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觉醒的奇异天赋

  枫叶落了,又入深秋了,不觉之中、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随风飘舞的落叶似乎已经是大靖皇朝经历的第八百个深秋了……
  一个苍穹星辰异变、血月笼罩皇城的深秋……
  听说星辰异像突起的七天之前一个夜晚,原本已经沉浸于梦乡之中的皇帝,却在深夜接到了由太仆童谙派遣太监急忙呈来之物。
  原本心情极度烦闷的皇帝,当得知那太监是从观星台太仆童谙身边来的,并且所急呈之物还是一个金锁玉匣之后,顿时二话不说就招他前来,接到金锁玉匣之后,连忙找出贴身存放的钥匙,将那太监送来的金锁玉匣打开了。
  可当皇帝看到金锁玉匣其中那卷墨迹并未完全干透的占卜结果后,顿时龙颜震怒,不仅将那张纸撕得粉碎,还立即下令逮捕观星台的当朝太仆童谙。
  可惜当一众宫廷禁卫奉命迅速赶到观星台后,那里早已看不到太仆童谙的身影了。
  之后震怒不已的皇帝于当夜迅速发布全国通告,万金通缉捉拿重犯童谙,并且还立即封禁靖都之内的观星台,将靖都之内所有属于童谙身后玄教的玄道之士杀的杀、捕的捕、流放的流放,一时间闹得靖都之内各方三教九流都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在猜测为什么一向备受皇帝恩宠的玄道宗师童谙,会突然遭到皇帝发告全天下的通缉逮捕,不过当距离那夜事发过去第七天,靖都上空那场突发异变的惊天星辰奇观显示于世人眼中后,以及随后引发的远疆大叛乱,瞬间让整个人心惶惶的大靖皇朝陷入了摇摇欲坠绝险之境……
  秋天,总不禁给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伤感之觉,尤其当你注视那枫叶随风飘动,看似欢悦、实则却是死亡之舞,而由衷而感的莫名无奈。
  今年大靖帝国都城之内枫叶落下时,貌似不止单一的随风而舞,还有那靖都城外若隐若现的喊杀声附和它的舞姿,伴奏着……
  高耸威严的宫殿群前,忽起一阵秋风,不知从何处卷来一片片红色枫叶,随着风力飘渺,四散于一座外表看起来明显是主殿外的台阶上。
  顺着台阶,只见那庄严威武的大殿匾额上,龙飞凤舞雕刻着“昊明殿”三个大字,不过令人疑惑的是,殿门前居然连个守卫都没有,唯有那寂静大殿内的正中央,好似恭敬地跪着密密麻麻的伏首人群。
  “说话啊!”
  “怎么……全都哑巴了?”
  “平时朝堂之上,一个个为了点鸡皮蒜毛的利益之争,大大出手,那时——可不想今天这般唯唯诺诺啊?”
  富丽堂皇的昊明殿中,高台帝座之上一身穿紫色华服、头戴玉石冠冕的年轻皇帝,正指着台下跪着的一众文武官员怒声斥呵。
  年轻皇帝身旁,执着拂尘侍立的贴身太监,苍老无须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脸的慌张,将原本就躬曲的身子,伏得更低了。
  玉冕冕珠帘后,那张虽显年轻,却明显早被酒色所榨干的苍白脸庞,或许因为刚刚的那番怒气冲天,出奇的露出了些许红润。
  “陛下!请您放心!派往西秦的使者,已成功突围出去三波了。”
  “西秦与我大靖现有联姻之亲,使者一到,五天之内,西秦必将会派出援军来助我国平叛!”
  就在众文武百官默默无声,高台帝座上年轻皇帝一脸怒容之时,一位身穿深蓝武官朝服,头上镶着金丝边的乌纱官帽也根本掩盖不住他外露缕缕白发的老者微微抬起头,单膝跪地一脸坚毅拱着手对着高台帝座上的年轻皇帝劝说到。
  “对!石老将军说的对!”
  “城卫军指挥统领,不是说、只要粮食军械兵员供足,即使叛军攻势再猛,凭着靖都城高墙厚,也再能抵挡半个月吗?”
  白发老者话音刚落,他身旁另一列,一身穿红色文官朝服的短须中年人,也连忙抬头冲着高台帝座之上的皇帝拱手行礼,附和说到。
  “靖都城高垒坚,兵源充足,粮草军械尚且齐备,半个月足够西秦那边动员前来援助了。”
  “我们一定可以在西秦援军抵达之前,守住叛军的攻势!叛军不过疥癣之疾、不足为虑!”
  白发老者以及短须文官的这几番话瞬间让两旁原本伏身跪着的文武百官微微抬起了头,但朝堂之中却依旧显的格外宁静无声,文武百官眼中依旧闪动着阴晴不定的流光溢彩。
  “轰——隆!”
  外面突兀响起的几声惊天巨响,瞬间打破了殿内原本虚假的宁静,那惊天的震动声,让那个还准备继续出声劝慰的短须文官一个没站稳,瞬间被惊吓的瘫坐在了地上。
  跪立的一众文武百官,霎时间身体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了,如同一摊烂泥一般瘫坐在地的短须文官,脸色也猛然变得更加苍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似乎要印证大殿内众人那惊恐不安的神情和猜想,殿外几声巨响刚消落下去没多久,一位少年宫廷侍卫稚嫩的脸上布满惊慌,踉踉跄跄冲进了大殿之内。
  高台帝座之上坐着的年轻帝王也不禁应声微微抬起了头,皇冠前下摆的玉帘,并没有遮挡住他那越加苍白的脸庞。
  他双眼看向因惊慌失措而跌倒在地的侍卫,出奇的并没有怒声呵斥。
  侍卫以往如要像这般无礼,实乃欺君大罪,向来有着喜怒无常著称的他,即使不将这少年侍卫枭首诛族,也会大刑伺候,但今天他却一改常态,并没有丝毫责怪。
  那张苍白的脸,突然显得异常的平静……
  他好像已经猜到什么了。
  台下原本低头静静跪立的文武百官,也悄悄抬起头,看了看一边跪着的侍卫,又面面相觑,脸色也随之越加沉重了。
  “不好了!陛下!”
  “靖都城门、被…叛军攻破了啊!”
  侍卫双手支撑于地,头深深贴于地面,声泪俱下说道。
  台下跪着的一众文武百官,立马炸窝了!
  “什么!”
  “不是说、城门守军起码能再支撑半个月吗!怎么如此之快就被攻破了!”
  那蓝衣武官服的白发老者,连忙起身,一把抓起跪立的侍卫,怒目圆睁高声道。
  “老将军,是城卫军指挥统领——林修,他、他打开北城门献降叛军了!”
  侍卫低垂着脑袋,颤声回答到。
  “完、了!”
  一旁的短须文官,听到这里,面如死灰,原本刚跪立起的身子,霎时又如一摊烂泥般瘫坐在地。
  文武百官谁也不曾想到过,坚不可摧的大靖皇朝、万城之首——靖都,做了大靖都城八百年之久的靖都,居然有一天会被那些他们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的边疆叛军给轻易攻破。
  “陛下,逃、吧!”
  “只要出了靖都,到了西秦,那时遥发征讨诏令,还可号召大靖其它各处州郡府县响应勤王号令,那一切还有机会……或许还能卷土重来!”
  “要是叛军杀进皇城…那就全完了!”
  “恳请陛下快做决断啊!”
  原本跪立的另一位文官,连忙快速爬到高台之下不远前,一脸惊恐急切地劝说到。
  “李大人说得对啊,陛下、老奴安排人护送你出宫吧!”
  原本恭敬小心侍立一旁的老太监,也慌忙跪立在地连声哭着劝道。
  跪立的一众文武百官,听到这里,纷纷抬起头,一脸希翼地望向高台帝座之上―这个即将被叛军倾覆的帝国,名义上最高的统治者,希望他早点做出一个明智决定―能让他们活下去的决定。
  高台帝座之上的身穿紫衣华服年轻皇帝,抬手轻轻一撩那皇冠前垂下的珠帘,扫了一眼台下的众人,苍白的脸上此时此刻却显的异常平静。
  年轻皇帝良久才轻摇头,缓缓开口说道:“逃?逃不了了。”
  “既然已有人献门投降了,那刚刚的数声巨响距离皇城禁宫如此之近,估计、叛军眼下已经入城往这皇城包围杀来了。”
  “即使从它门逃出靖都又能如何啊?靖都各个城门外都有叛军势力虎视眈眈……”
  “朕、乏了……”
  “众卿……退了吧。”
  高台帝座上的年轻人,说出这句话后,双目微闭头轻轻低下,一时间原本就苍白的脸上仿佛更显得病态了。
  而台下的一众文武百官,一听闻皇帝已准许他们离开,早就按耐不住的身体,迅速爬了起来,文官再也不顾什么文骨气节了,纷纷狼狈慌张向外逃散。
  武官倒是依旧没丢掉他们刚烈勇猛,不断使劲推开身前挡着的文官,争先恐后向着大殿外跑去。
  听着那文武百官,为了逃命而争先恐后的叫骂声、踩踏声,和那再也不掩饰、完全暴露于众的丑态,高台帝座之上的紫衣年轻皇帝,自嘲一笑,缓缓抬起了头,原本暗淡无光的双眼却突然出现了一丝清明。
  “陛、下!”
  丢满文臣武将官帽与朝板一,片狼藉的昊明殿内,却还低头跪着四人。
  “我、朕,不是说了,让你们都退下吗?”
  高台帝座上的年轻皇帝,面无表情,冷眼注视着台下还跪立的四人,缓缓开口问到。
  “现在逃或降,还来得及,你等可能和那群人一样,不仅能活命,而且或许还不失荣华富贵。”
  年轻皇帝眸光一阵闪烁,轻描淡写地说到。
  低头跪立的四人,正是蓝衣武官的白发老者、红衣短须文官、皇帝贴身太监,还有那个一开始跌跌撞撞,一脸惊慌冲进来禀报军情的少年宫廷侍卫。
  “我石家世代忠于大靖,老臣既侍奉陛下,为大靖之将,既无法救国,则与君殉国!”
  老者跪立于地微微抬头,脸色满是平静,朝着年轻皇帝正色说到。
  “微、微臣,虽不及石老将军半分刚勇凛然,但好歹也读过几年圣贤书,也知晓:国灭家亡,君辱臣死!愿陪陛下共赴国难!”
  短须官员说到最后一句,一改之前懦弱,抬了抬头挺了挺腰,满是淡然地说到。
  “老奴自陛下没登基之时就一直跟随,可发誓要侍奉在陛下身边一辈子啊!”
  老太监微微低着头,声泪俱下说到。
  “陛下,小人,粗俗不知礼,比不上三位大人,但俺娘曾经告诉过俺,既然做为陛下的侍卫,那只要还活着,就应保护陛下,俺绝不能一个人走!”
  少年宫廷侍卫,那尚显稚嫩的脸上强瞪着双眼,言语质朴之中却透着冲天的豪迈。
  “呵呵……哈哈哈哈!”
  “好啊!好啊!真的好!”
  “满朝文武,居然还有四个忠臣志士啊!”
  年轻皇帝右手轻扶着帝座扶把,他看着台下四人,苍白的脸上极为难得露出一丝欣慰。
  “那尸餐素位的满朝文武,那狼子野心的几大家族,哪怕多几位想尔等这样的人……”
  “国家、朕、也不会沦落至此啊!”
  年轻的皇帝双手不断狠狠拍着座椅扶把,连皇冠上的珠帘也不禁颤动了起来。
  “先帝,留给朕若大一个烂摊子,可满朝文武、悠游大靖,竟无一人可用,唯有尔四人为忠臣志士啊!”
  “我、朕……呵呵,能做什么?”
  “励精图治、扫清积弊,做个明君?”
  “亦或……沉溺酒色、不理朝政做个昏君?”
  “呵,两种选择,亦不过是落得自己早死或晚死,那些人早反或晚反的结果罢了。”
  他狠狠拽下头顶皇冠,随之狠狠摔在地上,一头原本被玉冠紧束着的黑色长发,也瞬间胡乱地散开了。
  珠帘落地,晶莹剔透的玉珠顺着高台往下四处飞散,那跳动珠子所发出的清脆声响,似乎也在为这个即将轰然倒塌的庞大帝国轻轻哀叹。
  皇权的衰落,帝国的覆灭,似乎自从上代靖国皇帝,一谓重用玩弄外番豪族、边疆大吏与镇守将军,就注定其悲惨的结局了。
  年老昏庸的老皇帝,临死之前,还以为自己生前对待那些豪族与镇守将军的手法有多高明。
  以为自己派出监察御史坐镇、以为战时起用那些边疆豪族大吏,战后立刻让监察御史接管军政大权,并监视那些豪族大吏,就能防范未然了。
  呵呵,太天真了!殊不知,老皇帝这愚蠢举动,不仅使那些原本为大靖国卫戍边疆、抵抗异族,立下赫赫之功的豪族大吏更加心生不满,已至他们最后,逐渐将不满升为异心。
  再且,朝堂上看文武官员看一片似清明,实则腐败不堪深入骨髓,更是让他们看到了时机,原本深藏的野心,逐渐显露了。
  他们表面上,战后立即卸权还与监察御史,归家不问军政,实则或早已重金贿赂监察御史,与其暗中勾结谋和。
  并且在暗地里,多次与关外异族私下达成协议,让其假意领兵进犯,以此来赚取战功,以求麻痹老皇帝,得到他的更多信任与嘉奖。
  且他们在外统兵多年,心腹嫡系早就遍布军中。
  监察御史监视边疆各地的豪族与镇守将领,也早已不过是个名存实亡的天大笑话了。
  呵呵……可怜、可叹、可悲、可哀啊!
  老皇帝死之前,还以为自己交给孙子的,是一个政治清明、人民富足、边疆安宁的帝国呢!
  殊不知,边疆各豪族与镇守将领,早就蛇鼠一窝,等着老皇帝一命呜呼,然后迫不及待露出他们的獠牙,伸出他们的利爪。
  去撕毁这个表面辉煌,实则心窝子里都腐朽不堪,摇摇欲坠的破落帝国……
  老皇帝驾崩后,因为太子早亡,他作为皇长孙顺理成章继位,年仅十余岁幼小的他,改年号为元景,就是立誓要扫清帝国这副腐朽不堪的旧气象,重新恢复昔日清明,想要要成为大靖初皇圣武大帝阙尘那样,成就举世无双、千代万世的传颂之功,成为又一个千古一帝,保大靖国强昌盛、黎民富足安康。
  可惜,少年儿时梦想总是无比远大光辉的,而且年幼的他也确确实实坚持地为此付出过无限努力。
  但大靖朝政积弊多年的暗疾,朝堂上看似恭顺、实则阳奉阴违的文武官员,与边疆暗潮涌动心怀异动的豪族与镇守将领,岂能让他称心如意?
  帝国已是危楼,何人可阻其倾覆?
  年幼的靖国皇帝努力到青年,也不过勉强,将这座摇摇欲坠的危楼添了几块砖补了几处漏,但终究一切所为皆无用,只是推迟其倾倒的时光啊!
  帝国依旧看似高耸,实则还是那个摇摇欲坠,等待最后有人猛踹他一脚的危楼。
  满腔抱负的年轻皇帝,渐渐厌倦了这耗费时间、往危楼之上,一块一块慢慢砌砖,却依旧无法阻止它摇摇欲坠的结局,他开始换一种活法―真正享受起了做皇帝的乐趣。
  那些丢失的、曾经的远大抱负,也成了他歌舞升平间、醉生梦死后的可笑之谈了。
  随着十年酒乐、美色之间的徘徊,呵呵,踹倒这摇摇欲坠高楼,最后一脚的人……终于来了。
  趁着星象异变,血月笼罩靖都上空的诡异天象,边疆与各地早就心怀叵测的世家豪族、封疆大吏与镇守将军借势,打着:“天象异变血月出、昏君残暴不仁、讨昏庸残暴之君,还黎民天下太平。”的旗号,组成了三十万之众的讨伐联军,声势浩荡地杀向靖国都城―靖都。
  可笑的是,一路上从边疆各地,到靖都路途千里之远,关卡数百座,联军却不堪一月就打到靖都城下,将靖都围困住了。
  沿路关卡、守军,官员将领要不就是望风而降,要不就是早早就在叛军到达之前就举家携财弃关而逃了。
  呵呵,大靖帝国的腐朽,可见一斑啊!
  “陛下―”
  阶下老少四人,见到皇帝如此,不禁都一脸悲愤与哀叹……错不在为君者,或许要怪就怪―帝国那烂摊子太过于沉重了,以至沉重到,过早将皇帝那仅剩不多的耐心给磨灭光了。
  “起来,都起来!”
  “你们无需跪着,你们都是国家赤胆忠心的忠臣志士。”
  “要跪着去见列代先帝英灵的,不应该是你们,而是那些乱臣贼子、贪官污吏、奸佞小人。”
  “还有……我、朕。”
  年轻的皇帝走下高台将跪立的四人轻轻扶起。
  “而今,卿等皆要随朕共赴黄泉了,朕在路上也不会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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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