渡逼出小枫还有顾剑”
“随你怎么说”李承鄞看着锦儿道“还不扶赵良娣回青鸾殿”
“是”锦儿正要扶她呢，赵瑟瑟甩开她的手恶狠狠的盯着李承鄞
“我告诉你，你这般强求一定会后悔的”
李承鄞没有理会她，赵瑟瑟甩袖就走，可是她并未回青鸾殿，而是半路打晕了锦儿，将她扶到一边后又在东宫门口等待拦截顾剑
看着空中出现了两个身影，赵瑟瑟就知道小枫绝对不会放心让顾剑一个人前来，左算右算也到了顾剑死的戏份了，能帮还是帮一下吧，赵瑟瑟正打算施法将她二人拉下来
可是突然出现一个波斯女巫封住了自己的法力
“婆婆你干嘛，我怎么使不出法力了”
波斯女巫看着那两个身影没入东宫，叹气道“都是命，你啊也别参活了，再插手小心自己的小命”
女巫变出绳索捆住她的双手就想要带走她，可是赵瑟瑟哪肯，撒泼甩赖的不走，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东宫里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远方正跑来两对队弓箭手
“婆婆，你快放开我，来人了”
可那群人却直接从她们身上穿过，根本看不见她们，赵瑟瑟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捆着自己的绳索上多了一张符
“你就别再添乱了，她们是生是死都是命定的”
赵瑟瑟不服“那我来到，想去救他们不也是命定吗”
波斯女巫看见她身上居然散发出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量，一时没注意居然让她挣脱了出来
赵瑟瑟立马飞上墙头“婆婆，不努力怎么知道呢，也许这一切是可以改变的”
波斯女巫没有再去阻扰她，她刚才感应到了她身上还有一股暗藏在体内的力量，与她如今的仙骨是完全不匹配的，加上之前自己预见到的，这个人绝对不是她自己所认为的普通人
赵瑟瑟看见小枫已经被李承鄞抓住了，顾剑陷入了一阵乱斗，裴照已经准备好弓箭手围着他了
赵瑟瑟一跃飞到他身边落下，看着他背上手上均受了伤，担心的问“你没事”
“你怎么来了”顾剑不敢放松警惕，连回话也没去看她
赵瑟瑟一脚踢起脚边的剑，忍不住装B笑道“来救你啊”
顾剑第一次见她时，怕她对小枫心怀不轨就曾暗中打听过，发现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深在闺阁中的女子，即便她仗义，可自己也不不会害了她“你现在过去，李承鄞也许还能放过你”
“这里有我，你只管过去抢小枫”话落她便冲上前去，二话不说就开打
顾剑看她长剑在手，莲步生风的冲上前去，微乱的长发无风而动，只见她剑术了得，几乎无人能挡，一身水蓝色的衣裙更是将她衬托的风华绝代
顾剑心想若是还能活着离开，定要问她师承何处
裴照看着这场面，跟李承鄞一样是大吃一惊，赵瑟瑟居然也是习武之人，剑术了得
李承鄞心里的怒火直接冲天，他认定赵瑟瑟早就跟顾剑是一伙的了
幸亏在香蜜曾学过几招，要不然她真的是舞不动这个剑
顾剑两步一跃，剑指李承鄞去，她抬眼看着李承鄞的脸已经扭曲在了一起，裴照腰中剑也脱鞘，上前挡下此剑，又与他在一边打了起来
顾剑受了伤，没有几回合已然处与下风
李承鄞拖着小枫就后退，高声对周围喊“弓箭手准备”
小枫疯了般的挣扎，不停的拍打着他的手
“李承鄞，你疯了吗”
李承鄞一直死死得盯着眼前这场乱斗
“裴照还在里面，你难道连他也要杀了吗？”
李承鄞根本没有理会她，为了挣脱他的手，她又是咬又是锤的也没有用
“李承鄞，赵姐姐是无辜的啊”
李承鄞再听到赵瑟瑟的名字，气的连心都在抖“就是她，就是她害了我们，小枫”
小枫看他的眼神，又想起来了他杀阿翁的画面，不停的大哭大叫
“你就是个恶鬼，李承鄞，你放开我”
看她这般恐惧自己，李承鄞将这一切都归算到顾剑和赵瑟瑟头上，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愤怒懵逼了他的心智，他紧盯着顾剑喊“放箭”
“不，不要”小枫大惊失色的喊着“李承鄞，不要”
李承鄞拽着小枫的手腕更加的使力了，不管她怎么哭喊挣扎，他都无动于衷
“李承鄞，你快停一下”
“你让他们停下来”
“赵姐姐还在里面，裴照又做错什么了”
“你快停下来阿”
小枫再一次感受到了绝望，无数的恐惧爬上她的心头，她害怕顾剑会像阿翁一样死了，她怕赵瑟瑟会像自己的阿娘一样离开自己，在上京，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丹蚩，再也不是丹蚩了
“李承鄞，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我求你”
箭入雨如，赵瑟瑟里顾剑太远了，赵瑟瑟正在努力那他那边突围去，没想到李承鄞真的是丧心病狂了，连自己人都不顾，就连裴照也中了一箭
但又被他们自己人趁乱搀扶下去了，只剩下顾剑一人靠在墙边，一手挥舞这手中的长剑，可他受了重伤，那顶得住这么凶猛的箭雨
赵瑟瑟干脆也不藏了，施法定住空中的箭雨再飞到顾剑身前挡住，为了不让她们发现只能定住几秒，于是到了顾剑身前时
空中的羽箭便已恢复自有，通通像是飞蛾扑火般的朝她袭来
一箭，两箭的刺进赵瑟瑟的身体，她犹如泰山屹立着，将顾剑护在身后
小枫看赵瑟瑟挡在顾剑身前，撕心裂肺的喊着“赵姐姐”
也正是这一句，将李承鄞的神智喊醒了，他连忙对着周边大吼“住手，都给我住手”
李承鄞抓着她的手松了，小枫立马挣脱开往赵瑟瑟跑去
她哭着跪在赵瑟瑟身前，看着她脚上也中箭了，可仍然站的笔直
“赵姐姐”她小心翼翼的去拉她的手，怕自己会弄疼她“赵姐姐”
赵瑟瑟只是一个凡体，又不是主角，身上中了数十箭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只能用自己毫无血色的脸，面前露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小枫，不哭”
小枫使力的憋回去，也挤出一个笑容“小枫不哭，赵姐姐你不要离开我”
“小枫”赵瑟瑟将手放在她的头上“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要怪他，我本就命不久矣了”
说完这些赵瑟瑟好像解脱了一般的闭上了眼睛像后倒去，顾剑连忙起身接住自己
小枫一下子又无助的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爱我的人都要离开我”
赵瑟瑟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浑身暖暖的，自己也没有被弹开，这是怎么回事，她紧锁着眉头，心里开始口吐芬芳，赵瑟瑟不会是成植物人吧，自己可不想躺着演完这部剧
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发现眼前正站着波斯女巫给自己渡气呢，紧锁的眉头一下子展开了
“你是在救我？”赵瑟瑟看周围的人都定住了，小枫落下的一滴泪还停留在半空中，李承鄞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了
“别废话了，专心凝神，好助我帮你疗伤”
赵瑟瑟也不在多想其他，专心的打坐，再一会睁开眼自己又在顾剑怀里了，小枫还抓着自己的手再哭，李承鄞依然站在她的身后
“赵姐姐”小枫看她醒了，生怕自己是在做梦“赵姐姐，你没死，赵姐姐你看看我，我是小枫啊”
赵瑟瑟反握着她的手“我知道，我没死呢”后又看着一脸震惊的李承鄞道“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你能不能别在那站着，给我请个太医啊？”
李承鄞这才反应过来“来人，把他们都抬进承恩殿，快传太医”
四五个太医围着自己，正在商量着什么，好像她还能睁开眼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仔仔细细的研究着她
“太医，能不能给我整点麻醉啊？我怕疼，万一等一下撑不下去，疼死了怎么办”
“这…”几个太医想看无言，其中一位愣了几秒才干笑道
“良娣放心，老夫从医四十余年，手脚轻重还是有分的，定不让您太痛苦”
赵瑟瑟看他跟其他几个人装束不太一样，年纪又是最大的，想来应该是太医院的院长吧，如今她全身无法动弹，本来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可自己现在又活过来了，还要忍受着万箭穿心的疼痛，她还不如刚才死了算了呢
“良娣，忍一忍”那老院长话落，其余几个人便朝他递来一把手术刀
赵瑟瑟咽了口痰，这下太丧心病狂了，此等医院落后的地方来动这种大手术，其他几个人也分分拿着已用火消过毒的刀分两边站着
不得不说她确实是怂了“那个……你们不需要助手吗？就这样开膛取箭是不是不太合适”
可是没人理会她，赵瑟瑟看着老院长的刀割向自己，还未感受到就先晕死过去
皇帝听到了东宫发生这等大事，怒火冲冠的赶东宫
“荒唐，小小的一个刺客居然能在皇宫来去自如，你的羽林军究竟是怎么办事的”皇帝怒拍桌子，对着底下的李承鄞就是一通乱骂
李承鄞见势连忙跪下“陛下息怒，是承鄞失职，还请陛下降罪”
皇帝看向一边站着的小枫开口道“小枫，第一次是羽林军在树林里发现的你，回宫后你并未解释自己是如何逃脱，第二次朱雀楼内部侍卫森严，怎会突然失火，而你又恰好让他挟持，逃脱了，整个上京都找不到人，如今你又跟刺客在一起，完好无损的回到东宫，这一切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帝带着揣测的眼神看着她，因为听闻有人看见朱雀楼上太子妃想刺杀太子，心里便忍不住怀疑起她
“小枫……”小枫正打算说出实情，李承鄞急忙抢先开口
“陛下，是那刺客胁迫的太子妃，所以才让他轻易进入了东宫，此次他是针对儿臣来的”
小枫看着李承鄞，说谎话的本事真是张嘴就来
“那刺客呢？我听人来报时说他已经死了？”
“是，已死在乱箭之下”
皇帝有些疲倦的揉起眉心“赵良娣又是怎么回事？”
“是承鄞无用，瑟瑟是为了保护我才被他挟持做人质的，儿臣不敢放走刺客”
“赵良娣对你也算是鹣鲽情深，此情难得，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伤的很重，暂时是没有生病危险了，但若留下命根，怕是…”李承鄞停顿了一会，又愧疚的看向小枫道“怕是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小枫故作镇定的站着，脸上毫无表情，她告诉自己不能哭
“朕去看看她吧”
“阿爹，哥哥，不要阿，不要”赵瑟瑟在睡梦中没见高家被满门抄斩，她带着哭腔小声呢喃着
皇帝想听听她嘴里喊的是什么，从左边坐下，赵瑟瑟感受到了身边有人坐下，双手摸索着，抓住他的袖子
“阿爹，阿爹”
皇帝看她一直在喊赵敬禹，想来造此磨难，最思念的应该是自己的亲人吧，皇帝看着她苦着脸，眼角泪光闪烁
他也是有女儿的人，突然对她心生几分怜悯，拉开她的手起身就对李承鄞道“传令下去，准赵士郎每日进宫探望赵良娣，如今上京她就这么一个哥哥了”
李承鄞相送到门口时，皇帝看太子妃并未跟出来还守着赵瑟瑟，又开口道“赵良娣虽与你两小无猜，但作为太子，独宠也是大忌”
李承鄞明白，皇帝的话是两个意思，一是如果自己喜欢赵良娣就不该独宠她，二是作为太子应该注意分寸，太子妃才是妻，与其和睦才是正事
他没有多说，只是恭谨相送“儿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