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巧口说正理
“双妻什么的都在开玩笑,唐律说的很清楚,这样是罪行。”(唐朝对重婚罪处罚是比较严厉的)
芝蕙看看一本正经的高岳,不由得抿起嘴来,随即神秘兮兮地问高岳,“如果竟儿小姨娘,真的出嫁,你会不会不舍?”
“我!”高岳心想,原本你没说时,我心中是坦坦荡荡的,有什么不舍得?可现在你怎么一说,反倒让我犹豫起来。
“要是竟儿小姨娘出嫁后,遇人不淑,过得不好不幸福,你一辈子有无负疚感?”芝蕙当即变本加厉。
“我当然希望云和能幸福——不对,说到底云和的婚事和我没有关系,她过得幸福不幸福,怎么让我有负疚感呢?”高岳现在的逻辑有些混乱。
“既然竟儿小姨娘已偏执地喜欢三兄,那她此后的幸福与否,当然和三兄你有关系。”芝蕙的话让高岳无从反驳,“唐律不外乎个圣意,只要圣主认为你要竟儿小姨娘只是犯律,而非像和公主那样插足宫廷事,那圣主能罚你,早晚还是要继续升迁三兄你。三兄你说,在你心目里,到底是仕途重要,还是竟儿小姨娘的一辈子重要?”
“何必非此即彼呢”
“三兄莫怕,你只管尽心王事。主母、竟儿小姨娘、叔岳父和唐律的关节,统统都交给我去打理。”
“不是,芝蕙啊,这种事你怎么”高岳意思是,你怎么插手到这事上来。
结果接下来,芝蕙就投入到自己怀里,“因芝蕙我看到竟儿小姨娘的愁苦了,真的不忍心坐视她三兄你不知道,女人真的是会愁死的,这点和儿郎们不同。并非芝蕙说什么大言,在这广大世界里,女人不管是五姓出身,还是芝蕙这样无亲无故的出身,最多是日子过得不同,可终究还是个树藤花,希望的是攀结到棵真正能和她心意交通,为她遮风避雨的好树。竟儿的小姨娘看到了这课树就在眼前,但却因先前错过,如今心中害怕,不敢攀结,但又不甘,家世反倒让她受累,不像芝蕙这样能觍颜。假如竟儿小姨娘不过个外人,或风声妇人,芝蕙当然不管不问,甚至还要帮主母把她打将出去,可”
“你啊,一张巧嘴,当中全是歪理。”高岳想到,难道你没读过著名的《致橡树》嘛。
好吧,确实没读过。
结果这时,芝蕙又起身,轻轻将自己推倒。
高岳有些猝不及防,眼睛只能看到罗帐的宝顶,芝蕙娇柔的声音响起来,“三兄说我有张巧嘴,但可知我这巧嘴说得可不是歪理,而是要把歪理说正呢!”
接着,高岳只觉得浑身一颤,双眼刷得,和大脑一起空白起来,自己的双股被芝蕙的巧手轻轻摁住,接着小崧被温润的感觉吞食,缠绕着紧裹着,接着上上下下,夹杂着芝蕙有些模糊的呢喃,和秀发起起落落的麻酥触感,小崧就在这压迫舔舐的狭窄空间里怒发起来,自己的魂灵顿时就轻飘飘、软绵绵地升跃了,直浮宝顶外。
“好吧,你说的是正理真的不能再正了”
次日,脚跟有些绵软的高岳,勉力骑着白马,督押四千名白草军将士,夹白水河逆流行军(白水河是自东往西流的,发源于随州枣阳,注入汉水),由篷船在河中输送辎重给养,先达枣阳县城。
沿路上,大军所见,皆是村落的废墟蓬草,荆棘间还躺着很多已化为白骨的尸体,野狐山狼频频出没,发出各种各样怪异的叫声,瞪着瘆人的眼睛,看着前进的军队。
高岳触景不免生情,襄阳城内外还算是副升平泰乐的景象,可谁想短短百里后,入了随州地界却是这番地狱模样。
李希烈当初还是唐廷平梁崇义的功臣时,那时随州大体和平,刘长卿还专门动员百姓犒赏淮宁军过道,并写了数首心思真挚的诗歌赠予李希烈,歌颂他的功勋,可转眼间李希烈和整个淮宁军就化为狼与豺,陈仙奇来烧杀过,吴氏兄弟来劫掠过,韩霜露、封有麟也来荼毒过,再加上战乱后的饥荒瘟疫,随州四县(随县、光化县、唐城县、枣阳县)十室九空,死难无数,幸免的百姓不是躲入山里,就是聚拢去唐城县,追随刺史刘长卿据城自保。沿路白草军无法就地取得补给,只能从襄阳城那里用船入白水河送。
入枣阳县城后,高岳下令于城东南三十里处的章陵下营,此处为汉景帝之子长沙王的封邑,而东汉开国皇帝世祖刘秀的祖宅也在此地,白水河的发端,即在刘秀祖宅南三里处。
船只齐集,营地全备后,高岳和一行军将僚佐拜谒了世祖刘秀的祖宅,却发觉也被破坏得非常严重,荒草丛生,屋梁倾圮,门第外倒是有块石碑还竖在那里,虽经风雨岁月的侵蚀,其上的丹红色字体宛然可辨,曰“龙飞白水”。
高岳唏嘘番,下令留三百士卒,由郭再贞监领,将汉世祖光武帝刘秀的祖宅好好修缮洒扫一番,并从行军粮食里匀出部分来,救济四周的民众百姓。
如此三日后,整个枣阳四周百姓才慢慢出来,外郭和乡村间总算恢复了些许升起,父老们结团哭拜在高岳面前,口呼“总算又见官军平叛之日”。
但他们的眼神还是有些惊惧的,因为曾经淮宁军路过州境时,他们也对李希烈的部众喊过相同的话,可谁想转眼间李希烈也成了叛军。
“诸位父老,白草军不但要救枣阳一地,更要救随州全境黎元,请尽快种植救荒的粮食,并出向导指引我白草军前去唐城。”高岳却是很客气的,随后下令再给乡亲们点救济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